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黎北突然有一点心虚,他抬起头看了看徐文柏隐忍着怒气的脸,好声好气道:“真没事,刚拆石膏没多久,这很正常,不是打篮球打的,你没必要自责。”
徐文柏把黎北的脚放下,有点垂头丧气道:“早知道你的腿还没好我就不会拉你来打篮球了,回去吧,我给你上点药吧。”
黎北点了点头,有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家中走去。
徐文柏扯过黎北的胳膊道:“你现在这不是越走越严重么?上来,我背你。”
黎北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挥手道:“别了吧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背来背去奇不奇怪啊!”
徐文柏愣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黎北的保护欲好像太重了,重的有点奇怪。
见他不动,黎北踌躇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到徐文柏面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你扶着我好了。”
徐文柏身体一颤,回过神来,赶忙接过黎北的手把他扶住。
一路上无言,黎北不太习惯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只觉得尴尬的很,什么话都想不出来了。
徐文柏握着黎北的手,搀扶着他的手臂。黎北很瘦,手也很纤长,但是却微微发热,暖乎乎的,这双手的主人,是他想要保护的人。
徐文柏的万年城墙般的老脸突然红了一下,他有点慌乱,整颗心扑通扑通的上下跳着,就快要跳出胸膛,为了不让心跳出来,他一路上也没有说话。
黎北坐在沙发上,徐文柏用海绵棒沾上药膏轻柔的涂抹在他的小腿上,涂完之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道:“你的胳膊呢?我听伞伞说你的胳膊也是骨折了的?”
黎北笑着摆了摆手道:“还好还好,现在都挺好的了。”
徐文柏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琥珀色眸子中流露出些许悲伤,沮丧道:“我不想你骗我,你不把我当……朋友么?”为什么你能和苏伞伞说实话,和我就不行呢……
黎北还是那副样子,笑声在徐文柏耳中格外刺耳,他若无其事说道:“真的没事了,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当然是我朋友了,想什么呢。”
徐文柏从沙发上站起,一言不发的甩手走出了门外。
生气了么?黎北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还真是小孩脾性呢。
走了也好,自己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的。黎北把脚搭在茶几上,等待药晾干。
徐文柏走后,房间静的吓人,黎北突然发现自己习惯了他的吵闹,可是安静才是属于自己的。
没想到过一会,徐文柏又回来了,手里握着一个瓷瓶,看起来挺贵的样子。
黎北有些意外道:“你不是走了么?东西忘记拿了?”
徐文柏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黎北面前,把药瓶打开,一股清香从瓶口中飘出,溢满整个房间。
他沉默着继续给黎北上药,手和胳膊。药是那种奶白色的药膏状,像洗面奶一样,涂在身上冰凉凉的,痛感立马减轻了很多,看来这个药实在有些名贵。
徐文柏不说话,但下手却很温柔,深怕把黎北碰疼了。
黎北看着觉得好玩,调笑道:“生气了?”
过了一会,徐文柏的声音闷闷传来:“没有生气,我不会和你生气的。”
见黎北不说话,徐文柏再次补充道:“以后出了什么事都要和我说,好不好?”
最难得的是真心,黎北收起笑意,庄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