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刘建辉的恐吓起到了作用,黄儒生很快就想到了刚刚的事,问道:“你是说……我闪现挡住寒冰大招那次?”
“你?”刘建辉一挑眉:“你确定那个操作,是你打出来的?”
被这么一逼问,黄儒生直接哑火,咬着牙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忽然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这么一来,我倒是明白了刘建辉的意图。搞了半天,他这是在给我平反呢。他之前在打比赛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我的操作,也知道黄儒生是假冒我的名义来装逼,但当时为了顾全大局,他没有当面指出来,而是等到赛后才算账,不得不说他这人还挺粗中有细的。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承认?”刘建辉见黄儒生沉默,冷笑更甚,道:“不是你的东西,你非要霸占,揣一会可以,但想拿一辈子,怕不合适吧。”
说着就揪住黄儒生的衣领,把他拖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黄儒生刚缓过气,又结结实实挨了刘建辉一巴掌,脑袋转了半圈,整个人七荤八素。
中单等几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我的手心也冒了汗。
“明明是人家急中生智,帮你化解了危机,不然你早给人搞得屁滚尿流了,还有机会在这儿吹牛逼?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刘建辉突然暴怒,抬起腿来,一脚踹在黄儒生右肩上,黄儒生猝不及防,猛地向后仰去,后脑勺嗑在一个椅子的边上,还好这个边是个钝角,不然他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给撞的够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可这还不算完,刘建辉不等他回过神来,就又冲上去,对他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jb玩意,不感激别人就算了,还顶着别人的功装大尾巴狼,脸皮这么厚,是不是老子帮你削一削才行?你好歹跟了老子一段时间,连老子最讨厌什么人都不知道?贪小便宜,你继续给老子贪,贪!”
黄儒生被喷了个狗血淋头,被打的只能抱头求饶:“我知道错了,辉哥,别打了。”
可惜他的哀求并没什么用,刘建辉还是不停,我们在旁边看着,什么劝阻的话也不敢说。
大约一分钟后,他才停手,喘着粗气吐了口唾沫,正吐在黄儒生脸上,后者不躲也不擦,缩在那儿抖成一团。
“你们两个。”刘建辉扭过头来,看着中单和打野,那眼神又凶又毒,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他们已经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了,毕竟在刚刚的比赛当中,他俩也因为一时冲动犯过很严重的错误,有的甚至比黄儒生还要离谱,差点就葬送了这把比赛的胜果。所以两人接下来肯定得直面一场猛烈的暴风雨。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他们在比赛的时候,并没有顶撞我,或者用我的名义去装大头蒜,好像刘建辉只是对这种钻空子的行为深恶痛绝,其他的错误还算包容。
“按顺序来。”刘建辉又坐回椅子上,冲中单勾了勾手指。
中单一脸苦笑,他们跟了刘建辉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货这么凶神恶煞的一面,脚都有些软,在这种状态下,他当然不敢违背这个煞神的意思,只能乖乖的走过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多说了,刘建辉如法炮制,对中单和打野一顿拳脚和口头教育,三人都被吓坏了,全程只能嗯唧着点头,比孙子还要孙子。
最后,等刘建辉撒完气了,时间也不早了,四个人吃了大亏,心情都很郁闷,草草道别后就离开了。
四个人的步伐很快,几乎短短几秒时间,这个地方就只剩下我和刘建辉两个人了。这也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完全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了,一点都没准备好。
其实在很多时候,很多情况下,你都会遇到一些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在那个时候,你除了盼望这件事能够推后再推后之外,就再没别的办法,这其实是一种很无力又很消极的态度,因为就算推后了又如何?该轮到你的那一刀,你死活逃不掉。可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就是会犯贱,明知道这件事你逃不了,但如果真摊上事儿了又控制不住想躲一会算一会,这都差不多成了一种死循环了。
我还沉浸在之前的风暴里,一下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就发现,刘建辉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几乎一秒我就察觉到,刘建辉的眼神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出离愤怒变成了不咸不淡,除此之外就找不到其他的感情了。
这完全是一眨眼的事儿,根本无法推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太快了,让人毫无防备。
刘建辉就这么静静的瞄着我,我也盯着他看,一会后,我的后背就开始嗖嗖的发凉。
从刚刚到现在,这才多长时间,刘建辉就换了好几张脸谱,一会红一会白,一会甚至还来个不红不白的,让人捉摸不透。就算我早知道这人的心思深不可测,但还是没想到他变脸就跟吃饭似的,竟然这么如鱼得水。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他,这人就跟北京立交桥似的,太复杂了。
之前那股恐惧感一下又回来了,这就跟你和老虎呆在一个笼子里一样,如果说之前你还有几个垫背的在前面堵着,你可以想对策,但现在他们全都被老虎当成了点心,死的死逃的逃,一下子就撂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儿,和凶恶的老虎做斗争,这种孤军奋战的感觉,换谁都受不了。
而且最操蛋的是,你还得鼓起勇气和这头老虎谈判,哪怕周围有出口你都不能走,这才是让人最绝望的。
我还没想到怎么开口,又端不准刘建辉的意思,想了一下,只能先兜圈子,随口问道:“你刚刚发现了他们的错误,为什么不阻止?这样不是能少浪费点时间?”
刘建辉面无表情,无所谓的道:“他们想浪,就给他们浪,等浪完以后再教训他们,这比直接指出错误有效的多。这是我新学会的一个办法。能让那群孙子更长心眼。”
说完这话,还不等我有什么反应,刘建辉就继续道:“你昨晚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