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苏愣了一下,才说:“他们三十好几了吧,难说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想都不用去想。”
“你这眼神!”
黄琪神秘地笑了笑:“两人都是二十八岁,未婚,这下可以想了吧?”
夏紫苏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你联系他们啦?我们这几天可是每一分钟都在一起!”
“万能的朋友圈啊,我把他们从始至终的图文记录都翻完了,尤其是那个许曦光,骚包得很,开什么车,吃什么,去哪里玩,过生日,与谁在一起都发照片,清楚着呢,可没什么老婆孩子。”黄琪得意地说。
夏紫苏抚额:“这也可以!你牛,那安煦呢,你也是在他朋友圈看到的信息?”
“安煦的朋友圈很无趣,都是些房地产百强战略转型,谁谁工程、景观、样板园区怎么创新的链接,无聊得很,要看他的个人信息,得到许曦光那里去。”
黄琪扯了扯嘴角:“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两个男人,你更喜欢谁?”
夏紫苏认真地想了想:“我第一眼看见的是安煦,对他有很深刻的印象,但我很害怕他,至于许曦光,好像没什么感觉,嗯,性格还不错。”
黄琪似乎对她这个答案很满意,嫣然一笑,喝完最后一口饮料,付了帐,回大巴车。
夏紫苏还在一旁好心地劝说:“你可别胡思乱想哦,他们与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集的,想多了徒增烦恼!”
两人在半路下了车,从公路到夏紫苏家要穿过一片田野,入秋的季节,金黄的稻穗沉甸甸的低着头,人走过田埂,惊起成群的蚂蚱噗噗的跳。
黄琪穿着短裙,蚂蚱不小心跳到腿上,又刺又痒,她不停地避让,差点掉到水田里,小脸吓得煞白。
夏紫忙牵着她,埋怨道:“早就告诉你不要穿裙子的,你偏要秀长腿,这下不好受了吧?”说着已脱下薄针织长外套让她围在腿上。
黄琪嘴上犹不服输:“我怎么知道世上还真有蚂蚱这种生物!”
好在她们没在田埂上走多久,就到了夏紫苏家所在的村子。黄琪见一栋栋三四层高的小洋楼,嘻嘻一笑:“你们村里经济条件不错呀!看你平时那么节俭,我还以为……”
夏紫苏嘴角微扬,扯出一个淡淡的笑,用手指着不远处:“我们家在那边!”
黄琪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在一片气派的小洋楼中间,一所低矮的瓦屋顶土坯墙的房子特别扎眼,她本能地觉得寒酸,但她反应快,马上说:“哎,只有你们家还是中国传统民居式样,肯定好住吧,冬暖夏凉,对,冬暖夏凉。”
夏紫苏发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是挺好住的。”
两人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个壮硕的大婶,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看,最后目光定在夏紫苏的脸上,用夸张的大嗓门说:“哟,是紫苏回来啦,你奶奶天天念着你哪!”
没等夏紫苏回应,她又压低了声音凑到面前问:“哎,你妈妈去看过你了吗?”
夏紫苏笑容僵在脸上,仓促地应了声:“没,没有,金玉姨,我先回家了啊。”拖着黄琪飞快地转入旁边的小巷道。
那是一所三房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院落,还没推开院门,鼻端已闻到一阵馥郁的花香,黄琪心里就有三分欢喜,进去一看,方方正正的院子被中间的一条弯曲过道一分为二,一边种了时令蔬菜,另一边是各种花木藤蔓,入秋了,居然还有玫瑰怒放,紫色的三角梅爬满了架子,架子下面摆了张方桌,一位收拾得非常利索的老太太正坐在桌边择菜,听到动静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转身向着她们。
“奶奶!”夏紫苏顾不上给黄琪介绍,已经扑到老太太旁边,握着她的双手查看她脸上的气色。
奶奶见是夏紫苏,咧开嘴直笑,本就纵横交错的脸越发皱得像颗绽开的松果,笑过了,挣脱夏紫苏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拭眼角,又直念叨夏紫苏瘦了。
黄琪不便去打扰她们,便仔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一方院落收拾得非常整齐明净,房间的隔断全是木头做的,上面雕着各种花纹,看上去已经有些岁月了,有种让人怀念的旧时光的味道。
黄琪越看越喜欢,心想,要是自己家也有这样一所院子,才不会愿意去住那种千屋一面的钢筋水泥房子。她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夏紫苏经济很拮据,骨子却有一份沉静和自信了,能够把一所院落打理得这样美好的人家,精神一定是富足的。
她很本能地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了些花木和房子的照片,凑成九宫格发在朋友圈,还设置了定位。
夏紫苏看她摆弄完手机,才把她拉到奶奶面前介绍:“奶奶,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黄琪,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啦!”
夏奶奶脸上的笑容越发开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小琪啊,既然来了就多在这里几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你先坐一下啊,待会她爷爷回来了我们就吃晚饭。”
奶奶担心灶里的柴火,寒暄了几句就转身进了厨房,夏紫苏忙跟了进去。
黄琪本来也想跟着进去,但手机上响起了信息提示音,她便站在厨房外边查看。
才打开锁屏,就看到微信图标上提示有十余条消息,让她意外的是,除了对刚发的图文评论之外,还有一条是许曦光私信她的,他很直接地问:“妹子,夏紫苏与你在丽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