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升本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压制李旭阳,没有想到李连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李连成和他一样,都是世子的身份,二人处于同等的地位,这让高升多了些忌惮,快速地在心中盘算起来。
李连成剑眉竖了起来,大马金刀地跨出,挡在李旭阳的身前,怒斥道:“高升,你在我弟弟面前耍横?怎么,在校尉营时,那么多向我挑战的家伙里,我可没见过你。”
这个疯子,连校尉营的军官都被他吊起来毒打了一顿,按照李连成现在的实力,足够充当精锐营里的士兵,一个精英士兵的地位,比校尉营的教官这种普通士兵编制还要高,高升的脸抽了抽,恨恨地道:“我们走。”
“小弟,这本天阎龙蛇九探,你拿去参详,这本武功比我的二十五式鹰王击精深许多,其中的武义,你若领悟,实力将会再度上升一个台阶。”李连成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绝学递了出去,好像是一本垃圾似的。
李旭阳心中一暖,却没有接过来:“大哥,这本天阎龙蛇九探,我本就是为大哥所讨,再说,这本绝学,并不适合小弟,小弟现在也不急,大哥你将要上战场,学会天阎龙蛇九探,在战场上就多了一分保命的把握。”
绝学,乃是用特殊的秘法抽取妖兽的真元,化为玄妙无比的武学真义,然后烙印在书本中,基础武功,还能够言传身教,而绝学,特别是越高等的绝学,便只能意会而不可言传,即使是把绝学之中的真义手誊写在纸上,也会丧失独有的神韵而没有半点作用,所以李旭阳才会许下十天的时间。
可以说这个时间的把握极为绝妙,十天时间,常人最多领悟天阎龙蛇九探的皮毛,更谈不上会流传出去,这门武功,仍是信义侯府特有的武功,所以徐总管才会答应赌约,只不过徐总管万万没有想到,对于这天阎龙蛇九探,李旭阳了解的甚至比他还多,李连成成为禁卫之后,可少不了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指点,十天时间,对于李连成来说,足够了,甚至还多出有余,十天,不过是一个幌子,避免时间太短引起信义侯府的疑心。
“可是…你。”
李旭阳坚决地道:“大哥,不用说了,按照赌约,这本绝学十天之后就要还回去,大哥,时间紧急,弟弟相信以大哥你的天赋,这个时间足够把武义领悟透,若是扔给小弟,也不过粗略一观。”李旭阳见李连成还有所犹豫,便又生气地道:“大哥,难道你我还用分彼此么?”
“好,小弟,大哥就听你的,等大哥以后获得了战功,一定为你寻找一本比天阎龙蛇九探更好的绝学。”
见李连成收下天阎龙蛇九探,李旭阳才松了口气,把他送进了凝香园,同时吩咐下人,除了吃饭的时间,谁也不准去打扰李连成,现在他不仅要让自己强大,还要让李连成也拥有无敌的战力。
燕京的权势斗争,处处充满着凶险,这个时候多一分实力,才能在未来让镇远侯府始终昌盛,甚至走上那一步,李旭阳的心中藏着一个巨大的想法,即便是胆大妄为的李连成,也丝毫不敢有的想法,李旭阳清楚,若是自己这般决定,那将与自己以前所守护的道统,彻底地站在对立一面。
“哈哈哈哈,天若负我,我还尊他作甚。”李旭阳朝着大学堂走去。
……
大学堂,金碧辉煌,有一股灿然的光辉氤氲,似有一股无形的龙形大势在上空盘旋,金黄色的瓦楞,鲜红的大理石柱子,朗朗的读书声,汇聚在大学堂的上空,象征着儒学道统的鼎盛气运。
李旭阳看着这震撼的场景,渐渐地明白了这儒学道统之所以能够鼎盛的原因,大学堂的上方,盘旋着的真龙之势,不停地汲取着万千学子的气运,同时也洒落下真龙之气滋润着万千学子。
万千学子的意志,和皇室的意志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成为大炎王朝的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若是违背了这意志,便会被天下唾弃,犯下罄竹难书的大罪过。
锵!李旭阳看见了天空中盘旋在大学堂上方的真龙,巨大的龙眼睁开,一股充满着统治的意志洪流冲刷向了自己。
当那股巨大的洪流,带着璀璨的金光,临近身前的一刻,李旭阳的身体也是发出同样的金黄色光芒,不过和璀璨的金光相比,李旭阳身上的金光就要显得黯淡许多,刷,龙眼疑惑地看了李旭阳一眼,才重新闭上,巨大的意志洪流瞬间消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李旭阳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后背,在短暂的片刻,已经布满了冷汗,若不是方才突然出现的金光,这股意志的洪流瞬间就能让自己彻底地灰飞烟灭。
气运,玄而又玄,李旭阳自从走出自己的道,一些玄妙无比的东西,也摸出了一些线索。李旭阳现在的道,显然违背了三纲五常,为人臣子的意念,所以他的“道”受到了真龙气运的镇压,而那黯淡的金光代表着镇远侯府的气运,迷惑了真龙气运,蒙蔽了天机,在关键的时刻,救下了李旭阳。
