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琴音如高山流水,深涧清泉,小女子能有幸伴舞,也是荣幸得紧!”杨玉环说的确实是肺腑之言,这老头五六十岁的年纪,指尖的灵活却是飞常人可比,一看就是深谙琴道,浸淫其中不知多少年月!
“哈哈,人生难遇一知音,老朽董庭兰游历江湖几十载,少有人懂得这七弦之妙,没想到到了天命之年才得遇知音,如姑娘不嫌弃,这把‘幽泉’就送于姑娘。”老头双手捧起桌上的七弦琴,递给杨玉环。
众人一惊,原来这貌不惊人的老者就是董庭兰,难怪一手琴音妙不可言。
董庭兰可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乐师,在音律上的造诣可以说冠绝天下,有大唐第一乐师之称,朝廷盛情相请其任宫廷乐师,都被他给婉拒,宫廷几次相邀之下,也只是推荐了自己的徒弟李龟年进宫。
杨玉环深谙音律,对董庭兰的名声那可是早有耳闻,没想到如今自己不但有幸伴舞,还得到了大唐第一乐师的夸赞,这不由让她心里非常高兴。
可董庭兰竟然要将其手中的七弦琴送给自己,这更让杨玉环受宠若惊,她一眼就看出这把名为‘幽泉’的七弦琴不是凡品,定是董庭兰心爱之物,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她杨玉环虽然只是女儿家,但也懂得其中的道理。
“这琴想必是先生心爱之物,小女子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杨玉环弯腰婉拒。
“有道是宝剑赠英雄,名琴馈美人,这‘幽泉’乃是蜀中制琴名门雷家所造,和杨小姐相配当真是相得益彰!”李瑁也走出席位,摇晃着折扇翩翩地来到场中。
“哦,没想到王爷还识得此琴的出处?”董庭兰向李瑁投去颇为诧异眼神。
“哈哈,音律之道,本王也略懂一二,特别对这七弦之音别有所钟,特别是高山流水,广陵散曲和十面埋伏,当真是仙音妙曲。”李瑁有意卖弄,只为在杨玉环面前博得一丝好感,所谓投其所好嘛。
杨玉环看向李瑁,对这高高在上的王爷多了一丝兴趣,高山流水、广陵散和十面埋伏皆是古琴名曲,虽然名声显著可毕竟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大多只知其名而不知详尽,没想到这李瑁还能道出一些。
“没想到王爷也是同道中人。”董庭兰道。
“哈哈,略有涉猎,怎敢和大师称道,倒是杨小姐天赋异禀,舞姿超绝,哪怕是广寒宫的嫦娥仙子,也难比一二!”李瑁面向杨玉环,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口中不吝夸赞之词。
杨玉环粉面微红羞涩一笑,“王爷说笑了,我一平凡女子,怎敢和仙子相比。”
“诶,杨小姐不必自谦,本王也算是见多识广,唯小姐天资冠绝天下,这‘幽泉’能伴小姐左右,也算是得遇明主。”李瑁说着话,接过董庭兰手中的七弦琴,把它递给杨玉环。
“小女子真不敢无功受禄。”杨玉环还是拒绝。
“姑娘你就别再推辞了,老朽研究古琴数十年,虽然有些成就,如今却是原地踏步,难有寸进,这‘幽泉’在我手中,无异于明珠蒙尘,我相信姑娘定能让它大放异彩!”董庭兰面色郑重,就像是在把自己心爱的孩子托付给杨玉环一般。
“多谢先生馈赠,小女子真是受之有愧。”杨玉环对这‘幽泉’也是十分喜爱,董庭兰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她欠身再次一礼,双手接过李瑁手中的七弦琴。
看着伸过来的一双柔夷,那如玉般的雪白让李瑁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在把琴递到杨玉环手中的时候,在琴底悄悄地捏了一下杨玉环的小手。
杨玉环知道李瑁是故意的,连忙后退两步,手中的七弦琴一个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
李瑁这家伙故作无事,哈哈一笑:“我寿王府乐师近百,却少有出类拔萃之人,本王想邀请杨小姐到寿王府出任首席乐师一职,不知道杨小姐是否会答应本王这一不情之请?”
“多谢王爷盛情,小女子无德无能,恕小女子不能答应!”杨玉环对李瑁的无礼那真是又惊又怒,她很清楚李瑁的目的,果断拒绝后直接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玉环妹妹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只要进了寿王府,飞黄腾达那可是指日可待!”杨洄适时地在旁边敲着边鼓,帮李瑁劝说。
“你有你的飞黄腾达,我有我的纵马天涯,纵然王府金雕玉砌,也不及和相爱的人结伴草庐!”李瑁暗地里的人冒犯,让杨玉环心中非常生气,在她看来自己这堂哥无疑也是一丘之貉,所以她的语气格外生硬,眼神颇为坚定,甚至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还直接拉起了一旁的楚千尘,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你……”杨洄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吃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极不好看。
众人也有些吃惊,没想到看似柔弱的杨玉环还有这么刚硬的一面!
李瑁眯缝着双眼,手中折扇啪地收起,面色不变仍然浮着一丝笑容:“既然杨小姐无意入本王府,那也是她的自由,驸马爷千万别强人所难。”
“好了好了,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不要为了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大家还是继续喝酒听曲吧!”杨慎交人老成精,连忙出来化解这尴尬的局面。
“本王事务繁重,就不陪在座各位了,先走一步。”李瑁看着偎依在一起的楚千尘二人,心里炉火中烧,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大度,他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一甩衣袖,朝杨洄使了个眼色,径直走了出去。
“千尘,我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我们也走吧!”经过这一场风波,杨玉环已经没了在玩下去的心思,刚刚的一舞也确实耗费了她不少体力,也些疲乏了。
“好。”楚千尘柔情地看着依偎在自己身上的杨玉环,爱意更深。
杨玉环的一句你有你的飞黄腾达,我有我的纵马天涯深深地烙印在楚千尘的心上。
有爱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