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被方德昭这一耳光扇倒在地上,她整个人都被扇蒙了,结婚都十多年了,方德昭连句重话都没跟她说过,整个就是一老婆奴。
现在做奴隶的,竟然敢动手打主子,这还了得?张燕几秒钟之后就回过味儿来。
紧跟着,她就从地上蹿起来,朝方德昭扑了上去。今儿不把这场子找回来,她以后还怎么在家里作威作福?
“方德昭你个畜生!拿你外甥没办法,竟然跟我撒气,草泥马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今儿你不整死我,我就整死你!”
邵洋这个小舅妈,今年也还不到四十岁。
本来邵洋的姥爷就是老来得子,要不然一家人也不会把方德昭惯成这个B样。
张燕又比方德昭小好几岁,轮姿色在普通人群里,确实还是挺出挑的。
也正是因为张燕跟方德昭比起来,又年轻又漂亮,配起他来绰绰有余。
所以方德昭这些年,才会如此的宠着媳妇。可特么这谁能想到,宠来宠去的,竟然把自己宠成了二老板?这事儿搁在谁头上,他也接受不了不是?
看着张燕装若疯狂的朝自己扑过来,方德昭竟突然发觉,原来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面目可憎,自己怎么就跟这么个玩意儿过了十几年呢?
“过不了就离婚吧!我也没法跟你过了,你跟王建有那点破事儿都在这里,有了这些证据,我想法院会支持我的一切诉求的。”
方德昭刚才的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打过之后,真的有种极度的空虚感。
甚至连张燕给她戴这些年环保帽子的事儿,他都懒得计较了,心里就是一个离婚的念头。
看着方德昭晃着手里的MP4,再结合他的所作所为,张燕这才明白自己为啥挨打。
说实话,这个女人真的没什么脑子。这一点,从她胸口那俩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上,就能得到侧面的印证。
她但凡是有点儿脑子,也不会在跟情夫幽会的时候,答应留下视频证据。
现在网络环境多不好啊?想出名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反正诺雅找这些东西是挺轻松的。
说起来,张燕还真就从没想过要跟方德昭离婚,她之所以会出轨,一是本身骨子里,就有不安分的基因。二是婚后七年之痒的时候,她痒的厉害。三是没禁住物质方面的诱惑,最终陷入了物欲横流的陷阱。
原本张燕跟方德昭也算是一对恩爱夫妻,可这两口子日子过的久了,激情慢慢退去,爱情终究会变淡,最终渐渐的转变成亲情。
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数十年如一日,每天摸自己媳妇手都能摸嗨了的人,根本就不存在是吧?除非他媳妇是魔形女瑞文,要不然也不会有七年之痒的说法。
张燕也是在这个差不多的年份,遇上了刚调到局里的科长王建有。本身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安分女人的张燕,在王建有蓄意策划的刺激陷井下,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后来王建有事业通达,慢慢爬上了副局长的位置,俩人这关系就一直没断。
只是俩人互有家庭,在单位的时候又知道避嫌,所以尽管勾搭成奸好几年,可这事儿却被瞒的很好。
如果不是王建有此人有颗摄影师的心,如果不是邵洋有心拿捏这群亲戚,如果不是诺雅的手段实在有些逆天,方德昭环保小战士的头衔,估计能保持到死。
现在事情被邵洋踢爆,张燕既惶恐又后悔,但那又能怎么样?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这边根本一点儿理都不占,别说被方德昭抽了一巴掌,就算是她爹妈知道了这事儿,估计都会觉得没脸见人。
所以说,张燕现在也恨透了邵洋,可她又有什么办法?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普通女人罢了,连陈国栋这样的混子都跪了,她一个女人就更没什么报复邵洋的手段了。
“德昭,咱们回家说好不好,就算你要离婚,咱俩也回家关起门儿来解决,我什么都依你。”
自知理亏的张燕,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虽然嘴角依旧在出血,可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么安抚好自己的后院,至于其它的,张燕已经没工夫再琢磨了。
看着方德昭两口子这出闹剧,大家心里也多少能猜个大概,都是过来人,能让一个爱妻如命的妻管严雄起的,恐怕也只有这种破事儿了。
可这毕竟是人家两口子的家事,在场的人也不好掺和不是?这种事就没法劝。
劝和?那不是逼着方德昭往脑袋上自刷环保漆?劝离?俩人还有个孩子该怎么办?
