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行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接吻,要是再让我看到,我会要了那家伙的命。不要这样。”
武振低下头,在呼吸均匀的蔷花的朱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慢慢会知道的,她是怎么变身为湘雅的,额头上出现的红色火花,还有湘雅说过的半人半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你是谁?你是蔷花还是湘雅……”
黎明时分,蔷花感到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醒来看到武振的手环抱着自己的腰。以前不是这样的,武振以前会故意避开自己睡觉的地方,以前野营的时候也会和副官一起睡,不然就睡在外面,绝不可能进入自己的房间。但是,看着身边搂着自己正熟睡着的武振,她突然涌出想要恶作剧的想法。他似乎在做梦,嘴角扬着微笑,手抚着自己的细腰,她一眼便可以清楚地看穿他脑海里在想什么。一定是梦到了某个侍寝奴婢或者是湘雅。这个坏蛋,蔷花咬牙切齿地将武振粗壮的手甩开,下了床后朝着他的手一脚踩了下去。武振一声惨叫,虽然声音大得让人有些害怕,但是蔷花的心里很痛快,根本没把武振的惨叫放在心上。
蔷花梳着自己深蓝色的头发,对着躺在床上注视着自己的武振说道:
“人变了的话会死的,不知道吗?因为你,侍女们都不能进来了,快起来,走开。”
“我死了的话不是正合你意吗,为什么喊那么大声,别管我,梳你的头发吧。”
“哈!”
蔷花感到很无语,转过身,开始扎头发。蔷花以惊人的速度扎好了头发,武振看着她的手,明白了自己曾经对她是多么的漠不关心。她的手指像被红色的水染过一样,和自己曾经吮吸过的湘雅的手指一模一样。已经记不起最后一次与蔷花牵手是什么时候了,睡过觉以后,她用那双手在自己面前展开过海图,也喝过茶,但是他自己竟丝毫没有觉察到那是同一双手。他抛弃她的事实,让他感觉针刺在喉。武振注视着蔷花,思绪混乱中突然升起一股冲动,想要摸清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长得像妈妈吗?”
“什么?”
正在往头发上插上珍珠装饰品的蔷花,通过镜子反问武振。
“你长得不像爸爸,不是吗?如果长得像总管大人的话,不会长得这么水灵灵的吧。”
这么久以来,武振从来没有过问关于自己母亲的事,但现在却突然提出了那种问题,蔷花不由得开始一个劲地嘲讽武振:
“怎么?您觉得我的母亲没有资格做太子妃的母亲吗?所以你想以此为借口把我赶下去吗?可是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奇的话您去问我父亲吧。”
“会不会你母亲不是人类?”
在武振尖锐的质问下,蔷花停住了戴耳环的手,难道他已经觉察到自己是湘雅了?所以他记住了那天晚上湘雅说她妈妈不是人类的话,现在在怀疑我吗?不可能的。换了一张脸,并且一起火热之后便让他沉沉地睡过去了,他不可能知道的。蔷花泰然自若地继续戴耳环,然后转过身,直勾勾地望着武振。
“你把我当成湘雅了?湘雅不是人类,我可不是湘雅。你去找湘雅做了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但是别把我和那低贱的人混淆了,请三思。”
“我去见别的女人,你就真的不感到心痛吗?”
“如果你和别的女人干那些事我会心痛的话,那么现在我就不会费工夫在这回答你的问题了。小动物都会为了生存而带着保护色进化,比小动物更高级的人类难道不会更明白要保护自己吗?”
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在蔷花身上留下的痕迹。当初自己是青光眼,像个睁眼瞎子一样,看不到她受到的侮辱和伤害,也看不到她有多么的爱自己。武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接蔷花的嘲讽,他起身披上一件外套,离开了帐篷。
蔷花呆呆地望着武振离开的方向,心里很不是滋味。蔷花想把自己就是湘雅的事实告诉武振,心里很混乱,她再次走到梳妆台前,给脸上抹上了粉。阳光闪耀的清晨,吞声暗泣的蔷花开始在泪痕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而她的背影透露着一股孤独的气息。透过帐篷缝隙注视着蔷花的背影的罗史辉,身上也同样透着那种孤独的气息。
还有一天就到达松沓津。松沓津船所拥有着造船的最优越条件,有着便捷的水路交通,充分利用着不大不小的水湾和江水连接而成的水路条件。船所的背后有一片松田,能够轻易获取造船的材料。暹罗曲国的松树虽然很结实,但是加工起来非常困难。而解决这些缺点,并且造出最坚固的船的人们就是船匠和冶匠们。他们会按照松树的纹理制造出坚固结实的船只以及坚硬的长矛。
“下来。”
一到达船所,武振就下马,张开双臂迎接蔷花。武振意外的举动让蔷花感到很疑惑。
“请别这样,有损您的威严,罗史辉会看着办的……”
守候在蔷花的马旁的罗史辉即刻行动,蔷花正打算撇开武振的手,但武振却一把将蔷花从空中拉下了马。
“啊!”
