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邻居,大宋的子民们,男人到这烟粉地,就是为了寻个开心,寻个乐子,暖心楼中的姑娘们每日勤劳接客,竟然被十抽八,上个茅厕,擦拭带都是擦了又擦,干了不洗之物,爷们汉子们,你们想一想,用心想想,那等娇嫩之处,用着裹脚布般粗糙的烂布条狠劲地蹂躏,你们会去暖心楼吗?”大才声情并茂地哽咽道。
“不去,不去,想想都恶心!”众人大呼道。
“好,在来说说这静心楼,惨无人道啊,多好的姑娘,多嫩的娘子,每日不但吞糠般吃饭,更是要无端被赵掌柜欺凌,五更天就要爬起来接客,十抽八不说,放在你们,看着面黄肌瘦,奄奄一息,青肿着眼袋,办事时连连犯困,你们有兴趣吗?大爷们掏了银两来找乐子,就这服侍的水平,你们愿意去吗?”
“不去,不去,想想都没劲!”众人怒吼道。
“呜呜呜,大家都知道,尤家妓院品质优良,服侍周到,虽然价格是贵了点,但你们看,那些从别家过来面黄肌瘦的姑娘们哪个现在不是珠圆玉滚,身材曼妙,本少爷特别保证,尤家所有妓院中的茅厕都是用的上好的毛纸,尽心尽力地爱护着姑娘们的生财之处,而且,所有姑娘们跟尤家都是二八添作五,对半分成,你看那些娘子们有了闲钱,就会去多买些胭脂水粉,腮红扑头,精心打扮地伺候着每一位客人。”
“这等服侍,这等有良心的尤家妓院,你们愿不愿意来啊!!”
“愿意,愿意。”众人大声高呼。
大才微红着眼睛道:“所以,那些别家的姑娘女儿们并不是本少爷挖过来的,大家都有去过那些楼坊吧,你们说说,今日可有说错?这所谓的苦主,难道还没盘剥够可怜,愤怒,隐忍,苦闷的姑娘们钱财吗?”
数不清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诉说着他们在别家妓楼中的离奇遭遇。
“是啊,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爷上次去暖心楼叫上相好,本以为妙妙小娘子那胯间是落伤结痂,摸一摸,硬硬的,闻一闻,臭臭的,俺当时就奇怪,这到底是啥捏?擦擦呀,天爷,那竟然是妙妙小娘子没擦干净的便便...........”
“哇~~~”河坊街腥臭冲天,呕吐一地!!
“这算啥,没擦干净擦干净呗,爷去了趟静心楼,那可真是三生难忘,八辈子铭记啊,正跟翠花颠龙倒凤般自在快活,掌柜的突然破门而入大吼道,功夫都练到那里去了,跟这穷小子做半个时辰,还想不想吃饭啦,快点,来,软腰扭一扭,唉~~对对,臀部提一提,好,就是现在,狠狠地坐下去,哎呀,天爷...........”
“怎么了?”众人好奇地问道!!
“软体软折啦,害的俺现在放水时都要把”它”拧的翻过来,不然,东家都撒到西家去了,苦不苦啊。!!“
“就是,就是,尤家的买卖做的真是好啊,虽然贵了点,可真的让你感觉幸福到了天边,每次进门,紧身罗裙俏丽的姑娘穿着低胸围衫,笑眯眯地躬身请好,爷还没进去,就直接觉着硬气,紧挨着楼兰而上,又是两个精挑细选的接礼姑娘,那葱葱玉指,别提多温柔了,帮你把外衣架上,个个眼中羞涩地帮爷打开屋门,喝,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一些收入很低,留着口水,闪着如饿狼般眼神的人们纷纷迫不及待地问道。
“天爷啊,太幸福了,简直就是天上人间啊”说话的这个汉子吸着大拇指回忆道。
“别吊胃口啦,快说啊。”
“是啊,跟个娘们一样,有话快说。”
汉子五指轻轻地抚摸着旁边的小伙伴道:“几个一丝不挂的姑娘,不,几十身无寸缕的娘子齐刷刷地,美目连眨地,双手托胸地,轻拍那肥腻之处冲你撒娇地,轻嘟红唇口吐香兰地,哎呀,妈滴,呜呜呜!!!”
“你哭啥?”众人听得正爽,闻听见哭声,顿时恼怒道!!
“唉,丢人啊,俺准备了个把月的银两,精心养息的身体顿时如黄河绝提般崩溃,一发不可收拾哇,只道是,人未到天边,景已到眼前,当你欲骑乘天马驰骋,却奈有心无力软绵绵哇~~软绵绵!!”
“切~孬种,软蛋。”
两个掌柜的听完议论,顿时就傻眼了,只得愣愣地看着高大家,希望还能讨回些损失!!
其实作为高大家,他也没有预料到结果会是这样,不但没有能打压下尤大才的气焰,反而让其声威更涨,心情顿时惶惶!
“果然好口才,这本身吹着西风,硬能让人把风头转向东边,王某真是佩服,佩服啊。”
王复山说道。
大才擦擦啥都没有的眼边回头道:“王师爷赞叹得是啊,连你也感觉这些人做事,做人竟然到无耻到这种地步,看来良心还是有滴!!”
王复山一愣道:“王某话中何来如此意思?”
大才灿笑道:“哦~那意思就是说您也跟他们同流合污,拿面镜子硬说是金子喽!!”
