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你冷静一下,张学兄也只是一时口误而已,绝对没有和镇远侯府敌对的意思。”
段闻山,大理寺的世子,从小开始就跟着父亲,一起审理一些王公贵族的案件,在儒学上的造诣一般,可是此子极为聪明,在年幼之时,协助大理寺破获过几起惊天的大案,惊动整个燕京,李旭阳脑海中浮现段闻山的资料,相比于张云这个靠着儒学上位的家伙,段闻山,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称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
段闻山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很容易说话,看到自己的怒斥,对方居然没有愤怒的意味,李旭阳心中的忌惮,更加增加了几分,谁会知道,两年以后的洪荒妖族事件,正是这个家伙一手策划,掀起了燕京的一番腥风血雨,几乎所有得罪过此人的,都被清洗得彻彻底底,李旭阳心中一动,或者,现在是个大好机会。
心中有了算计,李旭阳瞪眼道:“段兄,张学兄的举动,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张学兄一味的挑衅,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一次,我看在段兄的面子上,可下一次,就是淮阴侯在,我也不会留情。”
听到李旭阳赤裸裸的威胁,段闻山脸带微笑,心中暗道王公子弟间的争斗,向来在台面下进行,若是放到台面上,那就是犯了忌讳,张云确实是活该,呵呵,只是这李旭阳,运气不好,会惹到那种人物,不过这镇远侯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侯府,背后有惊人的财富,还是必须谨慎些处理才好,段闻山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是狩猎,先麻痹猎物,将其圈起来,赶到一个地方,在关键的时刻,给予致命的一击。
张云躲在段闻山的背后,看着李旭阳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李旭阳我会让你后悔的,我是夫子都看重的人,你竟然敢对我行凶,真是大逆不道,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今日的举动,要彻底地颠覆你们镇远侯府,让你的家人连猪狗都不如,让你受尽折磨,张云一派儒生的模样,心中却充斥着怨毒的想法,李旭阳在张云心中埋下的那颗种子,正在不知不觉地壮大,这颗种子,让张云在儒学的浩然正气之上,始终留下一丝缺憾,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云只会与自己的道路越发的背离。
“张世兄,此事确实是你不对。”段闻山豁然转身,仍由李旭阳的凌厉杀意绽放,自己全身的气势则是毫无保留地散去,让得在他护持下的张云顿时脸色一白。
段闻山先行散掉气势,李旭阳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张云,然后也跟着散掉自己的气势,随着实力的提升,武义的渗入,武者的气势在不知不觉间也会变得越发的凌厉,只要一个念头,意志稍微不坚定的人,就会吓得立马跪趴下去,人的性格也会在潜移默化之下,发生一些改变。
听到段闻山的训斥,张云一愣,紧接着道:“段世兄,李旭阳在大学堂,众目睽睽之下,打压同窗,打压我,更加可恶的是,这李旭阳竟然当面顶撞夫子,让夫子离席而去,这种罪,大逆不道,此子当诛。”
这一次张云没有再度说出镇远侯府,因为他从李旭阳的眼神中看到了威胁,若是自己一个开口,李旭阳绝对会不管不顾地灭杀自己,想到这里,张云的眼神越加地怨毒了几分。
“张世兄,我等都看得明白,夫子深明大义,心胸开阔,你所说这般,实在是对夫子有所贬低。”
看着眼前闹剧一般的对话,李旭阳心中冷笑连连,好一个段闻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言词之间,不仅没有实质地否认张云的话,更是变相承认张云说自己大闹大学堂,那高羽,高升当着夫子的面,跳出来挑衅自己,这段闻山跑到哪里去了,而且那满脸的笑容,不懂还以为他在帮自己说话,饶是李旭阳,心中也是充满着火气。
“张世兄,今天你确实是不对在先,按照律令,应当去大理寺呆上十五天的时间。”段闻山又是进了一步,让得张云的表情一滞,因为他从段闻山的眼神中看到了些示意。
“这段闻山,难道是在袒护李旭阳,竟然想要关张云禁闭。”
“不对,李旭阳虽然天赋不错,不过也就一个次子,说不准,大理寺和镇远侯府结盟。”
大学堂的外围,一些不入流的侯府世子次子皆是议论纷纷,觉得段闻山这是在帮李旭阳化解危局,让得人们都是猜想连连,纷纷认为以后的燕京,镇远侯府将会崛起,成为一方新贵。
可是就在众人以为张云会暴起,怒斥段闻山的时候,张云却站了起来,作了一揖道“段世兄,今天确实是我不对,理当如此!”
