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嵩只能硬着头皮跟吕承武缠斗下去。吕承武挥来一拳殊嵩也以拳相迎,两拳相撞,只听咔嚓一声,殊嵩只觉手上没了知觉,定是手上断了骨头!还好吕承武已经和史华卿消耗了大量体力,若是全盛状态,殊嵩怕是整只手都要断了!
殊嵩知道不可再与其硬碰,面对对方的攻击只能不停闪躲。还好吕承武如今体力不支,速度顶多赶得上方才的周易培。殊嵩若遇躲不开的攻击,只能以青莲剑迎之,吕承武是见识过青莲剑的锋利,自是不敢以拳击之。二人就在一攻一防中走了几十个回合,那吕承武居然还撑得下去,殊嵩倒开始体力不支了,若在耗下去,速度慢了下去,哪次躲闪不及,怕是又要断了骨头。
又是一脚向殊嵩腹部直直踹了过来,殊嵩眉头一锁,心一横,尽数将腹肌逼出,将青莲剑挡在其脚底与自己腹部之间的位置,吕承武来不及收脚,一脚踹上去,青莲剑入其脚底一指半深,脚都要劈成两半。因为殊嵩手上还在用力,又有腹肌稍微阻拦,青莲剑只有一半剑身,也就是一个手指的宽度,入了腹部。
殊嵩见吕承武一只脚难以站稳,便一跃而起,正踹其胸部。吕承武再也难以站起,毫无还手之力。
殊嵩腹部也出了不少血,他捂着腹部,单膝跪地,以剑支撑身体。血粘在手上,殊嵩只觉手也染上了沸腾的温度,直觉中,自己此时似是被一团漂亮的烧得激烈的火焰包围着,甚至背上还生出了凤凰火翼!
李白走了过去,蹲在殊嵩耳边说道:“有血性,方为真男儿。要么轰轰烈烈,要么潇潇洒洒,这才是人生!恭喜你重生了。”
李白又走到周易培面前,冷冷地说道:“磕头道歉吧?”
周易培立马乖乖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并颤抖着说道:“对…对不……”
话还未说完,李白一脚将其踹翻,指着殊嵩说道:“你没对不起我,是他!”
周易培立马爬到殊嵩面前磕头谢罪。
李白向吕承武喊道:“不会言而无信吧?”
吕承武硬硬瞪着血目,在地上挣扎几下没起得来。殊嵩看其可怜,便说道:“你身负重伤,免了也罢。”
李白冲着吕承武喝声道:“不行!给他跪下磕头!”转而蹲下,在殊嵩耳边坚定地说道:“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是你的就是你的,尤其是尊严。”说完便转身进了客栈。
殊嵩艰难地站起来,受完吕承武跪拜,便也转身进去客栈。只留周围一群围观者的目瞪口呆,任谁都想不到,战神般的吕承武居然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散了吧,大家散了吧。”史华卿将众人遣散,又叫了车马将吕承武和周易培二人送了回去。
天色慢慢沉了下来,余晖格外鲜艳。
到了晚上,晴天的夜空是大海,颜色纯净。星星像是沙砾,或是珍珠,沉在“海底”,它们自己以为是孤芳自赏,其实是点缀了“大海”。月亮呢,庐州的月亮,似是映在海中的倒影,水惊了,它也会跟着波动。
往后几日殊嵩就待在客栈里好好养伤,所幸手指骨并未彻底折断,只是轻微劈裂,几天过去裂骨有了愈合之势,不再像新伤时痛得握不住筷子。腹上的伤口也结了疤,结疤处有些浮肿,为避免伤口撕裂,走路时身子须稍稍弯一些。
这日,史华卿突然登门拜访。进了门便先客套几句,关心关心殊嵩的伤势,得知无碍便放下心。
史华卿面容颇为成熟,该是还长李白几岁,可在李白跟前明显谦逊恭敬许多。
史华卿与殊嵩李白攀谈些闲话,有时聊聊先贤、诗作,三人倒是很聊得来。殊嵩觉得此人是君子,便无所顾忌,史华卿问起时,就将自己先前往事都一一讲道。
史华卿有嫉恶如仇的性格,听完殊嵩讲述,拍案而起,痛斥青章镇官府,并声称定要报与父亲,求其整治下方属吏,要恶人血债血偿!
殊嵩不胜感谢,却还将其好意婉拒,并对史华卿说道:“血仇应当亲手报,靠得了人一时还能靠得了一世?”
李白也应声笑道:“所言有理。我们还说过,定要光明正大踏衙门,取仇人首级!”
史华卿忙说道:“两位万不可如此,青天白日下,唐有律法,只能以唐法惩治恶人,万不可直直挑衅朝廷威严。”
李白大笑道:“史兄莫担心,我们还想要脑袋哩!逞一时口快罢了,休要当真。”
史华卿松口气,说道:“那就好。不过地方出恶官,地方百姓便不得好过,我还是要将其罪行报与父亲。不为殊贤弟报仇也要为地方百姓谋想。”
殊嵩点点头,说道:“史兄心系百姓,让人敬佩!”史华卿只是说两句“谬赞”便不再提此事,而是转而问殊嵩日后作何打算。
殊嵩说道:“白姑娘的哥哥如今病重,急需钱银治病,白姑娘欲参加‘召花会’赢钱,可其声明只有拔得头筹者方可赏钱五千贯,参赛者定然不少,白姑娘大有可能得不到这五千贯。我就想等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回惊山取一些先前酿好的竹筒酒拿来庐阳城里卖,卖些钱,尽力帮白姑娘凑些药钱。”
史华卿闻言便在怀里摸索着,说道:“殊贤弟若缺钱我大可拿出来些,身上只有二两银和一些碎钱,殊贤弟可先拿着,若不够我还可再……”
不等史华卿说完殊嵩便打断他,说道:“史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方才的话,不能总靠人而活,我得自己去挣。殊嵩再次谢过。”史华卿闻言犹豫片刻,还是将银子收了回去,并问道:“你可是心仪白姑娘?”
殊嵩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史华卿接着说道:“贤弟若是心仪于她,便不宜让其去参加‘召花会’。”
殊嵩问道:“为何?”
史华卿说道:“你可知道此次‘召花会’是何人主张的?”
殊嵩答道:“师礼信罢?”
史华卿摇摇头说道:“此次召花会是庐阳的富商‘章贤’之子‘章文崇’所召开,他与师礼信一般,也是‘花满楼’东家之一。此人顽劣好玩,从不服父母管教。此次似是其父母为其寻了一门亲事,他不愿意,便要自择艺妓为妻,专要与父母作对。”
殊嵩问道:“此消息属实?”
史华卿答道:“有七八分真实。我听一朋友讲的,那朋友与章文崇有些交情的。”
殊嵩沉默了片刻。
白梓瑶去参赛,便有机会赢得赏金医治哥哥,若是阻止她,不是让她彻底心灰意冷?若不阻止,难道真要让她嫁与章文崇?殊嵩扪心自问还是不舍。
李白笑道:“不舍得你的白姑娘作了别人的妻吧?”
殊嵩不吭气,神色黯然。
李白继续说道:“我有一计,可解你烦恼。”
殊嵩连忙问道:“李兄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