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姑娘,我们来了。”沈庭宇打了声招呼,他身边的章海兰则是蓦地楞了一下。
女子微笑,提着刀朝沈庭宇抱了一拳,又转向章海兰:“这位就是章海兰章公子吧。”
“这…我这个,我是章海兰,但公子就不敢当。”章海兰慌慌张张地回答。
“哈哈,说你是公子你还不乐意,”沈庭宇走上前站在女子和章海兰中间,“我介绍一下,这个妹子叫谷梁星,然后我身后这哥们就是如假包换的章海兰。”
章海兰的脸上忽然露出“卧槽兄弟别是你在卖我吧”的表情,他看了谷梁星一眼,她模样倒是周周正正的,衣品好像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心里有什么打算。
太阳已经西沉,天空只剩下一点朦朦胧胧的光,远处的草坪树木悄然间由翠绿转为阴暗,时而冷风吹过。
“这么说,你能保护我们不被那个叫谢钰的家伙来骚扰了?”
“是的,沈公子,谷梁星武学浅薄,但也不至于什么也做不了。”谷梁星的低嗓音与她令人舒心的笑容和英气的脸搭配起来让人有些意外。
“不不,星姑娘,别这么客气,”沈庭宇忙摆手,“不过我们死里逃生,确实是有点不放心。”
谷梁星爽朗一笑:“我想要是之后那厮再来找你们麻烦,多少也会忌惮几分了。”
“可我听说,谢钰不知道我们还活着啊。”一直杵在旁边的章海兰张嘴了,沈庭宇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谷梁星。
“章公子,你有所不知,谢钰是太阴芙盟的翻焰令令主,实力强大,手下眼线分布甚广,在这之前已经做了不少人神共愤的恶事,他带着芙盟屠杀祈明堂焚毁下子宫先撇开不提,我们谷梁家也有几桩事要找他算账。”
章海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该怎么说呢,那扇门打开了,”谷梁星在找恰当的措辞,“就像沙漏一样,芙盟要追的人从太阴跑来了太阳,自然他们也要跟来。”
“感觉就像是来了个马戏班子,又是玩火又是玩雷的,”沈庭宇笑道,“太阳就是这儿吧。”
谷梁星笑笑,又说:“这就好比,一个恶性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跑进了学区房小区,而小区的居民却不知道这回事,尽管凶手未必抱有无差别杀人的想法,可如果有无辜的人牵连到他们的行动中,那可就糟了。”
“就和我们的遭遇一样。”
“嗯,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别的事。”
“太阳没有武学和法门,”谷梁星继续说,“所以眼下为保险起见,还是让谷梁家来保证两位公子的安全吧。”
章海兰接口道:“那你们谷梁的人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来这边的。”
谷梁星笑道:“先前也提到了,我们还要找谢钰讨要说法。”
“看来这个谢钰手底下是一帮坏蛋啊。”沈庭宇轻声道,“好在命是保下来了,要不然以后都没机会跟别人说我见过这么厉害的玩意儿。”
“沈公子,芙盟的翻焰术凶狠非常,可我们谷梁家的刀法以周正浩然著称,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使给你看看?”
“嚯,你的刀连那种火都挡得住吗。”
谷梁星自信满满地一点头:“那是当然。”
沈庭宇听了开心得很:“说定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上次不是吃过了吗,那锅猪肚鸡味道确实很美,有些香料我还是第一次吃到。”
“上次是只有我在,章海兰上课没法来,”沈庭宇拉过章海兰,勾住他的肩,“我觉得得找个时间,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更高级点的饭店,比方说伯宁这样的大酒店。”
谷梁星抿嘴一笑:“怎好意思又让沈公子破费一次。”
沈庭宇故作高深地扶了一下眼镜:“星姑娘救了我俩的命,现在这么忙还要抽时间保证我们的安全,我觉得吃个饭还是有必要的。”
宛如一声惊雷炸响,章海兰登时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既然这样,就谢谢沈公子。”
“不用客气,之后还要麻烦星姑娘。”
“等…等会儿,”章海兰缓缓向沈庭宇伸出手,“沈庭宇,你刚才说什么。”
沈庭宇好生奇怪:“请星姑娘到伯宁酒店吃饭啊,你别急,这个钱到时候咱俩一人一半给。”
“是谷梁星救了我们?”