见到张云认罚,段闻山才满意地转头,看向了李旭阳,看似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旭阳,张世兄已经领取了责罚,只能劳烦你也去大理寺一趟了,律令所限。”
“哈哈哈哈,段世兄相邀,旭阳也不得不从。”李旭阳看着段闻山:“只是段兄,我现在进入大理寺,以后段兄想让我出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一群仍未散去的王公子弟,本以为镇远侯府和大理寺结盟,燕京的格局将会发生变化,只不过接下来的一番对话,让得一些人都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段闻山并不是来帮助李旭阳,他们无不是聪明之辈,只需要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而某些侯府的世子,嗅出了其中的意味,纷纷暗中传音,怒斥那些自己家族的子弟,禁止他们开口。
“你们给我闭嘴,今日之事要是透露半个字,必逐出侯府。”
“只要进了大理寺,那就是段闻山的天下,现在段闻山已经准备领受圣命了。”
“以后和镇远侯府保持距离,不然你们的母亲也要跟着遭殃。”
段闻山微微一愣,旋即便是摇了摇头,只要进了大理寺,凭借自己的手段,要整死李旭阳,轻而易举,一语双关地道:“旭阳,你想太多了。”
张云听到李旭阳的话,不由嗤笑道:“放肆,大理寺可不是你镇远侯府,想要干嘛就干嘛。”
段闻山皱了皱眉,显然对张云的话有些不满,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两位,随我去大理寺走一趟,诸位都散了吧,此间事了,下午还有课,别耽误了。”
……
大理寺内院。
“张世兄,适才得罪,实在不好意思。”段闻山此刻,和张云端坐一边,一缕清新的香茗,在空中飘荡,“那李旭阳和李连成一样,性子残暴,若是不把你也带回大理寺,事情闹大,可能会连累主上,闻山确实没有办法,才让张世兄也一并来大理寺,就算李旭阳这个小疯子,也不好发作。”
“哈哈,段世兄客气了,我们大家都是为主上办事,此次我还得多谢你了。”张云表面感激,心中却暗骂段闻山,这个家伙明明可以早一点出手,自己也就不会被李旭阳弄得狼狈,传说中段闻山对儒门学子不待见,果然是真。
虽然张云极力掩饰,却还是被段闻山捕捉到那一瞬间的不满表情,心中一阵冷笑,愚蠢的家伙,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淮阴侯一脉只有你一个,执掌儒学道统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你。
张云突然想起李旭阳进入大理寺前说的一番话,不放心地道:“段世兄,这李旭阳狡诈多端,连高升和高羽都吃了大亏,他说要你亲自送他出去,恐怕是有什么依仗。”
“哈哈哈哈,这李旭阳只要进入了大理寺,就断然不会有半点机会。”段闻山的语气,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那些王公贵族,多多少少有些不干不净,在大理寺的卷宗都留下不少,段闻山有十足的把握,抓住镇远侯府的把柄。
“也是,凭段世兄的能力,这李旭阳只是在痴人说梦话。”
冰冷的大理寺深处,一身金黄色锦衣的李旭阳睁开了眼睛,一股凌厉的气势在他身上绽放出来,他身体周围的天地灵力,似乎都要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