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点点头说道:“你都要搬走了,现在不去往后不是找不到了。”
殊嵩苦笑道:“兄台你别开玩笑好吧,那有大虫!不要命了?我告诉你,我灌酒的竹节绑有红绳做标记,好寻的。”
少年撇嘴一笑,说道:“有大虫多刺激,饮了酒还耍了虎,岂不一举两得?”
“疯了你疯了!你怕不是个酒鬼,要酒不要命!你自己去罢,我是要走。”殊嵩背起行囊就往外走去。
还没走出门,门口突然断了光亮。
殊嵩呆掉,眼前是老虎站立起来堵住了门口!白衣少年一把将殊嵩拽了回去。
老虎趴下身子,这才看清楚它嘴里叼着甚么东西。
老虎低下头,松开口,原来是一头不小的狼,身上有老虎的牙痕,还在冒着血,想来是老虎刚捕到不久。
殊嵩怔怔地指着地上的死狼说道:“你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老虎低低吼了一声。
殊嵩干笑一声,虽知道它是来送肉的,却还是多少有些害怕,于是摸了摸老虎的头,说道:“谢谢你!这,肉你也送来了,回去吧?”
老虎两眼瞪着那少年,少年也蔑视地看着老虎,说道:“还想找我打架不成?”
老虎却出奇地卧下,并没有扑过去与少年纠缠。
殊嵩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多好嘛!”
少年见老虎无意攻击,便也收起防备,并问殊嵩:“怎样?还要搬走吗?”
殊嵩笑道:“这大家伙似乎不愁食物,待我也好,不搬也罢。既然我不走了,可否缓些时刻酬酒给你。我们先将这狼肉做熟,有些日子没开荤了。正好也让这大虫尝尝熟食多好吃。”
少年点点头。
一番折腾,香喷喷的一盆狼肉出锅了,香气四溢。大老虎探头过去,闻了闻,就是不抢。
殊嵩捡几块给它,它才大口嚼了起来,骨头都没吐出来,一口一口全给嚼碎咽了下去。
殊嵩笑道:“大虫不好听,以后叫你大猫怎样?”
老虎没理他,自顾自吃着肉。
那少年也捡了几块肉,递给老虎,老虎一口舔去,看这吃相,对他应是少了几分戒备。
少年自己夹了两块尝完忍不住对殊嵩赞道:“你这手艺当真不错,怎不去做个厨子?却要住这山间。”
殊嵩得意地说道:“我所擅可不是厨艺,文笔更好。”
少年来了兴趣,说道:“哦?当真?”
殊嵩说道:“骗你作甚?”
少年笑笑说道:“光吃肉不尽兴,得有酒!”
“没问题!”说着殊嵩取来了平时酿的好酒。
“大猫你要饮吗?”殊嵩把酒放在大猫鼻子上,大猫傲娇地把头扭走,逗得二人哈哈大笑,看来这大猫嘴挺挑,寻常的酒入不了它的眼,非得是竹筒酒不可。
少年和殊嵩倒是饮得尽兴,一杯接着一杯。
酒到酣处,二人都脸红头晕。少年提议道:“方才你不是说甚擅文笔?我也是,不如我们赋诗助兴?”
殊嵩应声好,便开始构想,片刻后开始吟道:
“春日竹屋间”
……
“斗酒漂诗篇”
……
“旦有佳酿谈”
……
“浑浑一高仙”
“好一个酒中仙!妙得很!”少年忍不住赞道。
“兄台谬赞了。”殊嵩接着说道:“该你了。”
少年几乎未有构思,直接吟道:
“两人对酌山花开”
“一杯一杯复一杯”
“我醉欲眠卿且去”
“明朝有意抱琴来”
殊嵩耷拉着眼皮,晕乎乎地说道:“呵!够洒脱!”
少年一头倒下去,昏昏沉沉地睡去。
殊嵩疯疯癫癫地喊道:“喂!我没有琴啊,明朝怎的抱琴来?”
殊嵩欲过去叫醒那少年,却站不稳,也一跤摔下,索性也不起来了,躺在地上就呼呼睡着了。
还好春日里暖和,夜不冷,二人便不会被冻醒,可以一觉睡到天明。
翌日清晨,太阳升起,光亮能透过眼皮。
殊嵩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四周望望,未见大猫,想是离去了。那少年还躺着酣睡。
殊嵩叫道:“……呃……那谁,天亮了。”殊嵩这才想起,与这少年已相识一日了,彼此却还不知姓名。
那少年不动,似是睡得深。
殊嵩用手将其推了推,少年这才反应,扭了两下身子才睁开眼。
殊嵩看着少年嬉笑道:“嘿,我们交个朋友可好?我叫殊嵩,当年二十。你呢?”
少年懒懒地说道:“李白,长你三岁。”
殊嵩瞬间呆了,李白?那个天才少年?八岁熟读古今,十岁能吟诗作对,十四岁通晓道法,十五岁文斗成纪县县丞,十八岁应陇西刺史座上宾!
想想昨夜自己还在其面前自诩尤擅文笔?这不是班门弄斧!
李白看殊嵩神情笑道:“怎的了?”
殊嵩问道:“你可是陇西李白?字太白?”
李白笑笑点头。
殊嵩一个激动,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原来你就是李白,我这些年尝尝拜读你的诗作,第一首便是那《登锦城散花楼》,最爱结句:'如上九天游',仿若置身'天府‘,意境超然,无以复加!第二首便是《仿戴天山道士不遇》,这首……”殊嵩高兴起来说个没完,似是要将李白所有诗作搬出来回味。
李白笑道:“你也不差,昨日所作醉酒之词气质斐然,似是酒仙下九天而来!”
殊嵩挠挠头,嘻嘻笑道:“哪里?我无甚么才,初读时还妄想怎的也要考个举人,结果考了几年都未考中个秀才。”
殊嵩忽然问李白:“你少年便意气勃发,如今没去考个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