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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启程

夏日是最难以忍受的季节,被阳光灼热的空气弥散,一呼一吸间,浑身从内散发出一股股热气,伴着外界的灼热温度,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火炉之中。

这种温度尚且还在能忍受范围之中,离着高中开学也只剩下最后五天的时间,每天在家呆着的日子将到达一个尽头。

夏日四处弥漫着的高温,让禾木苒几乎都呆在家中,对于即将继续到来的校园生活,禾木苒希望的是它能晚一些到来。

这个假期,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心中有些失落的感觉,如果还能有更多时间的话,就能够感受到份感觉了吧。

在房间中,禾木苒依旧只是坐在书桌上,看着窗外能够看到的一切。在夏日,能够看到的东西多了起来,不时走过的人影,在阳光下,他们的影子都拉的长长的。

在禾木苒房间内窗户所在位置,阳光所能照到的时候在早上九点至十点之间,下午四点至六点。她最喜欢的还是看日暮时分照在窗边的昏黄阳光。

看着已经能够直视的太阳沉沉落下,有时候禾木苒感觉他们之间像是在进行无声的交流,只是相互之间都不懂对方的所要诉说的话语。

眺望了一会窗外不变景象,禾木苒垂下目光,看着书桌上已经空白的桌面,抬起手,轻轻的抚摸,平滑的书桌带着被阳光照的温热温度。

这张书桌往后的一段很长时间恐怕都无法履行它的职责,禾木苒拉开右侧的抽屉,在抽屉中堆叠着一张张整齐有序的白纸。

随意抽出一张纸,将抽屉拉回。将白纸摆在书桌上,禾木苒从一旁拿起一支笔,在白字上划过一条条混乱不堪的线条。

这张纸上的线在禾木苒思绪中代表着数字,从1至∞,这一天里,时间也就这么静静的被消磨去,禾木苒思绪中的世界,一条条混乱不堪的线排列交错在一起,构成一个个数字,若要去追求答案,要探寻很久才能找到答案,但或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窗外的世界在此迎来又一次的落日,昏黄的阳光依旧洒耀这片世界,从藏匿与线条中的数字转醒,禾木苒抬头望向窗外,各类事物的影子缓缓拉下,仿佛一扇正在闭合的门扉。

“苒苒,吃饭了。”透过房门,从楼下传来禾任梁的叫喊声。“嗯”回答了一声,随即起身下楼,禾木苒回头望了一眼房间内的窗户,窗外闪过只留下末端的一角夕阳,外面的世界还残留着一股浓浓的太阳所带来的温度,火炉熄灭后的余温。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灯光从房间亮起,太阳以落下,窗外的世界只留下万物阴影,书桌上那张画满了线条的纸静静躺在那里,今天这一天在太阳落下后,就以结束,像是这样的一天,还会有四天。

禾木苒打开书桌的另一个抽屉,将纸张整齐的摆放同样叠堆起的纸张上。“第八十六张”禾木苒在心中数着,剩下的四天将会填补为九十,最后十张可能以后都没什么机会了吧……

带着没有多少想法存在的思绪躺在床上,很快只剩下一片空白,安然入睡。

……

……

……

重复的一天,已经再一次来到了尽头。在这新的一天,便是开学报道的时候,禾木苒并没有起的很早,时间在这一天并不算着急。

7.30起床,8.00准备就绪,9.00出发。

这一天的路线规划已经做好,从延平出发前往淮江,从环路305号公交中转客运中心,坐506号公交前往三珠火车站,最后到达目的地淮江。

行程规划,预计时间4小时。

现在的时间是8.23,还很早。

在家中禾木苒静静等待,心中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仿佛都是当然的,可在这段最后的几十分钟里,禾木苒的目光一直在房间中四处扫过,简洁的房间中,一眼望去便可大致记住,所有图景早以印在脑中,不会遗忘。

心中没有什么感觉是因为已经空落落的失去了感觉吧。

禾木苒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逝的,感觉只过去了一瞬,挂钟上的时间就来到了8.57。这是已经可以出发了的时候,离开房间,相隔十余天,以后也将这样,这不是永别,只是短暂的离去,禾木苒心中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或许因为是如此吧。只是短暂的离去,不是永远。

时间最终也来到了既定的时候。

“时间到了,该走了。”禾木苒走下楼,看着此时还在拿着小剪刀细心修剪盆栽的禾任梁,柔声说着。

“到了吗,也快了。在等一下,让我修完这最后一点。”禾任梁抬起头望着禾木苒,那双沉下的明目轻轻扫过,这让她的心莫名的慌张,这种感觉是在那一个夜晚所过去后的新一天向他说出那一声“对不起”时交织在疼痛中的触感。

“……”禾木苒没有在说任何话语,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禾任梁手中的那把小剪刀将盆栽修剪的整整齐齐,她才缓缓走过,想要拿起立在客厅沙发旁的行李箱。

但被禾任梁的一声呼叫制止住。“苒苒,等一下!行李箱很重,还是我来拿吧。”

禾木苒只能收回步伐,站在原地。看着禾任梁将行李箱提在手中,对她露出一丝笑意,走向门口。“苒苒,走吧!”

禾木苒没有说出任何话语,跟在禾任梁的身后,一步步向着目的地进发。

禾任梁提着行李箱,一路相陪,直至火车站。进入火车站,买好票。进入候车大厅,等待火车检票,最后走进站台,在站台外,禾任梁松开手中紧握的行李箱,看着禾木苒接过行李箱缓缓走过。

此刻,在他心中,有种如负释重的感觉,她终于跨出了第一步,这是种养,无微不至关怀十余年所开出的花朵,它还在缓缓成长,最终结出硕大的果实。

在月台等待火车到来,禾木苒目光停留在手中那黑色的卡片中,她的位置在第四节车厢A-32号位,旁边的33号位还没有人坐下。这个位置靠在窗边,可以清晰看见外面景色,在远处青山在弥散出浓雾中只露出一片轮廓,从天边洒下的阳光透过,照亮了所有弥散的浓雾,就像是给青上披上了一件细细的薄纱一般,显的神圣不可侵犯。

禾木苒放好行李箱,坐在位置上,静静等待火车开动,广播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请各位旅客……请各位旅客……

这时,禾木苒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楚,不知道为什么,她透过车窗,青山上的迷雾四处涌动,渐渐的,在她眼中出现了一道在迷雾中蹒跚前行的身影。

禾任梁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没有继续留下等待载着她的火车离去,这不是永别,他不需要像是永别一样,只是短暂的分别。

等待永别的时候,若还有这样的机会话,他会站在那里,一直注视着她,哪怕看不见,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等待了许久的火车在整点开动。

现在的火车已经不像是以前一样,还要发出震耳欲聋的呜呜响动声,在轨道上爬行时,还能感到四处传来的猛烈震动,仿佛随时会被倾倒而出。

现在只有火车开动时在轨道上滑行的哐哐声,也不会像是以前那样,它很平稳。

在火车上,禾木苒眼中,车窗外的风景都化为一条条线,往后退去,不论是人还是物,都在远去。

所有的一切也都在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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