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钟意不哭了,却打起了嗝。明昳听到了,小小一声,他噗嗤笑出来,心里还惊奇――原来大孩子也能哭得打嗝啊。
钟意抬首狠狠瞪他眼――还笑,不都怪他害自己哭的那么惨,才打嗝的,她也好久没打哭隔了的!
男人却笑眯眯抬首抚她的眉眼,钟意却忽然想起什么,惊呼:“诶,蛋糕!”小手径直拉起他的,来到小桌前。
“不是前几天都庆祝过你的生日了吗?”明昳诧异。
“嘁,那就是我姐姐为了配合自己的工作时间,硬把我的生日派对改到前天,”钟意不以为意道,“我才不依呢!”
“可现在蛋糕被蜡烛糊花了呢!”明昳看着有许多黑点点的蛋糕表层,诚恳而残忍地道。
“还不都怪你,我都点好蜡烛,打算许愿吹蜡烛了,你就来了!”钟意恶狠狠又瞪他眼,却像只小二哈似的可爱,毫无威力。
明昳却愧疚地埋首,钟意又别扭心疼了,抬手戳戳他的臂膀:“其实,没什么,我逗你啦,拿小刀把表层削了就好了。”
“可是那样蛋糕就不好看了,”明昳低低道,又徒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我给我一个朋友打电话,他是很厉害的蛋糕师,让他做好了送过来!”作势就要打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这山村多偏僻啊,现在也很晚了,别难为他了。”钟意忙叫住他。
“那是他的事,不论如何,蛋糕肯定很快送过来!”明昳很坚持也很肯定,钟意倒是相信他。
他爬天上给自己把星星摘下来,钟意也是相信的,不是因为她太自大,对他也太盲目自信,而是因为,明昳是真厉害,神通广大啊。
“不要,我就喜欢这个!”她把他的电话夺走,便果决地蹲下身子来摘蜡烛,再拿小刀笨手笨脚却很倔强想把黑乎乎的表层削去。
明昳见状,终是哭笑不得服了她,也蹲下高大的身子,强势夺过她的塑料小刀,小心翼翼地把脏兮兮的奶油削尽。
“哇,你好快啊,而且削得好平整啊!”钟意看男人很快放下刀子,不由赞叹出声,“你怎么什么都做的好好的样子!”
这男人可是块宝啊,她可得把他看紧看好了,多少女人还觊觎他对他虎视眈眈呢!
明昳轻轻浅浅就笑了,顺便插了跟新的蜡烛再上面:“吹一根也可以许愿的。”
钟意也眉开眼笑的点点头,算他懂她,哦,她是真有愿望哦!
明昳把蜡烛点好,钟意便双手交握,放在自己心口,虔诚地闭上眼,心里默念:愿我和明昳,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
第二天明昳要回城里,钟意索性跟他一起回了。
“山上老停电停水,又没网的,一点不好玩嘛!”山路泥泞狭窄,车子停得远,俩人便一左一右走着,明昳静静听身旁人嘀咕着。
“诶呀!”女孩徒然一声惊呼。
明昳下意识侧首看过去,女孩一不留神鞋子踩进水坑里。现在天气转凉了,寒气重,湿着脚对女孩身体可不好了。
明昳蹲下身来,一声招呼不打便要去脱她的鞋,钟意本能缩脚:“你干嘛呀?”
“脱鞋呀,还能干嘛?”明昳伸手欲要去抓她的脚。
钟意径自往后退一步:“没事的,我们继续走吧。”
她可记得清楚,他洁癖可是严重得过分,待会儿定容不下她脏兮兮的,会尴尬;而且,她也不想在他面前出糗。
明昳置若罔闻,径直手疾眼快把住她脚,把湿漉漉的鞋拿下来,语气强硬得不容辩驳:“脱了。”
钟意觉得这人也太雷厉风行,木讷地看着他,良久,看他都提着她的脏鞋站起身,才道:“你把我鞋拿走了那我穿什么呀?”
明昳无声蹲到她面前,才回答她:“我背你啊。”答案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什么感觉逾矩的迟疑。
钟意看着男人宽阔的后背,脸红了,咬咬嘴唇就趴上去,上去便心满意足笑开来:赚翻了赚翻了,这种感觉好到爆!
男人背着她,一个大姑娘家,却一点不累,仍然是身轻如燕,如履平地。钟意心里感叹: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好能扛!
又注意到他手里提着她的鞋,钟意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试探地问问他:“你不嫌弃这鞋脏啊?”
明昳注意着脚下的坑坑洼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回答她:“不嫌弃啊,”末了又笑,“你自己的东西都嫌脏啊?”
钟意不说话了,却是笑眯眯窝在他颈窝处:明昳对她真好啊!
“明昳哥哥。”她突然唤他。
“嗯?”他应她声。
“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又不穿鞋,感觉好奇怪哦。”她说。
“那你是想让我给你脱掉?”明昳问。
“不不不,”她脸没那么大的,“我动一动,自己就把鞋脱了噢?”
“不用,那么麻烦的。”他径自一只手揽紧了她,一只手给她把鞋脱下来,“现在舒服了吗?”
钟意愣愣,很诚实地回答:“舒服,好凉快,明昳哥哥你对我可真好!”
“那有没有奖励?”明昳笑问她。
“你要什么我都给!”她很慷慨的。
“亲亲我吧。”男人出其不意的直白,让钟意措手不及,怎么可以这样要求她呢,多不好意思!
钟意满面羞红,别扭着,却还是无声地把嘴凑过去,轻轻吻了他的脸颊,然后就害羞得不行地埋进他颈窝,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明昳得到心上人的香吻,心满意足地笑了:“怎么还没长大似的!”她这小模样,让他想起她小时候,害羞时也是这么躲在他肩头。
而一切美好光景,在不速之客出声后倏然一扫而光。
“明昳,钟意。”钟楚然的唤声已然是惊骇,钟意急急抬首,却没瞧见她。
下面车的喇叭叭叭响了两下,俩人不约而同向下看,钟意心都提到嗓子眼:真的,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