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过后,许久不见面的闺蜜俩躺在床上聊了很多,席轻语也从聊天中知道了程玉缘毕业后都去哪里工作了,都发生了些什么样的事情了,而成玉缘也知道席轻语毕业后是考进了D大的研究生,并且考进了她最喜欢学的化学方面的研究方向。
她们像往常的聊天一样,很有默契的都不提七年前高考后发生的事情,也不提今天发生的事情。
直到席轻语以为程玉缘快睡着时,才侧过身轻声对她说:“你还不打算和我坦白吗?说出来也许会好一点。”
室内一片安静,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一般。
席轻语轻叹了一声,她以为程玉缘又要像七年前一样,什么都不说。这时,她看到程玉缘也转过身面对着她,定定地了她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进枕头里,一会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颜色稍深的一小圈在枕头上。
接着程玉缘轻启了嘴唇“轻语,我今天和他相遇了……”,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但是看到他,我还是想起了曾经的伤痛。”
然后把手指向左边心脏的位置,对席轻语说道:“看到他,这里还是会痛,连呼吸都是困难的。”说着泪水又顺着眼角流进了枕头里。
席轻语挪过身子,轻搂住她,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说:“缘分,没事了,既然忘不掉,那我们就把他放在角落里,重新开始,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席轻语也不知道程玉缘和诺锦良到底怎么了,只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从七年前高考结束之后开始的。
程玉缘刚开始只是轻声啜泣着,犹如遭受万般委屈,后来索性就如同稚子般嚎啕大哭了起来,全程席轻语只是搂紧着她,嘴里不停安慰道:“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玉缘终于停止了哭泣,只是因为才刚哭过,所以还是久不久地抽泣一下,最后哭累了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痕,睡后仍紧邹眉头的程玉缘,席轻语蹙了蹙眉,给她盖好被子,轻轻下床,披起一件外套,拿起手机,随手带上门轻声走了出去。
到了客厅的阳台上,席轻语拿手机一看,找到了联系人,然后翻到“N”字母开头的那一排,在末尾处找到了诺锦良,手停顿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又把手机放下。
席轻语在犹豫着要不要去质问诺锦良,为什么又把缘分给弄哭了。但她又想到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呢!撇开程玉缘来说,她与诺锦良不过只是互相知道名字的普通朋友罢了。
距离上次程玉缘在她面前这么悲伤的哭也已经过去了七年。那一次她哭得更悲伤更无助,好像全世界都遗弃了她。
席轻语独自一人在深夜里寂静的阳台上回忆着七年前的那一幕。
……
那时也是夜深人静的夏天,只有窗外久不久传来一声虫鸣,正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手机铃声响了,她闭着眼睛将手机摸了过来,朦朦胧胧间看到“缘分”两个字,手指一划开,程玉缘有些哽咽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轻语,你过来陪我一下,我在安逸公园……”
当她赶到时,就看到程玉缘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地对她说:“轻语,我什么也没有了,本来……就什么也都没有。”之后她什么也不说就伏在石桌上,仿佛沉睡了一般,只有两边肩膀的轻微抖动和时不时吞咽的声音宣示着主人无声的哭泣。
这夜过后,席轻语就被她的哥哥接回了家,也就许久不得和程玉缘联系了,直到高考成绩出来了,要填报志愿了以后,她也一直联系不上程玉缘。事后她才知道程玉缘连诺锦良也没告诉,就偷偷一个人填报了高考志愿。在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程玉缘谁也没告诉就悄悄地去了南方。
席轻语也是后来才知道程玉缘去了南方的。
假期时程玉缘回D市看了她,但没过几天就又走了。她也是那时才知道程玉缘把留了好久的长发剪短了,她问程玉缘怎么舍得把头发剪短了,然后程玉缘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没什么,只是忽然不喜欢了。”
程玉缘从不对她说高考过后的事,她像是有默契般也从未去深问过,虽然程玉缘不说原因,但肯定是和诺锦良有关,因为只有诺锦良才会让程玉缘如此难过。而且高考过后,程玉缘的身后就没有了诺锦良。
高中时期人人钦羡的金玉良缘就这样分开了……
“缘分,那个让她知道如何去笑的缘分,如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想到这里席轻语只是担忧地看了她卧房的方向一眼。
是的,从席轻语认识程玉缘以来就一直叫程玉缘为“缘分”,席轻语觉得,和程玉缘相识是一种上天注定好的缘分,刚好程玉缘的名字里就有一个“缘”字,所以她就直接称程玉缘为“缘分”了。
这也是诺锦良一直看不惯席轻语的原因,他不想让席轻语叫程玉缘为“缘分”,席轻语不知道原因,正如她也不明白诺锦良为何会叫程玉缘为“暖暖”一样,只是从高一认识程玉缘和诺锦良以来,诺锦良就一直这么叫程玉缘了。
和诺锦良、程玉缘认识的人都知道诺锦良叫程玉缘“暖暖”,只是谁也不知道诺锦良为何如此称呼程玉缘。席轻语也曾问过程玉缘原因,但程玉缘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只是回说:“他既然那样叫了,我也就应了他,索性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既然当事了都这么不在意了,席轻语也就不太好纠结于此了。
今天席轻语就是故意问诺锦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她就是想在诺锦良的伤口上撒盐,既然诺锦良让她的缘分那么悲伤,那她也要让诺锦良不好受。
想到这里,夜渐深,席轻语也轻轻地回房休息了。
一夜好眠。
……
打电话给席轻语得知程玉缘在她那里以后,诺锦良就打算回公寓休息,只是刚到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嘟~嘟~”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原来是他的母亲打来的。
挂了电话后,诺锦良就驱车去了他给母亲买的小别墅。诺母在别墅里居住,虽然有吴嫂和几个雇来的雇佣作伴,但老人还是希望子女在身边。诺锦良偶尔也会回来一起吃个饭,但从不留下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