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呢,”余烟话还没说完,便被余母打断。“明唏,你若是需要的话,我跟你叔叔这里还有一些存款,可以先——”
“不用了,叔叔阿姨,我自己会解决的。”陆明唏想着又转移了话题,“那车上其他人怎么样了?还有那大货车的司机呢?”
“我听他们说,其他人逃得及时,都只是受了伤而已,但是那个货车司机也没了——”余烟说着声音渐次低了下去。
“他们的家人一定很悲伤——”陆明唏突然想起了父母离开她的时候,她才5岁,就像失去了生命力最珍贵的东西,她哭了几天几夜,也不怎么吃饭,最后被送到了孤儿院,有陈冰的开导,她才渐渐开始吃饭。
之后,又来了几个大学生,是来看望陆明唏旁边的那个女大学生的,再之后,余烟的父母便也走了,但余烟却坚持说要留下来陪着陆明唏,就没走。
时间如白驹过隙,陆明唏的高烧也渐渐的有些好转,但是头晕的症状却更加的严重,但还不至于晕倒,便也没怎么在意。陆明唏跟余烟说了严诚惺的现状,余烟很诧异,一想到严诚惺重情重义,为了救陆明唏而自己却躺在那冰冷的病床上,没再醒过来,便想哭,但是在陆明唏面前,她又不敢露出过分悲伤的表情,怕陆明唏更加伤心,可是谁都知道,此时此刻,大家的心都在流泪……
陆明唏吃过晚饭后,带着余烟去了严诚惺所在的病房,当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余烟还是忍不住哭了,泪水在眼眶里翻滚着,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原先那个帅气的,会对她开玩笑的,会给她画丑画的那个大男孩,此刻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只靠着那些仪器维持着生命。
“医生怎么说?”余烟语气有些哽咽。
反而是陆明唏显得很淡定,“医生说了,这几天要是再醒不过来,就永远的成为植物人了。”
“怎么会这样?”余烟这个时候才察觉到陆明唏的异样,她的眼神很空洞,以前那个自信,坚强,又懂事的女孩子,此刻却没有了那种灵气。
陆明唏只是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没有再说话。
“你回去吧。”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陆明唏对着余烟说道。
“可是你这样,我不放心。”
“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子,再说了,我的烧已经退了——”
“那好吧,你照顾好自己啊——”
“嗯。”
余烟走后,陆明唏打开了手机,她的手机在那场车祸中只是碎屏了,其他功能倒还能用,只是信号变得不太好了,但是这都无关紧要,只要还能打电话就行了。
想着,她打了个电话给阳光出版社,“你好,这里是阳光出版社——”
“你好,我是陆明唏,是‘走过漫漫的历史长河’的作者——”
“陆小姐,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我想问下,我的稿费可以申请提前发吗?”陆明唏的声音含着一丝渴求。
“这个我得问下,”电话那头的女生说着便问了一旁的编辑。可是编辑似乎不同意,陆明唏依稀听得见编辑的声音。
“陆小姐,是这样子的,我们这边都是按规定做事的,所以您的要求,抱歉,这边不能提前发——”
“我真的有急事用,我朋友生病了,住院急需要一大笔钱,麻烦您帮我申请下,真的麻烦了——”
对方有点为难,跟编辑说了下,而编辑却直接拿过了电话:“陆小姐,您从在我们这里投稿开始,便是各种各样的要求,现在竟然还要破了我们这里的规矩,要求提前把稿费给你,这是不可能的。你还是省省心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明唏只是听着“嘟——嘟——”的声响,心也随着电话的挂断凉透到了极致,她不是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并不是每个都会在你困顿的时候给你伸出援手,反而还可能推你一把,只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的积蓄已经快花的差不多了,严诚惺的手术费已经花光了她的所有,陆明唏头疼的按了按脑袋,还有什么办法?她不能再去要余烟他们家的钱了,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另外一个人了,一个最应该知道严诚惺的存在的人。
隔天一大早,陆明唏便办理了出院手续,临走前再去看了严诚惺一眼,只是他始终很安静的躺在那里……
陆明唏一出院,便直接打车到严家。大约半个小时,陆明唏便来到了严家。
只见是一幢白色的欧式建筑,大门口那里有个监控,陆明唏整了整衣容,走了过去,按了按门铃。
“是谁?”有个年迈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伯伯您好,我叫陆明唏,我是来找严老先生的。”陆明唏清了清嗓子,声音明亮的说道。
对方听闻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倒也没多虑,便开了门。
陆明唏恭敬的行了个礼,“伯伯——”
“你先等下,我去跟老先生说下。”
“好的。”
陆明唏站在院子里,望着豪华的严宅,院子里种满了月季花,当下开的正艳,桃红色的花瓣似欲滴出血来,旁边有一个泳池,一眼能看得到底,一阵风吹起,微微泛起了涟漪。
须臾,老伯伯走了出来,“这位小姐,请进——”
“好。”
陆明唏怀着忐忑的心,走进了严诚惺曾经有过的家。
只见客厅中间,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一身正装,年纪大概有六十岁左右,带着一副老花眼镜,俨然正坐着,看到了陆明唏,便温声道:“请问这位小姐找我有何事?”
“听闻叔叔对玉佩颇有研究,所以我想给叔叔看下这个东西,”陆明唏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玉佩,浑身通透莹绿,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洺字。“不知叔叔认不认得这是什么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