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义侯府,内堂之中,一个兽头香炉里面,飘起一道道青烟。
身穿锦袍的信义侯,手中拿着一盏香茗,茶盖微微一掀,就闻得一缕沁入心脾的香味,他的双眼之中,带着一丝不可质疑的威严。
“侯爷,最近北边水灾,共计兴建一百处避难的院子。”
“南方蝗虫掠过,为了保护庄稼,避免平民暴动,我们派出巡查司,同时兴建庙宇,向上苍祈祷。”
“西方温度过低,兴建二百四十三处保暖的院子,容纳灾民一万人。”
……
在信义侯的眼前,站着双鬓斑白的徐管家,手中拿着一叠折子,把大炎各地的灾情全部一一地汇报,信义侯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很好,老徐,这些事情处理得不错,我大炎王朝幅员辽阔,不少平民,可要好好地处理。”
徐总管点了点头,看着信义侯的眼中,充满了尊敬,若不是信义侯掌管着工部,恐怕每一天大炎王朝的灾民也要增加许多吧。
突然,徐总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侯爷,现在冬季降临,按照往年的情况,恐怕北方的灾民将会激增,我们工部财政拨款吃紧,需要提前准备才行。”
“什么,今年的财政拨款吃紧?”信义侯的眼中充满了怒火,有一些压抑不住的味道,喝道:“肯定是那一群该死的蛀虫,我们工部每一年都获得朝廷的大量拨款,不过这些银两层层盘剥,经过不少大小官员的手中,到了灾民的时候,恐怕也十不存二,真是可恶,这些人吃着朝廷的俸禄,居然还不够,想要吞没灾民的银两。都是本侯不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徐总管心中无奈地道:“侯爷,您做得已经够好的了,自从您掌权,四方百姓的生活已经开始改善,不过贪墨之事,不是一时之间能够解决,我们已经开始从内部肃清,今年也清除了几个大鳄,恐怕明年,我们的财政预算会灵活得多。”
沉静了一会儿,徐总管不得不开口道:“眼下灾民不少,应当尽早找出解决的办法,或者我们还像往年一样,找那那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势大,现在镇远侯的二儿子更是被高祖赐封为威武侯,前几日的时候为了立府之所而来寻找信义侯,那个时候,徐总管就劝说信义侯出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化解两大侯府的恩怨,镇远侯一心为公,之前的事情,也都是出于无奈,信义侯出身贫寒,所以体恤百姓,每一年的财政都未曾贪墨过一分,甚至自己还往其中投资了不少,要是换成另外的人来坐这工部尚书的位置,整个大炎王朝,也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灾民,事实上,在几年前,大炎王朝确实是遍地灾民,所以即便是高升和高羽被杀,徐总管也是认为两家应当化解。
人们都是镇远侯一心为公,为了大炎王朝愿意倾尽所有财力,可是谁有知道信义侯爷这么多年来,为了大炎王朝的百姓子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
砰的一下,信义侯手中的茶盏扔到地毯上面,砸成一片片的碎瓷,眼中充满了愤怒的味道:“正是因为这些商人,才使得我大炎万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可是为了大炎万民,我还得对那镇远侯低声下气,讨要银两,为什么。”
暴吼出声,信义侯的眼睛通红,“这一些投机的商人,不顾万民的生死,一个个吃得肚满肠肥,特别是这个镇远侯最是该死,号称富可敌国,要是没有了他,大炎的百姓,也不需要财政的补给,完全可以自力更生。”
仿佛早就意料到了信义侯的反应似的,徐总管叹了一口气:“侯爷,你还想着过身的夫人吗?”