“是啊,”沈庭宇看着章海兰,“那天晚上情势紧急,原本星姑娘在暗处观望,见情况有些不好收拾了才出手的。”
月萱的话就那么一下子涌入脑海。章海兰站定了,他看向谷粱星,未加思索便说:“谷梁姑娘,以后我和这个二货要是遇到麻烦了,该怎么联系你呢,或者说你们要怎么保护我们。”
谷梁星笑道:“当然是请两位公子到平凉谷梁家盘桓些时日,虽说有些勉强,但是为了保证芙盟的爪牙伤害不到二位,也只好这么办了。”
沈庭宇懵了,他忙说:“那可不行,我走了家里的店怎么办,星姑娘,这有点不方便。”
“话说回来,你认识我爸吗。”章海兰继续问道。
谷梁星笑着盯了章海兰一会儿,摇摇头。一旁的沈庭宇奇怪道:“可你昨天不是跟我提到过章海兰他爸的事吗,你说他爸可能正被追杀,要我们见面谈谈。”
谷梁星悄悄握住腰间的刀柄,低头笑了片刻,随后说:“谢钰随时都会找到二位公子,只怕到时候以你们的肉身之躯,可抵挡不了太阴的玄妙法门。”
“谷梁姑娘,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我爸他在哪里,出了什么事。”章海兰追问。
“章公子,沈公子,请三思,我确实知道章鹿道前辈的下落,如果有疑问的话,不妨回到平凉,到时候一切都会清楚的。”
“可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他了,手机什么的都联系不上,我妈也是…现在好不容易能听到一点他们的消息,我…”
沈庭宇听闻不禁叹气,他用恳求的眼神望向谷梁星:“星姑娘,如果你知道的话就告诉他吧,我这兄弟每天都不容易,他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也不忍心让他这么难受下去。”
谷梁星静静地看了沈庭宇一眼,旋即正色说道:“章公子,你当真是章鹿道前辈的儿子?”
章海兰也不顾谷梁星怎么称呼父亲,只是不住点头:“如果不信,我可以回家找户口本给你看看。”
“那倒不必,”谷梁星微笑抬手回绝,“若是章鹿道前辈的儿子,手里可是有东西可以完完全全证明的。
“呃,是什么。”
谷粱星上前几步,眼睛直直地看着章海兰,只见她慢慢地说出了三个字:“承尘匕。”
章海兰慌了一下,尽管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已被谷梁星看尽,但也无可奈何了。
“我不太清楚,我爸从来没跟我说过。”他还故作镇定地扯谎,同时开始思索这个承尘匕是否就是月萱交给他的那把。
“那么重要的东西章鹿道前辈居然没有提到过,章公子这番话,恕难信服。”
沈庭宇一头雾水,插话道:“什么东西,章海兰他爸的?”
章海兰装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谷梁姑娘,我说真的,就是有,现在我也没带在身上,不信你搜。”
谷梁星眯着眼睛审视了章海兰一番,在沈庭宇看来面前这两人怕是快打起来的架势,他忙说:“怎么搞的,谁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沈公子,你和章公子相处的时日久,就没有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什么蹊跷的地方,他是我兄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沈庭宇有些恼,“星姑娘,保护我们的事还好商量,你别为难我兄弟。”
章海兰也连声说道:“没错没错,谷梁同学,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我爸工作上的事他不跟我说,我也不可能去问吧”
谷粱星轻嗤,道:“章公子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要果真如此的话,”一声锃响,她手中的刀如泼云一般出鞘,只在瞬间,宝刀就架到了章海兰脖子上,“那就领死吧。”
章海兰登时吓得软倒在地,谷梁星的刀也随之移了下来,她道:“谢钰出手凶狠不假,可我们太阴之人不喜欢让太多的人认出来也是真的,既然你对章鹿道前辈不甚了解,我只好杀你灭口。”
“你干什么!”沈庭宇大喝一声上前抓住谷梁星的手,谷梁星挥出另一掌轻轻一推便把他摔在草坪上:“沈公子,你当真没和我说谎吗,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章鹿道前辈的儿子。”
“你…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只当你是我们救命恩人,从没想过要出卖朋友!”
谷梁星冷哼一声,她转向坐在地上的章海兰,说道:“章公子,本姑娘也不和你绕弯了,原本我父亲兄长的意思是要把你和沈公子带回平凉的,现在本姑娘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承尘匕在哪,我就让你们离开。”
“我…我,”章海兰一脸皮笑,“我总得先知道那把匕首长多少宽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