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二月天,明家院落到处都是绿油油的生机勃勃的模样,名贵的迈巴赫在大门前停下,高大俊美的男人推开车后座的门走出来。
俊美无俦的面庞上荡漾出浅浅的笑意。拿出稍显陌生的门卡在卡机上轻轻一刷,他轻轻推开走进去。
明家似乎一切没变,蓬松柔软而青葱的大片草坪,随风轻扬的几棵杨柳树,别墅前几盆绽放得肆意尽情的丁香同栀子花,还有脚下踩的色彩斑斓的石子路。
不论他在这儿有过多少不美好的回忆,它到底是他生活得最长久,承载了他大半成长时光的地方。一步一步更深入它,明昳还是不能自已,生出了对家的归属感。
“二少爷!”美丽拿着花洒不疾不徐走出来,看到他,难以置信地再多看会儿,才敢放声惊呼,“真的是二少爷,二少爷回来啦!”
大厅里忙着待客的高贵人也听到美丽的惊呼,赶忙跑出来,惊诧万分。
当初杨柳般欣长纤瘦的少年已然长成极高大成熟的大男人,若不是那副依然漂亮出色的皮相,高贵人定是敢确信的。
“老爷,明昳回来了!”高贵人下意识叫唤出声,厅堂里的明老爷子赶紧让人扶起他,步履蹒跚地走出去。那些个客人也好奇地跟过去。
那么多人,明昳轻笑着一一看过去,却没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张容颜。
他清楚分明,她也长大了,模样定是有变化,但他很肯定,那些人都不是她。
他们没有那双极清亮水润的大眼睛,没有那头乌黑亮丽又柔软的发,没有那宛若白瓷般无暇的肤……他喜欢的,她有的,他们都没有!
明昳静默了会儿,主动打破这片呆滞的沉寂。
“爷爷,我回来了。”望着眼底已然湿润,满面褶皱的老者,明昳唤出声。
这份惊喜来得太意外,明老爷子沉寂许久的心终于有了许多雀跃和欣喜,他笑得褶皱更多:“回来好啊,回来好。”
“进来吧。”终于回神,发现客人们都和她们一齐站在门口,高贵人赶忙出声招呼。
大厅里,已然年迈的厨娘扒在厨房门框边,偷瞧曾经她们极喜欢的好孩子,佣人们或佯装打扫,或佯装帮忙招待客人,都下来了,瞧她们好久不见的二少爷。
真难相信,当初温柔,也稍显腼腆的小男孩,会长成成熟英俊也内敛的男人。他毫不羞涩地坐在沙发上,听高贵人,老爷子同客人们谈天说地,偶尔适当掺几句话,令大家伙谈的更融洽些。
客人们要离开时,还对他颇具欣赏地频频点头。
十二点,钟摆敲。客人也适时离开,不容高贵人的挽留,一一散去。
佣人将丰盛的菜肴一一呈上来,明老爷子,明昳,高贵人都在餐桌前坐定。
高贵人徒然道:“美丽,却叫钟意同明耀下来吃饭,俩人昨天喝多睡到现在,也该差不多了吧!”
明昳闻言心里徒然一沉,明耀今年二十六,钟意也十六了,所以,其实夫妻之实……
明昳不由自主心里越来越慌,会不会为时已晚?额头渐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渐转为苍白。
“明昳你身体不舒服吗?”明老爷子第一个发觉了他的异样,担忧地问出声。
“没有,可能是昨天英国的朋友为我开欢送会,没顾忌喝多了,现在头还有点疼呢,下午我睡会儿就没事了。”明昳赶紧找个借口搪塞。
明老爷便放下心来,不忘随口叮咛一句:“年轻人还是不要玩的太疯,也要记挂着身体!”
“是,我记下了。”明昳乖巧地答应道。
明耀首先下来,还有点难受地捂着脑袋。高贵人禁不住训斥了句:“真是,人家钟意姐姐的生日,又不是你姐姐的生日,你至于喝这么尽兴!”