怪不得,我总觉得有股枷锁,若不是因为再活一世,看透了一切,悟出了自己的道,我就会在这意念之下,逐渐丧失地自己乃至失去意志,李旭阳心中一冷,走进了大学堂。此刻大学堂学子满座,朗朗的读书声还在继续,按照往日的习惯,选择一个最靠边的角落坐了下来,以前在耳朵之中听起来充满了大义的经文,此刻在李旭阳听来,就是种种的狗屁不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莘莘学子的身上,不断地沾染着真龙之气,为未来的仕途增加气运,那些黯淡的金光,在这朗朗的读书声中,逐渐地被渲染提升,也代表着未来越发光明的仕途道路。
一身白色锦衣的张云,此刻端正地坐在孔圣的画像之前,李旭阳的眼睛微微一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张云,此刻身上的金光,无比的璀璨,众多的王公子弟,莘莘学子,成为了陪衬,众星拱月一般,昭示着张云未来强大无比的仕途气运,怪不得能够开创大辩论术,位极人臣,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李旭阳的嘴角微微一撇。
“夫子!”
李旭阳睁开了眼睛,朝着入口看去。
夫子,当朝的太子太傅,所有的王公子弟,皇室贵胄,都是这位夫子的门下,而这些人,一旦成长起来,就会成为大炎王朝各个级别的官员,他们决定了大炎王朝的鼎盛,和大炎王朝的气运绑定在一起,由此可见其权势之盛,颇得高祖的信任和重用。
没有绫罗绸缎,只是一身青色的布衣,一对草鞋,极其的简朴,头发发白,自然地垂落在后背,看上去像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者。
然而正是这个朴素的老者,一言一行,影响着大炎王朝的万千学子,给人一种凛然的威仪,一边的书记官,记录着夫子的言行,同时也把大学堂学子的言行记录在册,成为大炎王朝的历史,传递儒家的道统。
“夫子。”张云站了起来,朝着夫子作了一揖。
“夫子。”三千学子,齐齐起身,喊道,声音浩荡在大学堂之内,连李旭阳也为之震撼。
“好了,都坐吧。”夫子走到孔圣画像的下方,端坐好身子。
“是。”
突然李旭阳的心头一跳,一股比方才真龙意念还要危险千万倍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时,站在前方的张云,不但没有坐下去,而是走到了夫子的面前,跪坐了下来。
“夫子,张云有错,请夫子责罚。”
夫子疑惑地看向了张云,张云是他得意的学生,对于儒家的道统有着精深的见解。
“无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夫子单手一抬,没有责罚的意味,也没有尊师表的架子,单是这一点,就让李旭阳肃然起敬,张云虽然有着大气运,天赋异禀,是未来的权臣,只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张云,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无论心胸还是眼界,都远远不如夫子,所以张云能够位极人臣,却无法像夫子这般真正的权势滔天,夫子的意念甚至在引导着大炎王朝,而不是简单的附庸。
李旭阳突然想起以前的大炎王朝,乃是遵的另外一个道统,而今儒家道统势大,正是眼前这貌似平平无奇的夫子功劳。只是任凭李旭阳努力地回忆,都是无法记起那道统的传承,好像是大炎的历史上,平白地出现了一片空白,只能隐隐约约地记起一些名字,李旭阳清楚,若不是自己走上了自己的道,这些模糊的名字甚至无法留在记忆之中。
“夫子,前日张云被人教训,当头棒喝下,弟子醍醐灌顶,张云年已超参军之龄,而今却还在大学堂的庇佑之下,张云想要向夫子请求,退出大学堂,以免辱没大学堂的威名。”
哗的一声,张云的话,如同丢下一颗重磅炸弹,他留在大学堂,乃是夫子的意思,而今却有人怒斥张云,这是对夫子的不敬,顿时之间,议论之声纷纷,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夫子的决定,代表了万千学子的意志,竟然有人敢违背。
“岂有此理,张学兄在大学堂,乃是我等的福气,到底是谁,想要违背夫子的意志,逼走张学兄。”高羽那让人讨厌的声音,再次地响了起来,煽风点火,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点,那个怒斥张云的人,瞬间被放在大学堂万千学子的对立面,恨不得把他抄家满门,扒皮抽骨,即使是侯府世子,也要打入十八层地狱。
“是谁?”夫子平淡地问道。
“镇远侯府二公子—李旭阳!”
李旭阳的脸色冰冷,看着张云的眼光,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