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虎只陪徐茂公喝了一杯酒,便放下来酒杯:“靖儿,你刚才不是说内急吗?走,舅舅陪你去茅厕。”
李靖实际上并没有说过内急的话,但是听韩擒虎这样说了,而他又是个极聪慧的人,便应和着说:“嗯,舅舅不说我都险些忘记了,这一提,都感觉憋不住了。”说着,当先提步走出了房门。
门外一拐弯,李靖便停下了脚步,随后,韩擒虎也走了过来:“靖儿,徐茂公有古怪!”
“是的,靖儿也看出来了。”
“你快快下山,让张栩带上人、带上兵器上来。”
“好的!”李靖答应一声,并向山下跑去。而韩擒虎则转身回了屋子。
不多时,张栩便带着五六个亲兵冲进了道观,站在韩擒虎身边。
此时,只见韩擒虎悠悠地喝掉杯中的酒:“老徐,现在把那位朋友请出来吧!”
徐茂公尴尬地一笑:“我就知道是瞒不住你的。”接着,提高嗓门:“王师兄,请出来吧!”
话音落下不久,屋角一道门帘被掀了起来,从门内走出一人。
这人约莫四十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道袍。韩擒虎一见,便是一惊:“王庆丰!”
“韩将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王庆丰此时也是一脸的尴尬。
“哼!你跑的倒是挺快!来呀!”
“在!”张栩等人一齐答应到。
“将他给我绑咯!”
“诶!别急,别急!”徐茂公出言阻止:“老韩,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容我说一句。”
“你说。”
“这王庆丰,王师兄于我有恩,多日前他来到这里,说是在此咱避一时,我答应了。如果今天在这里我讲他交给你,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不如这样,今天你就当没见过他,就当是替哥哥还了人情。自今往后,我就和王庆丰两不相欠。过了今日,你再遇见他,是抓是杀,我再无二话。你看如何?”
徐茂公将话说完,便直勾勾地盯着韩擒虎,等他的答复。
而韩擒虎听了这番话,心中也是纠结万千。论公,王庆丰等人自然是罪不可赦的死罪,见到而不抓,自己就算是玩忽职守。论私、他和徐茂公是几十年的交情,这点人情面子还是应当给的。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定主意。
韩擒虎身后的张栩见自家大人在那纠结,便凑了上来,轻声的在他耳边说到:“大人,您和王庆丰比,功夫如何?”
这话一说,韩擒虎便明白了。毕竟王庆丰那鬼神一般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别说自己一人,就是加上张栩等人,也断然不是王庆丰的对手。于是,略一沉吟便有了打算。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老徐,你是我的干哥哥,你说话,我这做弟弟的不能不答应。但这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徐茂公听了韩擒虎的话,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便回身看向王庆丰:“王师兄,你过来。”
王庆丰很听话的走了过来。待他走到徐茂公身边,徐茂公突然出手伸向王庆丰的胸前,一把将他身上的衣服撕开,露出里面的肉。
他将这一身肉露出来,伸手指着自己胸膛上的一处凹陷说:“韩将军请看。”
“这是……?”
“唉!我那小师妹当日那一剑,虽说没有刺伤我,但剑头发出的暗劲却是伤到了我的脏腑。如今别说运气动功,即便说话声音大些都做不到。韩将军自管放心,你那囚车上的众人,我纵然有心救,也是没力气去救了。”
听他这样说,韩擒虎还是将怀疑的目光往向徐茂公。他不懂这些明劲暗劲的,但他知道徐茂公知道。
徐茂公见韩擒虎望着自己,随即点点头:“我已经给他号过脉了,确实是暗劲所伤。这种伤,药力无法凑效,只能靠他自己恢复,而这个过程又是极为漫长的。”
韩擒虎见徐茂公都这样说了,便也再没了说辞,于是站起来冲徐茂公一抱拳:“既然老徐你这么说,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今天我只是顺路上山找你老徐喝了一杯酒,除此之外再就没有其他的了。”说完,便招呼张栩众人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