漫不经意看到急匆匆下楼来的美丽,高贵人问:“怎么了,钟意还没有起床吗?”
美丽道:“小姐的房门是锁着的,夫人你能不能把房门钥匙给我。”
高贵人便离了桌,带美丽却自己房间拿钥匙,嘴里忍不住埋怨道:“小丫头可真麻烦,明耀睡觉都不锁门,她锁什么门,防谁啊!”
明昳闻言,心里倏然又变得安然,原来没有住在一间房间啊,也是他太疑神疑鬼,细想,钟意才十六岁呢,还没发育齐全呢!
明家人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的。
怎么回事,自己这十年来惯于沉稳的性子遇上了那个女孩就土崩瓦解了!心情跟做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他对自己的表现也哭笑不得。
高贵人一脸阴郁地下楼来,坐上餐桌。
明老爷适时问出声:“怎么,小丫头起来没?”
“还在睡呢,叫都叫不醒,不知是什么动物变的!”高贵人忍不住讥讽道,“现在没当少奶奶就敢不按正点吃饭,以后结婚了,指不定对咱们长辈也敢蹭鼻子上脸的!”
明老爷没事人一般摆手:“不打紧不打紧,小丫头打小滴酒不沾,喝多了当然要多睡。你也别多想,吃饭吧。”
而三楼,钟意的卧室。
美丽现在还余惊未消,方才高贵人那脸色沉的,门也甩得天响,她家小祖宗却浑然未觉,随意摆摆手,又睡过去。
钟意睡觉极不老实,昨晚酒后劲发作,她浑身都热的慌,便把被子都掀到地上,方才高贵人都瞧见了,美丽在一旁静静观察着高贵人愈来愈阴沉的脸色,可真是心惊肉跳。
天气还凉,美丽习惯性为她将被子重新盖上,忍不住嘀咕几句:“小小姐你以后可别喝酒了,生平头回喝酒就喝出了高夫人老大的不满。你也不知道二少爷回来了,大家都在下面瞧着呢,就你不在!”
蹲下去掖被角,却出其不意对上钟意倏然睁开的眼,整得极大极清明的眼,美丽被吓得“啊”的一声尖叫,震的钟意脑子疼。
“明昳回来了?”钟意下意识问出口。
“嗯。”美丽也下意识回她。
像是徒然被人发动了引擎似的,钟意腾地一下,从床上下来。奔至门口,才倏然想起自己的形象,转身奔到浴室的镜子前――
嗯,还好,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好,自己悬崖勒马,没一口气奔到楼下大厅里,明昳的面前。
当午餐用到一半,楼梯口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大家下意识都想到了钟意,不约而同齐齐望过去,却出其不意被惊艳到心口一窒。
窈窕修长的少女穿着简洁的雪白连衣裙,黑而直的长发齐齐披散在耳后,直达腰间;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眉眼是纯粹的极黑,嘴唇是艳丽的殷红,皮肤是无暇的莹白,两颊是风情的粉色。
活色生香,明昳脑海里闪过这个词汇。
他在国外生活长达十年,期间致力于进行各种交际,增长见识。
时至今日,他定称的上见多识广,对美色亦然,可少女竟还算的上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
他的钟意长大了,变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了,还散发着迷人的风情。明昳庆幸自己提早回来了,不然,他还是不敢想象她被别家小子或就是明耀徒然回心转意,然后拐了去。
平日里不怎么用正眼瞧她的明耀也被惊艳到了,他还是讨厌她,往常对她的印象是总穿着市中学又丑又土的校服,不知是因为自卑还是害羞什么的,总是低垂着脑袋。
令他自己也觉得稀奇的是,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瞧她,第一回发现,这女孩竟比她家姐也是毫不逊色。不过,钟楚然也很漂亮,漂亮的女人也比比皆是,他明耀一生一世只倾慕钟楚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