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可不得了,韩擒虎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刚刚迷迷糊糊的说话声音顿时荡然无存,反而换上了一番声震九霄的嗓音:“都有谁跑了?”
“王……王……王伯当。”张栩结结巴巴地回答。
“还有没有?”
“没有,其他人都在,只有王伯当跑了。”
“备马。”韩擒虎衣服都没换,穿了一身内衣,便圾着鞋向屋外跑去。李靖见了,也只得紧紧跟随着。
等他跑到门前,韩擒虎已经骑着马,当先蹿出去好远。
李靖、张栩也赶忙骑上马追去。
这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已经赶到了京兆衙门到牢房外面。
京兆衙门在此时已经站了一溜的人,见韩擒虎到了,便急忙迎了上来:“大人!”
“快说,人往哪去了?”
人群里站出一人,向西一指:“去了那边,走了快三刻钟了。”
一听这话,韩擒虎也不再耽搁,一提马头便向西追去。李靖、张栩等人见韩擒虎去了,也拨转马头跟了上去。
原本站在京兆衙门外的那一溜人也各自提上兵器,更在他们身后向西跑去。只是韩擒虎几人都骑着马,再加上心中焦急,于是不断加鞭,马跑的飞快。而那一溜人都是步行,不多时,便被韩擒虎他们甩的不见了影子。
自京兆衙门往西不远,出了一片树林,便只剩下一条笔直的山道,韩擒虎众人顺着这条山道一路追了下去,直追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正在此时,李靖在后面大喊:“舅舅!舅舅!你停一下。”
韩擒虎听见李靖的喊叫,便徐徐停住马,等候李靖上来。
待李靖到了近前:“怎么了?靖儿。”
“舅舅,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
“舅舅,您看。”说着,李靖从马上下来,用手指了指地面。
韩擒虎见了,也跳下马背,走到李靖身边仔细地看。
那地上有两道不太深的车辙印子和零星的几个马蹄印子:“舅舅,您看,这马蹄的印子和车辙印子在十几里路之外就已经有了,而且,往前去也有。”说着,他便向西指了一指。
韩擒虎此时正是心急如焚,听不得李靖这慢悠悠的卖关子,便插嘴催促道:“你有啥就快说,别卖关子了。”
李靖听了韩擒虎的话,知道自己这是犯了文人的酸毛病,忙一正色:“舅舅,靖儿觉得这些印子太整齐了。”
“那有如何?”
“这不符合常理。舅舅,您想,如果这是王伯当等人留下的印子,像他们那种逃命的状态,还走的这样不疾不徐,实在是不太可能。”
韩擒虎听了李靖的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那这也有可能不是他们留下的印子。”
李靖抢口便说:“那更不对了,这一路过来,只有这几个印子。而且也没有其它的路。总不至于,他们是飞过去的吧?”
韩擒虎心中念叨着李靖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张栩!”
“大人,小的在。”此时张栩就站在韩擒虎身边,只是韩擒虎的心思都被李靖的话抓了过去,他这边一喊,张栩在他身后答应了一声,反把他吓了一跳:“我问你,之前你来报告王伯当越狱。你是如何得知这一情况的?”
“回大人,是京兆衙门派人来通知我的。”
“可有令牌?”
“那到没有,我也问了,来人说事态紧急,没来得及带腰牌。不过,那人确实穿着京兆衙门的官府。”
“不对!”李靖厉口打断了张栩的话:“既然他们知道事态紧急,为什么反而是派人通知我们,而不是先行追去抓人?这一路,咱们不仅没见到王伯当等人,也没看到京兆衙门的人。这事不对。”
“大人!”李靖这边正在分析,有一名亲兵凑了上来。
“讲!”韩擒虎说。
“大人,先前来送信那人,小的似乎见过。”
“这不足为奇,京兆衙门就那些人。白天的时候,我们押送王伯当他们过去,你见过也是正常。”
“不是,大人,我不是在京兆衙门见到了。”
“那是在哪?”韩庆虎奇怪地问。
“就是晚上在街上,咱们看那山东人卖马的时候。送信的那人,那个时候似乎就跟在后来买马的那个人身后。”
他这话一说,也就提醒了张栩,只见张栩双手一拍:“是了,我也觉得那人眼熟,就是没想起来。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张栩一连说了好几声“就是他”,显得既激动、又懊悔。
一见这种情况,韩擒虎便已经知道自己上了当,当下急走两步,跨上马就往回跑。
李靖、张栩等人也急忙上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