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梨胭跟着萧逸飞一直到了外城辟静的一所小院内,便凝住身子不肯进去了。她望着门扉破败的小院木门一眼,便将清冷的双眸凝向身旁的萧逸飞。
萧逸飞在门上轻重各扣了三声后,木门终于看了,一名黑衣劲装男子探出头来,见是萧逸飞轻道了声“庄主”便当先领路向院内走去。
那黑衣劲装男子打开其中一间小屋的门,进去后便掀起墙上的一幅画,转动里面的一块活动砖,只听嘎的一声响动,对面的墙壁立时现出一条暗道来。
萧逸飞和尹梨胭一前一后跟着黑衣劲装男子往暗道中走去,暗道有一人多高,宽只可容一人走过,狭窄逼仄,不过五米远的地方便有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悬挂其上,将暗道照得透亮。
尹梨胭入目之处,只能看到萧逸飞的背影,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她的唇色不禁微微勾起。这个男人虽然嘴巴讨厌了一点,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是个能做朋友的人。
左转右转,很快便出了狭窄的暗道,来到一间石室门前,石室门旁屹立着两名黑衣劲装男子,见了萧逸飞赶紧行礼,然后将石室门打开。
石室不大,里面陈设也非常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名身着白色囚衣的披发男子正坐在桌子旁,听到石门响动,也没有转身的迹象。
萧逸飞和尹梨胭进入后,外面的黑衣劲装男子便将石门关上,静立在门外。萧逸飞挑着一双妖魅的双眸让到一旁,等尹梨胭走到前面。
尹梨胭在离白衣囚犯的两米远处站定,凝着那瘦削的背影,轻声道:“纳兰净瞳?”
纳兰净瞳闻言忍不住一颤,浓眉一挑,蓦地转过身来,便见一个蒙着紫色轻纱的年轻女子正一瞬也不瞬地凝着自己。虽然看不到尹梨胭的面容,但是她清冷的双眸和如黄茑一样清脆悦耳的声音,让纳兰净瞳一下便认出了她来:“尹梨胭?你是尹梨胭!”
尹梨胭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她蒙着面居然都能让纳兰净瞳认出来,看来纳兰净瞳对她到是非常的了解。但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便转入了正题:“纳兰净瞳,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你要问什么?”纳兰净瞳眸子一闪,说出的话隐隐夹杂着一丝心虚,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很强烈的不好预感。这一次,尹梨胭居然会派人营救他,他再发痴也不会觉得尹梨胭是喜欢他而救他,他与她也没什么交情,而且非但没有交情,还曾经发生过不愉快。那便只有一个理由让尹梨胭出手救他,想到那个理由,纳兰净瞳不禁打了个寒颤。
尹梨胭趋前一步,清冷的眸子深深地锁住纳兰净瞳微微苍白的脸,闪烁的眼眸,心中的疑虑越发的深了起来,她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道:“我父皇是不是你杀的?”
纳兰净瞳眸睫扑闪着,眼神慌乱,不敢正视尹梨胭的眼睛。她果然是来质问这件事的!纳兰净瞳虽然心慌,但瞬间又想到那件事尹梨胭根本不可能知道,她一定是诈自己的。纳兰净瞳马上便恢复了镇定,却仍是不敢看尹梨胭的眼睛,嘴角勾了一抹冷诮的弧度:“是纳兰清川告诉你的吗,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此刻已经是阶下之囚,他要怎么说便怎么说了!”
尹梨胭凝着纳兰净瞳的脸,冷冷地道:“既然不是你,为何你不敢看我!?”对于纳兰净瞳的回话,尹梨胭半信半疑,纳兰净瞳说得不错,这件事也很有可能是纳兰清川为了推卸责任而嫁祸给纳兰净瞳的。但纳兰净瞳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心虚,也有可能纳兰清川说的真的是真的。
“谁说我不敢看你!”纳兰净瞳凝定心神,努力不眨眼地望向尹梨胭,嘴角勾起,“反正我已经沦落至此,你爱信不信!”说到后来,他居然耍起赖来。他知道如果一直用肯定的语气,尹梨胭肯定会将信将疑,倒不如将这个问题抛开,等她自己琢磨去。
尹梨胭紧蹙了秀眉,心中非常矛盾,到底是不是纳兰净瞳杀害了她的父亲,纳兰清川也没有拿出证据,而她是亲眼看到纳兰清川弯弓搭箭,而父亲中箭身亡的。一时没了主意。
“呵呵!”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萧逸飞忽地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尹梨胭,又将眸光凝向纳兰净瞳:“胭儿,要想为你父亲报仇一点都不难,我倒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尹梨胭闻言将眸子凝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那就是将纳兰清川和纳兰净瞳都杀掉,到时候不管是哪个人杀了你父亲,你都为父报仇了啊!”萧逸飞挑了挑唇角,妖魅的笑道。
纳兰净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惧怕,这细微的变化尽皆收在了萧逸飞和尹梨胭的眼中。尹梨胭唇角勾了勾,促狭地笑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主意!”她边说边去看纳兰净瞳的神色,果然看到他一下子苍白了脸。萧逸飞的这个主意不错,她配合一下他,想不到竟然收到了意外的效果。
“不好不好,这个主意怎么会好!尹姑娘,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堂堂侠女,怎么也不会滥杀无辜吧?”纳兰净瞳赶紧谄媚地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保命,说点违心的话也是正常的。
尹梨胭嘴角不禁勾了一抹讥诮的笑,堂堂北燕前太子居然为了保命将有仇怨的自己说成是侠女,哼!就算他再怎么恭维自己,自己也不会上他的当!
“哼!我可不是什么侠女,还有纳兰太子似乎忘记了,曾经对辱及梨胭及父亲!这笔账,现在来算也不迟!宁可杀错,不能放过!”尹梨胭冷笑道,说罢手上已经拈起了一枚银针。
纳兰净瞳慌忙站起向后退,一边退一边说,“尹姑娘,你不想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尹梨胭闻言眸光一闪,却仍旧拈着银针,凝着纳兰净瞳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