伴随着一声短暂的悲鸣,失去重心的蔷花倒在了武振的胸口前,蔷花被武振出其不意地的举动吓坏了,连逃都来不及,就这样被他抱着,而武振则满足地哈哈大笑。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毫无疑问地认为这是一对琴瑟相合的夫妇。
“不要违背我的话,不然会教训你的。”
武振知道蔷花不会和自己争辩,蔷花只有在单独两个人的时候才会目中无人,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会是个遵守礼法文静端庄的太子妃。当武辉放开了在自己怀里挣扎的蔷花,监官便出来行礼,开始做起了船所的向导。武振下令让随行人员跟上,而后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罗史辉走向还在发抖的蔷花,说道:
“走吧。”
罗史辉看着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的蔷花,心里感到一阵刺痛。蔷花艰难地抬起头,挺直腰板走着,她的心像火球一样,不,她的心在流着血泪。可怜的人……可惜的人……
船所停满了正在制造的船只,有快要完工的船,也有只做了船舷和皮钊的半成品。
在三面环海的暹罗曲国,贸易和海战一样重要。周围的国家想要与其他国家做贸易,必经之地便是暹罗曲国。所以新文物会很快送进宫,国家的财产规模也会随之变得庞大。国家也积极发展贸易,每天都会有很多船只来往。
几天后会举行海上祭祀,而武振和蔷花正在查看的是祭祀中王族将要乘坐的官船。由于丧命于大海的百姓非常多,所以每年春天,大神女都会为了安慰那些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家族,举行海上祭祀,祈求丰收和海路安全。祭祀一结束,国家便会举行盛大的庆典,到时王室家族所有成员都会乘着船来欣赏。
武振和蔷花乘上了海上祭祀时将会使用的船,蔷花一头黑发闪着深蓝色光芒,在温暖的海风中随风飘扬。蔷花小心地将挡住脸的头发轻轻拨开,武振有意地看着蔷花,蔷花的额头显露出来,却没有那三道火花条纹的纹身。难道是只在月光下才能看得到吗?关系好的时候也曾背过还是小孩子的太子妃,那时分明还是没有的。武振就像那初恋悸动的小伙子一样,对蔷花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正在整理头发的蔷花一转眼就跟武振的视线撞个正着,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你吃错东西了吗?为什么是这种眼神?”
“要我说,啧啧,见到你就笑不出来了。”
罗史辉看到太子以往令人害怕的眼神突然转化成笑容,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太子深夜来找自己提出关于湘雅的事情,他也一直记挂于心。在自己的记忆里,武振从没有对蔷花那样笑过。难道武振突然在意起蔷花了吗?或许是他已经觉察到湘雅就是蔷花了吗?不,不可能的。罗史辉强压住心中的不安。
“有几个人是划桨的?”
监官回答道:
“船头划大桨的有两名,船尾有三名。”
武振向树立着八根红色圆柱的丁字阁走去,监官来到一旁点头哈腰道:
“前面树立着遮阳伞。”
武振点点头。站在一旁观看的蔷花开口说道:
“准备了几艘船?”
“准备了十六艘。”
听了监官的回答,武振向点着头的蔷花郑重地发出请求:
“有什么好的想法的话,说出来听听。船虽然是这些人制造的,但是独特的想法都是从你的脑袋里冒出……”
“太子妃娘娘,请指示。上次按您说的,安装了排水的装置,真是太好了。您不用事事亲力亲为,请命令小人去办就行。”
暹罗曲国的船,为了减小海水的冲击和压力,故意留了一些缝隙,而流进缝隙里的水则需要人力排出来。为了不浪费人力,蔷花用一根很长的竹子做成扶手,与船的底部连接,只要推一推船上的扶手就能把船底的积水排出。
“我想起了枪剑船。”
“枪剑?是枪和剑吗?用那些来干什么?”
“在船舷上插满短枪和短剑,船与船相撞时,能够阻挡敌人进入船里。”
“啊哈!说的对。让敌人连进来的想法都不敢有。就算要进来,也会花很多时间,我们能够争取更多时间不是吗。”
蔷花有条有理地解释着关于枪剑船的原理并且提出了人员安排的意见。
“火炮匠需要十名,陆军和预备军需要二十名,所以要消除不必要的空间。”
武振出神地望着正用心地给监官说明自己看法的蔷花,在王宫里的蔷花与眼前的蔷花不一样。一直是傲慢盛气凌人刻薄的蔷花,今天却给人聪明可靠的感觉,是比士兵更加可靠的感觉。武振扶着自己的胸口,打算推迟给她定下欺骗自己的罪名,而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却也生起了丑恶的嫉妒之意。
她学写字都能比自己领悟得更快,并且马上会运用,剑术也稍微用点心就能很好地展现出来。武辉对这点一直心怀芥蒂,如果要更加坦白地说的话,即使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像个男子汉,但是他对那凌驾于自己头上的蔷花真的是赤裸裸地嫉妒。武振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等到蔷花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不会追问,等到她向自己揭开事实为止,否则自己便一直要装作不知道她就是湘雅的事实。
“嗬!”
