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余欢又让陆锦良去请里正和当初买地的三大爷:“你告诉三大爷带上地契和购地契约,就说今天解决他们说的下等田的事儿。”
徐叔和松枝大哥先到了,里正也到了,余欢先请他们上座了,沏了野菊花茶。
等了一会儿,陆锦良先回来了,说:“三大爷一会儿就到”。
然后悄悄跟余欢说:“三大爷还以为我们真要赔钱呢,我刚走出他家门就听见他们在家高兴地找地契呢。”
余欢一笑,先让他们高兴高兴,敢欺负同族的孤儿寡母,待会儿就让他们吐血。
等三大爷高兴地拿了地契来了,余欢淡定地请他坐了,让周氏和陆锦良也坐下。
余欢开口:“里正大叔,徐叔,松枝大哥,今日请几位来是为了之前我家与三大爷家买卖土地的事儿,几位当日都是见证人,所以特意请了几位来证明。我娘身子不好,小弟年幼,我作为长媳只好出面,请几位见谅。”
里正摆摆手:“咱庄户人家不必太讲究,你家没有当家的男人出面,咱们都理解。”
“多谢里正大叔。”
“行了,不用说这么多,地契和契约我都带了,你们是退钱还是买地?”三大爷看余欢跟里正客气,不耐烦道。
余欢也不急,淡然道:“不知三大爷可否将地契给我一看?”
“看就看,看清楚了,下等田!”三大爷把地契拿出来放到桌上。
余欢拿过来,打开看了,地契已经更名,明确写了“下等地五亩”,余欢特意看了经办人和担保人的名字。
余欢看好了,递还给三大爷:“三大爷,我们买地,我给您二十二两,那二两就当感谢您当时给我婆家救急的。”
“你胡说什么!让你们买回去是按上等地的价儿买,你别打马虎眼。”三大爷一听急了。
余欢还是那副淡定脸:“三大爷地契上写的清清楚楚是下等地,怎的卖给我却要上等地的价?”
“是你婆婆当时骗我们,下等地却收了四两一亩,现在是要你们补偿。”
余欢看周氏着急想说话,轻拍了拍她的手,淡声说:“这上等地下等地我们说了不算,要是三大爷坚持,那我们只好去找县官大人帮忙评断评断了。”
“别吓唬我,评断就评断,白纸黑字写着下等地,你以为你能说出花来!”三大爷斜着眼一脸不屑。
旁边的几位见证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余欢到底想怎么解决。
余欢却泰然地喝了口茶,放下茶碗才笑着说:“三大爷,您地契登记的担保人是镇上的亭长吧?经办人是县衙的主簿,对吧?”
“嘁,算你明白。”
“我是明白,但是三大爷好像你不太明白,要不我提醒一下您?”
“提醒什么?”
“三大爷不会不知这县衙里有专门丈量土地的官员吧?还有啊,这将上等地私改为下等地,要少交很多税粮的,这欺瞒朝廷的罪责不知三大爷能否承担得住?”
三大爷变了脸。
余欢继续淡淡地道:“哦,还有,这担保人和经办人不会无故帮您做这知法犯法的事儿吧?您这贿赂朝廷官员的罪责又想怎么推脱掉?”
“这,这,你,你…”三大爷已经怕了,这地契的事儿是他大儿子金锁去办的,他其实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道道,这会儿被余欢一提,才知道里面还牵涉到欺瞒朝廷的大罪呢。
“锦生媳妇啊,这可是大罪啊,叔请你千万可不能声张啊,要是出了个要犯,咱村和咱姓陆的名声可就毁了。”里正一听赶紧表态,这事儿可得看余欢的决定啊。
“里正大叔,您放心,我们家也是姓陆的,里面的利害我明白。所以我今日才请了几位过来,要不我就直接去县城了。”余欢说着这话却是看着三大爷。
“陆老三,你赶紧表态,这事儿你们做得不地道,人家锦生媳妇是给你留着脸面呢,还感念你们当时的救急之恩。”里正赶紧厉言相劝。
“我不知道啊,这事儿是金锁去办的,我…”
“那要不就请金锁大哥过来一趟吧。我已经说了我的解决办法,二十二两银子买回地契,其他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你们要是不同意,我不怕去县衙,也不怕闹到大家没脸,毕竟大家都是心明眼亮的,谁丢了全村全族的脸,大家可看的明白!”
余欢淡声说完,转头让陆锦良去请金锁。
三大爷想拦又想让儿子来出主意,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