这一些年,侯爷一直都是没有放下夫人,即便为了延续侯府的香火,所娶的也都是小妾,看来他对当年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徐总管回想起了当年,自己随着信义侯的时候,刚好遭遇大炎王朝最冷的季节,那个时候,庄稼歉收,商人屯居积奇,所有的灾民都饿死在街头。
“我求你了,我的夫人病得很严重,已经三天没吃东西,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只要你们给我一点米,我给你们做牛做狗,求求你了,大爷。”
“滚开,你这个死叫花子,想要米,拿银两来。”
信义侯脑海中浮现着种种情景,眼睛发红:“是,都是这些商人,若不是为了当年立下的宏愿,为了让大炎王朝没有灾民,我也不会活到今天,所有商人都该死,该死,那些地方官员,一个个被商人收买,官商勾结,才会导致我大炎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徐总管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么多年,侯爷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只不过镇远侯一心为公,连他也是知道,不知道多少次灾荒之中出手援助,救助了无数灾民,绝对不是侯爷口中那种只为个人私利的奸商小人,可是徐总管也清楚,不论自己怎么劝说,也都没用。
徐总管叹了一口气,既然侯爷已经决定了,他就一直跟在其身后,绝对不会背叛他,徐总管那有些佝偻的后背,又挺直了几分。
“所以我培养子弟,禁止他们成为商人,不管是天赋再好的子弟,若是想要经商,一律遭受冷遇,高升和高羽的天赋算不得多好,不过就是对于商道,都不喜欢。”信义侯的眼中,有着一些欣慰的光芒。
“为了百姓,我只能再次开口,不管如何,今年之内,必须把那些贪官都揪出来,以后我们也不用再和镇远侯拿赈灾的银两。”信义侯吐出了一口气,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定,对于他来说,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艰难,不过为了灾民,即便是向他厌恶到极点的商人讨要银两,也必须这样做,一心为公,不仅仅是镇远侯,还有他,信义侯。
“侯爷,现在镇远侯重伤昏迷,以前都是他吩咐苏察尔给我们拨银两,可是现在,镇远侯府的大权,恐怕落在了李连成,又或者是李旭阳的手上,这两个人,不管是哪一个,现在都是如日中天,而且听传闻,他们的性子离经叛道,未必会配合,捐助灾区的灾民。”
信义侯眼睛一瞪:“我管他们是不是如日中天,若是他们不出援手,就上折子向高祖参他们一本,到那个时候,我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信义侯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上空突然传来一阵暴喝,轰隆隆地在信义侯府的上空传荡,爆炸开来。
信义侯,我威武侯来访!
信义侯的眼睛,瞬间冰冷,猛地站了起来,“好狂妄的小子,就连镇远侯到来,也不敢用这样的口气。”
听到空中那传荡开去的暴吼,信义侯一阵恼怒,涨得满脸通红。
徐总管心中一急,连忙道:“侯爷,李旭阳最近风头正盛,不过这个小子阴险得很,没有把握一定不会到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再说。”
“徐管家,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自从登上这个位置以来,什么时候见过我被人这样挑衅过。”
信义侯大步跨前,也不管身后的徐总管,走上前去。
……
“你们这些下人,竟敢阻挡本侯,给我滚开!”李旭阳看着眼前,站满了一圈手持刀兵的护卫,冷笑一声,吞天魔焰跳动而出,沾染上这些兵器,啪啦一声,瞬间传出一阵阵惨叫,这些护卫感受到手中恐怖的高温,急忙丢到地上,在他们惊骇的注视中,手中的刀兵竟然直接凭空消失,被燃烧得连渣也不剩。
站在李旭阳身边的宋天明,原本还老神在在,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神情凝重,李旭阳的火焰很是厉害,竟然连天地灵力也能够燃烧,看来之前他和秦蒙战斗的时候,并没有出尽全力,就这一个见面,宋天明对李旭阳的认知提升了一个高度。对于李旭阳嚣张的做法,却也不阻止,只是站在一边,表明了他的态度。
哗啦啦,李旭阳出手,一时之间,前面的护卫倒下了一片,他大步走去,身体的外围跳动着黑色的吞天魔焰,好像是一个魔主降临,无边的威压,震慑的没有一个护卫敢踏前一步。
轰!轰!轰!李旭阳每一步落下,整座信义侯的府衙,就会摇晃起来,发出一阵阵的轰鸣,一些武功较弱的武者,直接栽倒在地,手脚发软,使不上半点力气。
“侯爷也太…”跟在李旭阳身后的苏察尔,看得一阵发呆,在燕京这么多年,即便是王公之间明争暗斗,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直接打上侯府的。
“苏察尔,怕什么,他们信义侯府之中,最厉害的高手,也比不上我,而且我们这里还有叶先生。”李旭阳扫视了一下眼前的护卫,犀利的眼神,如同神剑一般,所过之处,那些护卫莫不心惊,这一些虾兵蟹将,只要多隆和黄公子随便上一个,就能够全部横扫。
这个时候,刷的一下,李旭阳的眼光之中,一身锦袍的信义侯出现,他的嘴巴微微地动了一下:“信义侯,你好大的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