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眼镜男揍了半天,脑子本就晕乎乎的,现在又听到李哥的声音,直接就蒙圈了。
怪不得我刚刚在烧烤摊外面偷听的时候,会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就是他。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和这个眼镜男什么关系?
眼镜男瞥了李哥一眼,没说话,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他是照着一个地方打的。我那半张脸本就肿着,被这么一抽,直接就没知觉了。
然后他抓着我的头发,朝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下,这才放开。
李哥这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扶起我,看了看我脸上的伤。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从他的表情也看出来,肯定已经不成人样了。
他拉着我站起来,我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被打了两巴掌的脸就剩一个感觉。
麻,连痛感都没了。
“你闲着没事干?还是吃饱了撑着?搞一个小娃子?”
李哥的声音不是发怒,就是平平常常的询问。
眼镜男没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狠狠的搓了搓脸,然后直接把手帕丢掉了。
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镜片下的眼睛泛着阴森森的光,说:“你认识这个有逼草没逼养的东西?”
李哥皱了皱眉,好像不乐意眼镜男这么说我。
可他终究还是没替我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怎么你了?”李哥问他。
眼镜男嘴角抽了抽,说:“他刚刚对我妹妹不规矩。”
李哥看了我一眼,我其实很想亲口告诉他我没有,但脸肿的太厉害,开口就能咿咿呀呀,凑不成句子。
李哥看着眼镜男,说:“你肯定是误会了。他只是个初中生。”
“呵呵,初中生?这就是借口了?现在多少初中生都不学好,这个兔崽子肯定就是占着自己年纪小,所以想搞我妹妹,到时候钻一钻法律的空子,到时候谁都治不了他。”
眼镜男的声音很尖锐,有一些行人从这里经过,也凑过来看热闹。
李哥沉默了一下,说:“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你妹妹现在不都好好的?而且你刚刚也把他揍了一顿,什么气也都消了吧。”
我听着李哥这番话,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虽然我知道,他是想化解这场是非,可是那种被冤枉的感觉,却让我很不舒服。
但换个方面想,要是今天李哥不来,恐怕我会更惨。况且我的性格一直就比较懦弱,所以想了一会后还挺庆幸的,觉得这件事这么平了也好,不说别的,至少能少挨点打。
可眼镜男却没打算这么结束。
他认真的看着我,揉着手腕说:“不行,我还没解气。让他把另一边脸伸过来,我再打两巴掌,没准就开心了。”
在这一刻,我觉得他就是个心理变态,秦晓叶拆穿了他的真实想法,他就变本加厉的发泄到我身上!
“赵军志,你他妈是个成年人,别太过分了。”李哥也忍不住了,直接吼了他一句。
眼镜男不以为然,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问:“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李哥想了一下,最后把我的身份告诉了他:“这个小子,是真情网吧战队的成员。”
我不用看都知道,眼镜男脸上的表情肯定很诧异。
他愣了一会没说话,最后忽然嗤嗤的笑了起来。
大概有人能懂这种笑声,就是憋着一股气,鼻子里发出声音,一哼一哼的,很有节奏感。
这种笑声,我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就是嘲讽,就是瞧不起,就是蔑视。
他一脸无奈的表情,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哥,说:“你这算什么,死马当活马医?要是实在找不到人,就学人家搞什么比赛。也别叫我们去打训练赛。找这么一个废物,想搞什么?”
“你觉得他不行?”李哥反问他,他脸上的表情我没法形容,反正就是很怪,像是在笑,却又像是没表情。
“我是觉得你们不行了。这么大一个县,最后就搞了这么个嘴毛都没的货色?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真把城市争霸赛的对手当垃圾了?”眼镜男摆了摆手,说:“我们明天不去了,那五千块退给你,虐菜没意思。老子还不如省点精力,去玩女人。”
听到眼镜男这句话,我还觉得他挺有骨气的。五千块说不要就不要,这些钱要是给我,我肯定天天放枕头边瞅着。
李哥没拦他,就站在原地,说:“要是你明天能打赢我们,这次的训练酬劳,是一万五。”
这个价码,让所有人都呆住了。眼镜男也不例外,他刚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一张脸仿佛换了个人,笑眯眯的说:“一万五,你确定?”
李哥点头。
“哈哈,小李就是直爽人。”眼镜男哈哈大笑,过来勾住李哥的肩膀,然后一用力,顺手把他拉走了。
我没人搀扶,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哥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才对眼镜男说:“你先走吧。”
眼镜男看了我一眼,笑的越来越灿烂,说:“行,明晚我会准时到。你记得把钱准备好啊。”
“别废话了。”李哥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眼镜男满不在乎的大笑着,然后勾着他那群狐朋狗友,一路叫嚷着离开。我隐约听到一两句话,好像是什么,小李也是个脑残,叫个小学生装犊子,是看不起咱哥们几个还是看不起争霸赛啊。还有一句是,脑残的世界咱们不懂,但人家愿意送钱,我们还想那么多干嘛?
我觉得李哥肯定听到他们的话了,只不过这些话,装没听到更好点。
他走过来,又一次把我搀住。这个时候我感到好受了一点,脸不麻了,只留下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秦晓叶在原地站了会,看了我几眼,最终什么都没说,慢慢的离开了。
我一点都不意外,真的,像她这种人,从小缺少亲情和关爱,肯定也不懂怎么去关爱别人。
李哥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吐了口血,说不用了,就是戳破了牙龈,没啥事。
然后我问他:“你和刚刚那个人是朋友?”
李哥摇了摇头,说:“不算,就是因为明天要打训练赛了,所以联系他们出来吃了顿饭。那个眼镜男,叫赵军志,有一个比较正规的战队。和他们打,你能学到一些东西。”
我想了想,然后问:“他们是什么段位的?”
“三个钻三,两个钻二,不过都是郊区的。”李哥说:“其实他们这战队不厉害,也就能在我们县装装逼,你也别太担心。”
我很想说,我不担心,我明天要把这群犊子虐的他妈都不认识,让他们都灰溜溜的滚回去,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人还是低调点好。
接着李哥又和我说了一下今晚的事,大概是他去了趟厕所,出来之后发现人没了,然后就去找,结果就在这里,发现赵军志在打我。
最后他告诉我,他把我的车子放在烧烤摊了,让我去取了以后,就早点回家。
我其实挺感激他的,因为今晚要不是他,我真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说不定会住院,那样的话肯定又要花一大笔钱。
姐姐和妈还在为那八千块发愁,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