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下学回府,见到余欢很高兴,小孩子心思最纯粹,吃过余欢做的猪肉脯和火腿肠,便嚷着要把余欢留在章府。
余欢哭笑不得,忙保证会把这些零嘴的做法教给府上的厨娘,睿睿这才算消停,要不陆锦生的脸可真要黑得滴出墨了。
府上的大厨子听说晚上招待的客人是余姑娘,大着胆子过来请夫人准许让余姑娘去厨房指点一二,说是今日府里进了新鲜的大海虾,想问问余姑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做法儿。
白氏看着余欢一阵摇头:“这府里从上到下,看到你就想到吃,真是丢我章府的人啊。”
余欢笑嘻嘻地道:“民以食为天,这喜爱美食也是人之常情,我去看看,我可是很喜欢吃海鲜的,今儿在姐姐家可要吃个够。”
陆锦生不好单独与白氏待着,便跟着余欢往厨房去,睿睿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余欢,想着先尝到好吃的。
白氏也不客气,先去给余欢准备客房了。
大厨子见了余欢马上上前行礼,余欢忙道“不必多礼”,又问以往大厨子烹饪海虾都有些什么菜式。
大厨子道:“新鲜的海虾除了白灼,还会油焖、爆炒,另外还有翡翠虾仁、虾仁粥,大概就这几种了。”
余欢点头:“这新鲜的虾白灼确实是最能保留原味的,不过我还可以告诉您几种别的做法,比如粉丝蒸虾、黄金虾、茄汁大虾或者茄汁虾仁、油条炒虾,哎呀,要是有辣椒就好了,那吃法儿就更多了,可以做宫保虾球、香辣虾、干锅大虾、避风塘炒虾,口水都要出来了。”
大厨子忙道:“小的斗胆请余姑娘指点一二,小的也好给主子们做出更多菜式。”
余欢也不吝啬:“好,我看这篓子虾能有三四斤,咱们做一道粉丝蒸虾、一道黄金虾、一道茄汁虾仁应该是够的,那咱们就开始吧。”
接下来,大厨子完全成了余欢的私人助手,包揽了挑虾线、剥壳、切配菜等所有工作,完全不让别人插手。
厨房里单独留出一个灶给余欢做虾,其他人也有条不紊地准备其他菜肴。
余欢做黄金虾没有面包糠,就请大厨子拿一个凉的发面馒头来,想用馒头碎屑代替面包糠。
大厨子还很惶恐:“余姑娘,这馒头是中午用剩的,这用来给主子们做菜不太好吧?”
余欢笑道:“这黄金虾的外面必须用馒头碎屑包裹,刚蒸出来的馒头水分太大,揉不成碎屑,所以只能用隔顿的馒头了。这馒头也没有变质,可以吃,没事儿的。”
大厨子见余欢如此解释,也不再多言,配合余欢先把粉丝蒸虾的浇汁淋上,放在了蒸屉里。
很快第一拨黄金虾下了油锅,捞出后色泽金黄、香气扑鼻,余欢捏着一个虾尾吹凉了递给在旁边眼巴巴等着的睿睿,又捏了一个递给陆锦生。
陆锦生一愣,不好意思地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伸手接了过来。
见两人吃了,余欢忙问一大一小:“怎么样,味道如何?”
睿睿边呼着热气边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陆锦生点头:“外脆里嫩,口齿留香。”说完将手里吹凉的另一只虾递到了余欢的嘴边。
余欢咬了一口,这才满意地继续炸虾。
晚饭开席的时候,章炳松才回府,见到陆锦生也是一揖作到底,陆锦生忙把他扶了起来。
饭桌上宾主也不讲究“食不语”的规矩,相谈甚欢。
章炳松回府前去过回春堂,知道余欢他们送了个病人去医馆,便趁机跟余欢说情况。
“今日那个妇人是外伤所致的气血双虚,之前是被人虐待过的,医馆里的医女替她检查了,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鞭伤、棍棒伤,还有烫伤,实在惨不忍睹,那些伤大多是旧伤,未得到及时医治,虽然外伤已经算是好了,但内里引起的炎症、虚症都挺严重,还是要好好调养啊。”
余欢皱眉:“那妇人是被夫家休弃的,估计是在夫家时被长期虐待的,真是禽兽不如!”
白氏安慰道:“那妇人虽然可怜,但现在遇到妹妹这个善人也是她的福气,妹妹不要自己气恼,这世上可怜可恨的人和事儿多了去了,咱们能帮就帮,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也要有个度,不能凭白增添自己的烦恼。”
余欢点头:“我明白的,姐姐不必担心我烂好心,我会拿捏分寸。”
白氏提到明日的事儿:“明日我要去参加一个夫人的生辰宴,不能陪你们去逛了,我给你们安排两个小厮,帮你们看看马车、拿拿东西。”
余欢也不推辞:“我就不跟白姐姐客气了,明天你们自去忙,我们自己去逛。”
饭后,在花厅喝茶、谈天之后各自回房。
尴尬的事情就发生了。
站在客房门口,余欢才知道白氏给她和陆锦生安排的是一间房。
带路的小丫鬟见余欢面色尴尬地站在房门口,很是疑惑:“敢问余姑娘是对房间不满意吗?那奴婢去禀报夫人,重新为您准备一间房。”
余欢心想全府上下都称呼自己“余姑娘”,怎么安排房间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还是个“姑娘”呢?
陆锦生拦住真要去禀报换房的丫鬟,轻声对余欢道:“主人家都休息了,这么晚再折腾不太好,你放心,我不会逾矩,你睡床,我睡在那个榻上就好了。”
余欢也知道天色已经晚了,再打扰白姐姐他们不太好,便接受了陆锦生的建议。
进了房间,关了门,余欢瞬间觉得房里的气压有些低,深呼吸都缓解不了自己的过速的心跳。
以前出差为了准备工作,也曾跟男同事同处一间酒店房间通宵讨论报告,从来没有过什么尴尬不适,怎么跟陆锦生同处一室就莫名多了些暧昧的感觉。
余欢用丫鬟端来的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匆匆爬上了床,把床帐放下来,遮了个严严实实才发现这床帐竟然是纱的,透明的。
余欢只脱掉外衣就躺在床上,冲靠在窗前的陆锦生道:“你去洗洗吧,早点睡了。”
陆锦生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走到盆边,也没叫丫鬟换水,就用余欢用过的水简单洗了一下,然后走到榻前和衣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