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温赋的行动,刘烨特意令揭阳军向吴军发动了近三日的佯攻,以分散吴军的精力,当然所谓的佯攻自然不是大摇大摆地让军卒冲到北岸直接与吴军进行厮杀,而是令军中的弓弩手对北岸的吴军进行袭扰式的攻击。
由于汉军出动了军中三分之一以上的弓弩手参与到了此次的攻击当中,因此庀文遂不敢大意,如临大敌般将军中的弓弩手也调到了河岸,深怕汉军借此发动攻击。
只不过当发现汉军每次只单独派遣弓弩手,而并未调遣其他的步卒之后,庀文便有些摸不清楚汉军的门路了,他有些不明白为何汉军会平白无故地做出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他总觉得汉军似乎在预谋着什么,只不过暂时无法得知而已。
“这几日切记监视好汉军,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汉军定会有所行动。”
一连几日被汉军奇怪的战术给袭击之后,庀文便对手底下的将领纷纷强调了此事,终归汉军的行动太过诡异,每日的弓弩对战除了一些箭羽的损失之外,汉军丝毫没有任何的建树,但他们却依旧乐此不疲进行着这一行为,若要说其中一点猫腻都没有的话,庀文是绝对不会相信此事的。
到了第三日晚上,当两军皆因为白天的对战结束而回营寨之后,只见此刻的汉军军营内早已集结完了一千名士卒,他们虽为汉军士卒,但身上的衣甲却是从吴军战俘身上所剥,若不是巡夜的士卒早已接到了将领们的军令,恐怕早就将这些身穿吴甲的士卒围起来了。
“将士们,我等今夜要去执行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相比诸位早已听闻了些许,所以若此刻有害怕的,可以现在退出,温某绝不阻拦!”军旗下,温赋负手面向着那一千名士卒,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的士卒在经过了短暂的混乱后便没了声音,纷纷看向了温赋,似乎已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见无一名士卒选择退出这次行动,温赋满意地点了点头,遂向旁边的王敬说道:“出发!”
“诺!”王敬抱拳领命之后便招呼着所有的士卒跟上温赋的脚步,朝着另一块区域奔去。
不多时在距离汉营三里地左右的河段,温赋停下了脚步,靡下的士卒纷纷朝四周警戒了起来,只不过此刻正值丑时,周围除了安静就是安静,丝毫看不见任何活物的踪影。
“下河!”在确认周围无异动之后,温赋第一个脱下了身上的衣甲,放置在了头上,缓缓地朝河对岸游去。
周围的士卒见状后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也不再犹豫,纷纷照着温赋的动作游向了对岸。
待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整编之后,温赋便带着士卒朝着吴军军营飞奔而去。
不多时,吴军的军营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随后在确认了吴军巡哨的位置之后,
温赋令士卒隐藏了起来,而自己则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吴军的寨墙,乘着那几名吴军哨卫昏昏欲睡的情况之下,温赋迅速地将短刀抹过了这些哨卫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响之后,那几名哨卫的身体被温赋轻轻地靠在了墙壁上,摆出了一幅站岗的姿态。
“走!”看见温赋发出的信号之后,王敬遂不敢耽误,连忙带着士卒逼近了吴军的营寨,待到寨门之后,只见巨大的木门缓缓地打开。
待所有士卒都进入了营寨之后,几名士卒轻手轻脚地便将寨门合了上去,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温兄弟,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吴军营帐,王敬只觉得头皮发麻,若是一个个暗杀过去,估计到早上都解决不完,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被吴军发现踪迹,到时候四万打一千,吴军将没有任何的压力。
温赋瞥了一眼身旁的火把,随后低声命令道:“将吴军的营帐通通点着,我等只需制造混乱即可,若是碰到落单的吴卒可击杀之,但切记要保护好自身的性命!”
“是!”众将士纷纷领命。
很快吴军的大营不知为何便开始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无数的吴卒在睡梦中被着大火惊醒,当看见自己深陷火海之后,所有还在营帐中的吴卒顾不得穿上衣甲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然而外面的情况却让他们更加绝望了起来,只见所见之处皆火光冲天,无数的士卒不断地奔波着救火,但不知为何,火势却越救越大。
“大帅!前军营地发生大火,许多士卒不知为何互相打了起来,死伤无数!”
亲卫急忙地跑进了庀文大营帐,慌慌张张地将前军营地事情讲述了一番,气的庀文当场睡意全无,大有勃然大怒之色。
“该死!肯定是汉军发动了攻击!哨卫呢?为何没有提前发出警报!”
面对庀文如炮珠般的质问,亲卫只觉得一阵委屈,本来这种事情就应该是那些哨卫来挨骂的,可自己倒好,直接替这帮人背了黑锅,回头定要将这些家伙抓起来吊打一番才行。
过了大约十几息的时间,可能庀文自己觉得骂得有点累了,于是遂不再继续责骂亲卫,直接冲出了营帐大喊道:“众将士听令!遂本帅前去前军御敌!”
“诺!”
数千吴军迅速集结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着前军军营赶去。
然而当他们抵达一片混乱的前军军营之后,只见四处皆是己方士卒不断奔走混乱,哪还有汉军丝毫的身影?
“汉军呢?在何处?”庀文拉住了一名慌张的士卒,喝声质问道。
那名士卒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帅竟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不由愣了一番,遂几息之后才反应过来:“启禀将帅,我等未曾发现汉军的身影.........”
听闻此言,庀文顿时勃然大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道:“那你等究竟为何会弄成这番景象?莫不要告诉某是你等自己自相残杀!”
“我.........在下不知道啊.........”那名士卒显然被庀文吓到了,甚至于连话也说的不利索了。
“废物!”庀文一脚将那名士卒踹开,直接拔出了长剑怒吼道:“尔等还想玩到何时?还不给本帅速速停下!”
离庀文较近的士卒纷纷停下了脚步,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庀文那边,而一些离得较远的地方因为听不到的原地则依旧在奔走混乱着。
见此,庀文便不再犹豫,朝着那些士卒摆了摆手喊道:“把他们给我拿下!切勿放过一人!”
“诺!”士卒们纷纷拿起武器朝着那些混乱的士卒逼近。
温赋见状不由微眯起了双眼,右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仿佛一头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猎豹。
“动手!”
在给王敬传达了一个眼神之后,温赋率先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士卒发起了攻击,一刀便结果了那名士卒的姓名。
“他们是奸细!”中军的吴卒见温赋等人向自己发动了攻击,立马展开了反击,不仅将温赋等一千汉军士卒列为了敌对目标,甚至于不少己方的前军士卒也被视为了攻击对象。
“噗呲!”
“噗呲”
前军的吴卒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瞬间被击杀了数人,一些人满脸怒色地指着中军的士卒怒道:“尔等这是做什么!我等是自己人!”
只不过他们的质问得到的却是中军士卒的刀剑回应,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们是汉军!快!切勿让他们得逞!”见吴军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温赋立马高喊了一声,顿时不少吴军的士卒反应了过来,纷纷拿起了武器,与中军的士卒厮杀在了一起。
一时间吴军前军的营地直接成为了战场,近万的士卒卷入了战斗当中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