白云观既然是皇家道观,自然座落于皇城之中,只是在皇城的最东边,距离正殿还有一段非常遥远的路途。而且从进入宫廷开始,一路上都有很严密的侍卫巡逻,但这些对于拥有非常高超的轻功的尹梨胭与萧逸飞来说,根本是小儿科。为了不引起注意,萧逸飞与尹梨胭只带了四名隐卫,以最快的速度,避开巡逻的侍卫向白云观飞奔。
白云观中,西面有些偏避却布置还算温馨,物品也算齐全的小屋中,缓缓传来一阵木鱼声。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韶龄女子静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木鱼。她纤细幼嫩的手正握着木槌,一下一下地敲击在木鱼上。
她的手细嫩柔白,丝毫不像是做过粗活的样子,而她的脸虽未湿脂粉,却是有着精致的轮廓,俏丽的线条,肌肤更是白嫩柔滑红晕隐隐,也不像其他道姑一样束着头发,而是披散着头发,最重要的是眼神幽远,举手投足之间更有一股天然的贵气存在。不用说,这个敲击着木鱼的女子便是前皇后慕容清漪了。
慕容清漪虽然不停地敲击着木鱼,心却是丝毫没有在那木鱼身上。自从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年半了,虽然因为她是前皇后,所以并没有让她做观中粗重的活,但是每日里光是听着这里面的木鱼声,便足以让她发疯了。她非但没有悔罪之心,反而越来越仇恨起纳兰清川来,连带着那个太上皇纳兰云琮一并在心中咒骂。早年她便知道了纳兰清川乃是纳兰云琮与雅黛的私生子,她一直隐忍,谁知道却让她知道了纳兰云琮准备废太子而将帝位传于纳兰清川,她才不得以让儿子纳兰净瞳举事,软禁纳兰云琮,准备以武力夺得帝位,谁知道,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心不在木鱼上,木鱼声便有些杂乱无章。
“唉呀呀!木鱼啊,我真替你叫苦!”却在这时,一个不时适宜却带着点点调笑的声音突然响起。
“呵!我敲我的,管你什么事?”慕容清漪凝了凝眉,敲击木鱼的手便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并没有转身。
萧逸飞双手环抱靠在窗边,凝着慕容清漪的背影,妖孽艳丽的脸庞上讥诮更甚,继续替木鱼叫苦:“我替木鱼叫苦,又管你什么事啊?”
“呵!皇后既然无心修行,又何苦在这里装模作样呢?”尹梨胭狠狠地瞪一眼萧逸飞,然后抬眸看向慕容清漪,嘴色勾起,冷冷道。要不是想从纳兰净瞳的嘴里得到母妃死因的消息,她才不会来这里救这个曾经将她下牢的慕容清漪呢。
果然,听到尹梨胭的声音后,慕容清漪再也无法保持镇静,蓦地转过身来,第一眼却望到了那个妖孽美男萧逸飞,在那刹那,她也不禁震惊于萧逸飞妖艳的男色,不过她毕竟不是春心萌动的小女孩了,只那一瞬便将目光凝向他旁边的尹梨胭,冷冷道:“你是谁?”虽然刚刚那个声音很是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更何况尹梨胭还蒙着紫纱。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得这块玉佩便好!”尹梨胭也不多话,将那块弧形弯月玉佩拿了出来,摊在掌心。
慕容清漪一见那玉佩,一直静默的眼终于变色,她急忙站起身来,向前几步,从尹梨胭的手中接下那块玉佩,用置疑地看向她,道:“这玉佩,你哪里来的?”
“是你儿子给我的!”尹梨胭也没有心情与她废话,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虽然刚才迷晕了那些隐卫,但若再不离开,很快那些隐卫便会醒来。
“是瞳儿让你们来接我的吗?”慕容清漪的脸上蓦地现出喜色,连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颤抖。瞳儿终于派人来接她了,她的儿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萧逸飞却早已不耐烦了,冷冷地挑眉,睨向尹梨胭与慕容清漪:“再说废话,恐怕就出不去了!”
尹梨胭神色一凛,狠狠地瞪了一眼萧逸飞,冷冷道:“你带她先走,我垫后!”见萧逸飞想要反驳,立马又加了一句,“放心,他们伤不了我!”
萧逸飞也知道,凭尹梨胭用毒的本事,虽然不能降伏那些武功高强的隐卫,但是要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他便不再说话,上前一把抱起慕容清漪一下子扛上肩便准备飞遁。
慕容清漪陡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扛起,吓了一大跳,不禁张大了嘴惊呼。不过她那声惊呼还来不及出口,便被萧逸飞点了哑穴,顿时就着张大嘴巴的样子被扛上了肩。
萧逸飞与尹梨胭两人一前一后跃出了小房间,向白云观外掠去。那些隐卫被她迷晕了,现在还躺在黑暗的角落里,所以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上阻挡,就在他俩以为会很顺利地离开白云观的时候……
白云观外,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纳兰清川正带领着数十名御前侍卫向白云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