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媚又向上贴着金丝椅挪动了下,微微抬了抬下颌,隔着红晶珠帘扫了眼站立着的青色人影,勾起一个晕人的媚笑,“来啊,本皇子要比他们早上山。”
车夫得意地回应着,“好勒,您等着就是。”
车前的深褐色马抬起前蹄,向前伸直了马颈,费力地向前冲着。
这一举动自然是吓到了姬摇征那边的黑马,这也导致黑马也高高扬起马蹄向前一拉,轮子瞬间滚动起来,离车最近的姬摇征被撞摔在地。
而这匹马也在撞了人后停下来,一半的马车深陷泥里。
他的掌下微疼,翻开手掌,如雪般的肌肤染得乌黑,掌心磨破了皮,血肉混着细沙碎石,青色的长裙脏皱无比,发间的珠钗有些散乱。
姬摇征压下鼻间的酸意,双手握成拳撑着地,吃力地想站起来,大腿忍不住地打颤,噗的一下他跪倒在地。
他还想再试一次,他不能屈服,不能低头,他还要在有生之年看着云延繁荣,人民幸福安康。
他还想回去再看一眼母皇。
“王君。”
子信含泪地喊着,凭什么原来高高在上的皇子,被云延民众所爱戴珍惜的主子,来了中离被人欺负,侮辱,有气不能撒,有怨不能恨,连一个另国的皇子都能随意欺负主子。
王君的名号到底有什么用,想到这里他有些怨恨中离的一切,还有正北的皇子。
子信跪下身子,“王君,让我来扶您起来吧。”
“别哭。”
姬摇征的声音很轻,“我们要看着云延昌盛。”
“好好好,我们一定要看到。”
子信有些慌乱地答应着,他把姬摇征的手搭在肩上,支起一只脚托他起来,他一个人有些支不动,走路摇摇晃晃。
轻竹上前搭起姬摇征的另一只手,子信看了他一眼,自然他看到了憎恨,痛苦,但轻竹还是没有说话,两人把姬摇征扶到一棵树旁边。
姬摇征扶着树喘着气,“子信,轻竹你们还能动吗?”
“没问题。”二人都是肯定的回答。
“轻竹去看看车夫是否还能起身,如果能就请车夫引马,把马车从泥地里拉出来。”
“是。”
简短的商量后,车夫又忙活半天,又是安抚受惊的马,又是拉车用了半个时辰才把车从泥里弄出来。
马车的轮子受损严重,姬摇征三人好不容易重新上了车,一路上心惊胆战地听着车轮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时离预计到达时间已经差了一个时辰多了。
姬摇征手上的伤口依旧混着沙石,流出来的腥红已经凝固,他不敢缩紧手指,他怕一缩鲜血又会向外涌出来。
“阿月,你家的人是怎么回事,这都快过了一个时辰怎么还没有到?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隋月眨眨眼,碎了一方明星。
赫连庭月拧了拧眉,淡薄地吐出两个字,“不知。”
她脑海里又是那男人的一双极具忍耐的柳叶眼,委婉且低转。
他倒也是厉害,这么重要的宴会也能迟到,荒山野岭一路上重兵把守安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