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大丫三姐妹围坐在余欢身边,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欢看着低着的三颗脑袋,有些无奈,难道还要自己来安慰她们的愧疚之心?
“事情既然已经定了就不要想没用的了,陆家希望我尽快过门,不管怎样我都要自己做一身嫁衣,得要你们帮忙。”最终余欢还是心软。
大丫连忙保证:“余欢,你放心,我明天就跟娘去镇上买红布,回来就帮你做嫁衣。”
余欢点点头:“我提的条件陆家也答应了,或许我在陆家也只是暂住,一个人四五年没信儿再过三年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我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次的事情了了,大丫,下次就没有人帮你挡了,你得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亲事了。”
大丫胡乱点点头,没吭声。
二丫有些低落地说:“现在私房钱都被爹拿走了,以后又要分文不剩了。爹看亲事只看聘礼和人家有没有钱,也不给大姐攒嫁妆,这样怎么找好人家。”
余欢也不知道怎么帮她们了,有心想给她们出主意让她们跟潘大康抗争,争取婚姻自主。可这次替嫁的事儿本就让她膈应,况且儿女亲事乃父母之命,她们的娘都不为她们做些努力,自己又能做什么。
说了会儿话,就各自洗漱睡下了。
余欢睡前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儿“一个人的婚礼”。呵呵,自己前世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总觉得属于自己的另一半还没出现,看着身边的朋友谈恋爱分手似家常便饭,自己对爱情便不太看重了。
没想到刚到这个世界半个月的时间,就要把自己嫁出去了,还真是胆大啊。
余欢觉得自己是对感情有洁癖的人,似乎很膈应自己的男人以前有过别的女人,更不要说那些劈腿的渣男了。
所以自己的决定对于目前的境况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陆家应该比潘家环境和谐,更适合自己养伤和暂住;自己以后的身份也算是陆家的人,总比在潘家是个外人强;要赚钱治病、养活自己,在陆家也更自在一些,不用怕提出来的点子被人怀疑,作为一个“异类”还是需要谨慎的;最好的一点是这个时代,妇人的身份比未嫁的姑娘更适合抛头露面,还没有一个陌生的相公管着。
余欢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了。不过她似乎直接忽略了那个久未有信的便宜相公会突然归来这种可能性,而那一天如果到来了,她会怎么想打自己的脸呢?
又过了两日,黄媒婆又来了,直接跟余欢说了规矩:“因余姑娘娘家不明,生辰不明,这问名、纳吉就直接省了,今儿我直接带了陆家的聘礼来,到你出嫁那天直接添在嫁妆里带过去就行了。陆家也说了,知道你孤身一人,对你的嫁妆不提要求,你一切自便。日子就定了二月二十六,我给算过了,是好日子。到时候陆家派小儿子来替兄长迎亲,用驴车来迎。咱庄户人家用驴迎亲的可不多,这可是陆家对你看重啊。”
余欢点头:“我孤身一人,年纪又小,这些事都不懂,多谢黄婶子帮衬和陆家的理解。若有我需要做的,您尽管说,别因为我的无知而失了礼数。”
黄媒婆暗暗点头,看余欢不似平常见的姑娘那般扭捏,很是满意:“你现在不便,就自己绣嫁衣和盖头吧,时间很紧,也就还有十天了,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我来帮你盯着。”
“多谢黄婶子了,等亲事成了,定有重谢。”余欢见这黄媒婆是个热心,做的又是成人姻缘的善事,便很是感激。
黄媒婆特意交待她,虽然陆家不挑她嫁妆的礼,但是为了面儿上好看,新娘子必须要做两床喜庆的被子带去婆家。
等第二日余欢就给钱请大丫和陈氏去镇上扯了红布和大花被面,买了棉花,还让大丫帮她去买双绣鞋。大丫说她给做,赶一赶时间也来得及。
余欢趁她们还没回来,让二丫帮她去里正家要了几张白纸,又让去厨房寻了一根烧过的树枝,自己画了嫁衣的样子和要绣的花样。
前世见过那么多中式嫁衣,自己画了一种简约大气的,做起来也省功夫。她不想绣鸳鸯戏水、并蒂莲花这些寓意太明显的图案,毕竟自己对那相公没有期待。便只在盖头四角和嫁衣领口、袖口和裙摆一周绣上桃花,粉色花朵、嫩绿花萼很是热闹。
二丫和三丫看得更是对余欢佩服不已。
大丫她们回来后就抓紧做嫁衣、做被子。陈氏量了余欢的尺寸,把嫁衣裁剪了,让大丫帮余欢缝嫁衣,自己则去做被子。
余欢前世曾跟妈妈学过针线和刺绣,妈妈对她和姐姐很是悉心培养,希望女红能培养她们安静的气质,可余欢愿意学纯粹是为了给她的芭比娃娃们做衣服,没想到现在竟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