王复山大恼道:“少逞口舌之利了,有本事,学问上见真章吧。”
“好,那就不知这做赌之物为何!”
高大家见王复山雄心勃勃,信心又急速地膨胀起来,哈哈笑道:“两位大才子对弈,绝对是今晚临安城中的胜景,这做赌之物便是你尤大才若输了,尽数归还这些苦主的女儿们,还要赔偿这些日子买卖上的损失,可敢尔?”说完,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威风八面地瞅着。
“哈哈哈哈,小事,小事,那本少爷要是赢了呢?”大才反问道。
“条件随便说,只要爷能办的到!”高大家爽快地回道.
“好,客随主便,那请王师爷出题吧。”
王复山收了笑脸,宽大的儒衫随风而动,跨前两步,脑袋一晃道:“尤字去点难为大,妄自菲薄称少爷。”
好个开门送礼,大才连想都没想笑道:“王字有点难为主,关门放狗咬师爷。
“好,工整!”小京子拍手道!
王复山哈哈一笑道:“急啥?好戏在后头呢!!”
“窗内有木四角撑天成霸王,尽显浩然之气。”
大才眼睛一转,看到楼内姑娘们全都翘首以待地站在阁楼上,雅间旁,尤其是那花门前俏丽的两位可人儿,心情顿时一爽道:
“屋内有女八嘴吸地见阎王,尽显潇洒之风。”
“哈哈哈。”众人哄笑一片,那些女儿家开始还没听明白,细细品味下,俱都红着脸啐道:“少爷好坏啊。”
这两首歪诗对的颇为到位,四角音脚,八嘴音物,都是形象地比喻一些东西,尤其是撑天和吸地前后句搭配成文。风气二字又恰到好处的点缀到一起,让人不由拍手,其实作诗这玩意,讲意境,辞藻华丽,喻物喻景颇是伤神,尤其是咏物时,更是要观察入微,把身心都要融入到场景中,作诗可不是吃饭那么简单,这谁都懂。
王复山看着众人拍手叫好,不以为意地出口又道:
“一衣一食一宿一行包罗百态人生。”
哎呦,上难度了,这可是排头诗,不但要贴切衣食住行,还要把后缀说到位,腹中没有几两文才,还真是说不出。
“一花一鸟一鱼一虫尽含万种气象。”
王复山的话音刚落,大才毫不犹豫地就脱口吟道,这反应,这机智,你看,衣食住行对花鸟鱼虫,百态人生又劈上万众气象,怎么品,都是后句的文才要高于前句了!
“擦,怎么就高了?”
“你还不懂啊,百两银子多还是万两银子多?”
“额,那当然是万两多了。”
“那就是了,反正俺们这些拉车的不懂,好好听就是,多学学,赶明回去把俺婆娘翻过来,翻过去的折腾,保不正也能生出个尤大才呢。”
“呸,你就做梦去吧。”
王复山见对方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这排头诗对出,心下在是不敢大意,稍微沉吟下说道:
“八雀四喙卧于二枝头。”
大才笑意盎然地答道:
“二女四乳喜迎八方客。”
“你,你,你,怎滴每句都这等无耻?”王复山恼怒地说道。
“生于厮,长于厮,耳熏目染,遗传,遗传。”大才诚恐地答道,冲着躺在地上满脸喜色的老爹眨巴下眼睛。
“浩浩荡荡潇潇洒洒风风流流展露阳刚之强。”
“哼哼唧唧娇娇喘喘颤颤抖抖尽藏阴柔之弱。”
王复山“咕噜”地咽口唾沫,狠狠地跺下脚,哪顾得上高大家那要吃人的眼光,眉头微皱出声道:“北破南犹存,
春沐花草情。
感时叶落泪,
铁骑金踏来。
“好。”大才对这诗不由赞道:“想不到王师爷忧心北地的百姓,借这春日的大好风景让喻以花草的哀伤来斥责金人的残暴,想必是怒气迸发,联想到什么了吧。
王复山的神情有些哀思,虽然大才夸赞了他,但此等情况下,吟出这种有质量的文词,肚中装的货果真不少。
大才笑着靠近妙香楼的中央,这里是小京子时常做戏玩耍的地方,老爹正躺在地上,悄悄地指着嘴巴里还含着的猪血布包,表示安好,让尤大才乐道:
“冬日吸娇娘,
只恨离别伤。
执剑向北地,
长虹血满天。
王复山愣了,他那一首对这首,不只是低了一个档次,虽然尤大才还是秉承了靡音非非的淫诗,但字里行间却也露出一个男人的雄心壮志和对家中娇妻的离别之苦,高,确实是高,一首诗,两种含义,既把战场厮杀的惨烈描述其中,又把汉子心中那深埋的思想展露无疑,听了此诗,你说笑吧,有哀伤在里面,你说哭吧,细细一品,又会让你觉的好笑,而且,你有北和南,人家有冬(东)和吸(西)敢说不工整?金踏来,血满天,不登对?
“好啊~~对的妙啊!!”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王复山登时一个趔趄,摇晃不已喃喃道:“尤大才,你到底是人是妖。”
大才笑道:“是人是妖,你自评判,还有下题吗?”
“王某甘拜下风。”王复山地下那高傲的头颅,羞愧地说道。
“好,既然认输,高大家,那就说说本少爷的条件吧!”尤大才满眼揶揄之色,不怀好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