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拿起根木棍在地上画道:“看,人们把金银铜钱都放在家里,也不安全,爷开个钱庄,他们把钱存到这里,每月支付些利息。”
张九一听就急道:“爷,你发烧了吗?他们把钱存来让我们保管,还要给他利息啊。”
大才哈哈一笑道:“爷不傻,百姓贵人把钱存到钱庄后,我们在以高于保管的利息放出去给一些商家做买卖,这样,就可以赚钱啦。”
小京子听的眼睛一亮道:“高,爷,你从哪里来的这想法,只是人家要把活命的银钱如何信任地存进咱们的钱庄呢?”
大才想了想道:“这不是问题,爷这趟回家后,进次宫。“
张九问道:“进宫干嘛?”
大才把柴火棍一扔呵呵笑道:“当然是去见官家啦,如果能让官家出面,这钱庄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小京子砸吧下舌头道:“皇帝每天那么忙,怎么可能会见少爷啊。”
大才骄傲地一笑道:“见不到小官家,老官家还是能见着的,你们忘了,少爷我可是大宋神童,有功名在身的,凡有利国利民的事情,都是有权利报与朝廷的。”
张九摇摇头道:“爷,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主意啊,您难道就不怕官家听进去后,朝廷开个钱庄,把您晾在一边吗,想这临安城内,爷也是有着大好名声,没信誉,咱慢慢来么,您看,妙香楼开始的时候还不是老爷开个小妓馆一步一步拼起来的吗?”
大才看着大雨道:“如果单单只是在这临安城里开个钱庄,那自然也不用去借助官家的威名,爷想把这钱庄开遍天下。”
小京子“哇”地张嘴道:“爷,这可要海了天的银两啊。”
大才神秘地一笑道:“不是要海了天得银两,是尤家赚海了天得银两,哈哈。”
“对了,小京子,刚才还和张九在这说呢,这趟回去后,你们两个在城外找块地方,替爷修个庄子。”
小京子还在思考钱庄的事情,转头一听少爷又想置办个庄子,出声便问:“爷,这往外为啥要买个庄子啊。”
大才的眼神有些恍惚道:“爷心神不宁,老感觉有事情发生,到时候这庄子买下来,就化到你们两个的名字底下吧。”
小京子和张九一听,兴奋的红色立刻顺着脸面就延伸到脖子齐齐站起来跪下道:“多谢爷的赏赐。”
大才转头道:“快站起来,男人就要腰板硬,赏你们块庄子就跪下,那要是有人出个银山,是不是连爷都卖了啊。”
小京子和张九站起齐声道:“爷,您多想了,小的们知道,爷就从来把我们两人没当下人看,一天说话也随随便便,哪家的主子像您呢,有啥大事,都是放心地交给我们,这份信任,小的们怎么会忘了呢。”
大才满意地点点头道:“是得,爷从来嬉皮笑脸的,其实内心里很寂寞,拼命地赚钱,赚钱,就是想好好地生活,也不想惹那么多事,让老爹操心,可天性如此,其乃我和,活在当下,未雨绸缪,这两句话,其实很矛盾,但都是明理,只要你们好好跟着尤家,将来的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得。”
两人听着少爷掏心窝子的话,都感动的无以复加,门外的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虽然堂里有两口阴森的棺材作伴,但一主两仆敞开心扉地聊天,倒也没感觉到什么,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直至黑透,眼看是赶不到绍兴府了,小京子和张九索性拴好马匹,在不大的堂内铺上干草,升起火堆,热了些饭食吃饱后,便早早地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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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终于在三更天停了下来,冷风阵阵,墓堂外数米确有十数人匆匆地奔了过来,只听其中的一个黑影道:“大锤哥,弟弟入夜便见这里火光闪闪,还有马嘶声,想是富贵人家见这雨大,在墓堂中躲雨呢。”
那叫大锤的汉子回头悄声道:“兄弟们,一会万不可伤了人命,劫了这次道,咱们便往北走,只要过了淮水,这官府定然也拿咱们没法子。”
“是,是,大锤哥。”
衣衫破烂不堪的众汉子纷纷应声道。
十数人呼啦地一下就涌入墓堂,那弟弟当先就喊道:“此道是我修,此堂......”
“啪”大锤狠狠地就给了这个弟弟一巴掌道:“劫道呢,你还这么大声,怕人听不见吗?”
