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出雄的暗自揣度在不久之后,随着大殿正中刚走来的队伍徐徐展开至两旁,露出其后一位坐着的少年便彻底的宣告结束了。
只见那坐在椅子上的人便是先前咳嗽不断的少年。
“今天是……咳咳……我第一天作泰……咳咳……山掌门的日子,劳烦……咳咳……各位叔伯婶婶劳顿远来……咳咳……各位请坐吧。”不长的一两句话,这少年却又咳嗽了四五次,只是碍着他身后泰山派三个字,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纷纷的找到椅子坐了下来。
“往后的日子,咱们就要听命于这么一个痨病鬼了。”恒山掌门皮效才就坐在米出雄的身边,只见他此时端端正正的坐着,笑笑眯眯的看着那泰山派的新掌门,却以极细微的声音说着与他的行为完全相反的话。
“也不知道他能活几天?说不得今儿晚上就咽气了。”华山派的掌门海百郡接过皮效才得话头,也轻声的加入了讨论的队伍中。
他们二人讨论的声音都不大,只不过大殿之中,像他们这样小声私语的人并不在少数,整个大殿反而显得异常噪杂。
“各位叔伯婶子,请安静一下,小侄有……吭……两句话要说。”这少年明显也知道自己在这个场合咳嗽个不停有些不那么庄重,于是这次说话的时候提了一口气,只可惜最终也没有忍住。
“小娃娃,咱们爷们儿可不是你家大人的亲戚,你别一口一个叔伯婶子的叫唤。你再这么叫唤两次,我都想给你随个份子了。”
米出雄斜对过的椅子上,一个身穿紧身衣,搂着一个大肚子的络腮胡男人,此时正四仰八叉地歪在椅子上,以一种极其不屑的语调说着话。
“您老教训的是,还没请教您是哪位?”若是泰山派上一任的掌门石斛在的时候,全天下也不至于有人敢像他这样说话。只可惜今非昔比,这年轻人不单单看起来虚弱,而且面容也是极小的故而便有了这么一位出面挑衅的人。只不过这少年看起来却是涵养极好,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恼怒的样子,反而还文质彬彬的接受了批评。
“老包,把你那粗鲁的样子收起来,一会儿再吓着我这大侄子咯。大侄子,别怕哈,姨在这儿守着你呢。我给你说呀,这暴露狂是黑死派的包天,他呀,就那一张嘴,其他啥本事也没有。”说这话的是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言语之间风尘气十足。
“那多谢姨了,只是……咳咳……姨……”
“行了,大侄子,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你咳嗽的姨都心疼了。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呀,是白活派的掌门,我叫包地。”
“哦,黑死包天,白活包地……咳咳咳咳……有意思,有意思。”那少年听了包地的自我介绍,又是乐,又是咳嗽,一时反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姨,你说包天叔叔他就是一张嘴,您老讨厌他那张嘴吗?”那少年依旧保持一副嬉笑的模样。
“我从小最讨厌他那一张嘴,谁要是能给我把他那一嘴的牙敲下来,我就自带聘礼的嫁给谁。”包地说着,还对着包天翻了个白眼。
“你好,你好,我给你说,谁要是把你那烂舌头给我揪下来,我恨不得认谁当爹。”包天刚听完包地的话,便急赤白脸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包地就骂了起来。
“哎,哎……咳咳……哎,您二位别争了,来了我这儿的都是客人,别伤了和气,不就是拔牙揪舌头吗,小……咳咳……小事,小事。”那少年一边劝架,一边咳嗽,一边说话。
只不过几乎就在同时,包天、包地两个人却一同捂着嘴,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众人转头望去,两人现在都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而鲜血正从他们的手指缝里淌出来,而就在他们的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十颗牙齿和一个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