出神地注视着蔷花的武振发出一声短暂的悲鸣。
“怎么了?”
和监官说着话的蔷花,感受到了武振的目光后,耍小性子掐了一下武振的大腿。即使这样,她也装出了一副关心他的样子前来询问。武振被掐的地方虽然很痛,但是在蔷花的手掠过自己的中心部位之际,他的身体里仿佛着了火。两腿虽然并在了一起,但他却感到中心部位正在渐渐变大,脸也正在变得通红。
“太子邸下身体不适吗?”
监官担心地询问,武振摇摇手说道:
“没关系,被虫咬了……”
“天呐,快请擦药吧,万一有毒可怎么办呀?”
“哎呀!就算再怎么疼爱你也不能坏了好事啊,要不我就!”武振心想。
蔷花背着监官偷偷地向瞪大了眼睛的武振吐了吐舌头,粉色的舌头吐出来又缩回嘴里,瞬间让武振想起了和湘雅舌头交织在一起的朦胧记忆。武振更加尴尬了,嗓子干燥得说不出话,这时监官又开始嚷道:
“太子邸下请快回住所去吧,小人马上去请太医。”
“啊,算了,不需要太医,拿点药来就行了。”
“现在想干什么?”
“想擦药啊,能干什么?”
蔷花的声音像打碎了盘子的声音一样尖锐,和武振柔弱的声音形成了对比。回到住所后,武振一下把裤子全脱光了,因为这样,房间里起了骚动。
“转过去站着擦药不就行了嘛!你也不知道羞耻……”
武振光着的身子让蔷花的脸颊羞得通红,他的双腿被阳光和海风熏得黑亮,而那因自己的拧掐而显露出来的红色痕迹赫然在目。蔷花想起了那个火热的夜晚,浑身都起了起皮疙瘩。武振把药推给蔷花,蔷花疑惑地瞪着武振。
“被一只叫蔷花的虫子给咬了,连这点都不能做吗?给我擦药。”
“疯了吗?我凭什么?你没手吗?自己擦。”
蔷花和武振面对面感到很尴尬,正想转身离开时,被武振抓住手腕:
“被毒虫咬的话应该要用嘴巴吸出来,想那样吗?”
“什……什么?”
武振把吞吞吐吐的蔷花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看到武振对自己坏笑,本来还挣扎的蔷花改变了心意。以为我不敢吗?她突然向左转,把自己丰满的胸部推向他。
“哼!”
蔷花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武振失去了力气,她跪在他面前,玩弄似的用雪白的手抚摸着那金麦色的双腿,柔软的嘴唇吮吸着皮肤,武振扬起脖子。蔷花的指甲深深陷入武振的肉里,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坚实的肌肉碰到舌头时,有一种生涩又喜悦的感觉。
武振忍受不了似的粗蛮地按住她的肩膀,整个身体随即覆了上去,用力地亲吻蔷花。蔷花招架不住武辉来势迅猛的“攻击”,被亲得晕头转向,踉跄着往后退,两只手没办法只能紧紧地搂住他的背,保持平衡。她一只手扣住武振的背,另一只抓着武振的头发,将他拉得更靠近自己。虽然她通过书籍储存了很多知识,但是遇上武振这么可怕的扫荡,蔷花气都喘不过来。武振一步步将蔷花推向寝榻。蔷花的脚被寝榻一绊,整个人倒在了寝榻上。武振身体覆上蔷花,两人交叠在一起。一口气用尽的武振为了呼吸,暂时离开蔷花的唇。此时的蔷花也是胸脯一上一下,大口喘着气。
“呼……你是我的……是吧?”
“让……开!”
武振炽热非常的目光看得蔷花浑身不自在,她用手使劲推武振的胸膛,然而他动都没动一下。
“别乱动。来到陆地的鱼就不要胡乱扑棱了,乖乖呆着!”
蔷花不知道武振已经改变的心,所以在她看来,眼前这眼睛发红扑上来的武振与禽兽没什么区别。她觉得武振是太渴望女人,才会对讨厌的自己做这种事。再加上她的手腕被武振抓住,不能点他的穴,只能单纯依靠力气制止他,这一点让蔷花更加生气。
“让开!大白天的,若想行苟且之事,你就去外面随便找一个女人吧!你也知道我没趣了,去传其他的女人吧!”
被蔷花催动情欲的武振思考着要拿她怎么办,稍后他一边嘴角上扬,掩饰不住喜色。
“你要为我……叫湘雅来吗?”
“我给你叫。行了吧?”
蔷花咬牙切齿地答应了要帮武振叫湘雅来的事。蔷花已经彻头彻尾被惹毛了,但武振还浑然不知。对于武振来说,蔷花是蔷花,湘雅也是蔷花,两个人是一样的,所以没什么关系,但是蔷花不这样想。湘雅不是蔷花。湘雅只是由自己想要将武振占为己有的欲望所化出的分身,而一心渴望着他的心,整日做着武振向日葵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蔷花。“我祈求用心去迎接爱情。作为蔷花……不是身体,而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