弟弟摸着脑袋就问:“大锤哥,那要如何说。”
大锤看到火堆映着里面,已经有三个人齐齐站起,立刻就装出一副狠样道:“劫道,劫道,乖乖把银两交出来,定饶你们不死。”
大才他们正睡的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抢劫,当先站起打眼一看,喝,十多个蓬头乌面的壮汉手中拿着棍棒,不仔细看,又处在这墓堂内,还以为是厉鬼现身呢,待仔细听到是强人抢劫,才松口气。
张九市井里混习惯了,蹭地向前一步厉声道:“哪里来得野汉子,光天化日下竟敢抢劫,就不怕那官府来抓吗?”
大锤睁着个被土盖住的泥眼道:“喝!遇见硬碴啦,光天化日,你个傻瓜看不见外面黑不溜秋吗?是不是不想要你狗命啦。”边说,边挥舞着手中的粗棍威胁道。
大才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张九的狠劲他也是见过,能对着这么多人不怕,倒真不是装出来的,这要是真打起来,他们这边铁定吃亏,便赶忙抱拳笑道:“各位江湖好汉,缺了银钱,好说,好说,出门在外,谁不遇见个急事呢。”说罢,便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连同小京子和张九的都掏个干净,双手奉上道:“就这些了。”
张九当时就急道:“爷,这.......”
大才回头一瞪小声道:“舍了这点银两算什么,只要身体无损,定会赚得回来,爷知道你能打,可爷不会打啊。”
小京子也是出声道:“是啊,只要身体好,就啥都好,爷天天这样交你,还不明白这个理吗?”
三人微笑着在那里议论纷纷,看的一众强盗目瞪口呆,他们行了那么多路,抢人也无数,就从没看见如此镇定,谈笑风生的难主。
大锤看着大才双手捧着白花花的银两和铜钱,棍子一收,一脸厉色道:”瞧这位公子倒是个明白人,今日便不伤你们性命,爷爷们走后,尽可去报官。“说完,伸手就接过银两。
那弟弟看到那三匹骏马,在看看几人刚才枕在头下得包裹,唰地一下过来就把包包拿木棍挑了个底朝天,见都是些衣服和吃食,又搜搜三人的身上,实在搜不出多得银两,便一把抓起地上的吃食分与众人与大锤道:“哥哥,这些人还算老实,马儿也牵走吧,还有那公子腰间的剑,都能卖个好价钱呢。”
张九刚才被搜身的时候就快忍不住那脾气了,在听到这些人连马和少爷的剑也要,当即就暴怒道:“你们敢碰那马匹试试。”
大才赶紧把张九拉住道:“各位好汉,瞧你们风尘仆仆,定是犯了啥事,听这口音,也非这江浙两地的人士,听本少爷一言,在牵这马拿这剑不迟,如何。”
大锤他们一见张九上前,齐齐就动了起来,那一身的强横之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发的出,又见刚才老实奉上银子的公子说话客气,本就不想在伤人命的大锤一挥手止住兄弟们出声道:“爷爷看公子是聪明人,也不计较这事,有啥话快说,我们确不是本地人,至于犯啥事,你也不必知道。”
大才抱拳道:“各位好汉,你们看,这些马儿都是有官印的,以你们现在这身装扮,想一想,骑着如此骏马,在这京城附近逃出生天,恐怕很难吧!!”
弟弟歪着脑袋一想道:“哥哥,这人说得没错,我们一但骑上马,定然会让官府抓住的。”
大才又道:“本人身上这把宝剑乃是家中兄弟赠与,万不可丢失,这样,既然好汉们缺那跑路的银两,只要不拿这剑,天亮之后定当奉上纹银一千俩以作路费,如何。”
小京子和张九一听,急道:“爷.......”
大才挥下手道:“别说话。”
弟弟歪着脑袋道:“爷刚才都搜过了,你哪里还有银两?”
大才道:“只待天亮,入那绍兴府便可取得。”
弟弟双眼一瞪道:“你这狼子,当爷爷们是傻瓜啊,去绍兴府取来,只怕带着官兵来吧。”
大锤也是舞动下手中的粗棍道:“就是,别把爷爷们当傻瓜。”
大才依旧笑道:“好汉们想多了,明日本人为质,让家中仆从去城中取来银两,顺便也给你们捎些干净的衣物来,如果你们还是疑心有诈,可一人绑我在这里交换,其余人等,退到安全之地,一但我这仆从带官府前来,便可拿剑结果了我的性命,如何。”
张九一听就急道:“爷,您这是怎么啦。”
大才笑笑道:“给你说多少次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小京子惶然道:“爷,您是不是让雨给淋啦,这让小的们如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