所以大家都闭口不言,默默的等着方德昭的反应,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点。
方德昭有心当着众人的面,细数这女人的负心薄幸,可转念一想,这也特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何必闹的所有人看自己笑话?
虽说这时候,估计所有人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可没说破就是没说破,自己还保存着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那又何必非得自毁脸面,在三姐家闹得不可开交。
“回家!”
看着满脸愧色、语带哀求的张燕,方德昭又想起了这些年,两口子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总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过也没脸再继续待下去了。拉上张燕,方德昭跟谁也没打招呼,推门就走人了。
邵洋目送着俩人离开,然后才伸手一指门外:“各位,请吧!再待下去,我们也不会留饭的,今儿除了我大姑跟大姨两家,恐怕你们都得自己找饭辙了。”
剩下的三家人也知道,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也没什么意思,这趟来的真是糟心。
邵洋二姑和三姑丢了房子,他二姨夫还喜获看守所短期游,方家老幺最惨,没准上三姐家来这一趟,都能混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一行人如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一个挨一个的走出了邵洋家的大门。
临出门的时候,邵洋朝二姑和三姑两家人,伸手比划了个三的手势,那意思不言而喻——三天时间房不腾出来,法院见!
送走了这群狼心狗肺的亲戚,屋里剩下的人一阵唏嘘,虽然邵洋刚才的做法他们看着也很解气,但毕竟都是一个爸妈生的,从小又都一起长大,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确实是不愿意见到的。
可还是那句话,事情已经这样了,对邵立国两口子来说,也没什么比儿子更重要的了。既然孩子做了决定,这样的亲戚,不要也就不要了吧。
时间临近饭口,可这么一通闹腾,几家人谁也没心思鼓捣饭菜了,大家一合计,决定干脆去饭店吃。
一直呆在旁边的董俪,终于找到了彰显存在感的机会,很是麻利的就打电话定下了饭店的包间。
这三家人祭奠五脏庙不提,且说那边几家人离去之后,都是怎样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们相互之间肯定是要埋怨的,可倒也没因为这事儿闹的撕破脸。
今儿的事儿已经够糟心的了,他们也失去了相互撕逼的心情和气力。邵立珍和王国永两口子跟另两家人话别之后,一言不发的上了车,两口子回家的这一路上,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说起来,他俩也是活该,当初以他俩的收入水平,借给大嫂的那五万块真的不算什么,可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们看着邵立国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就开始担心大哥若是死了,这钱恐怕要打了水漂。
当时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把事情彻底做绝了,现在邵立国一家彻底翻身,也不知道大哥怎么养活的那么妖孽的儿子,怎么什么东西他都能拿出来?你特么又不是属哆啦A梦的。
“老王,你说咱怎么办?真的要搬么?”
车子快要到家的时候,邵立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她是真不想搬,现在房价涨的跟雨后的竹笋似的,难道在这节骨眼儿上还要买房不成?
自己儿子王宇眼瞅着就要说媳妇了,这孩子将来也得有套婚房吧?
她家里是薄有积蓄,可若是买两套房子,再加上装修跟操办儿子的婚礼,也有些相形见拙。
“还能怎么办?你那好侄子手里有老爷子的遗嘱,就算闹上法庭,咱们也没好果子吃,你没听那小畜生说嘛?到时候咱不但落不到房子,他还要追回这些年的财产损失。到那时,咱们更被动。”
“你说我爸怎么就这么偏心呢?两套房子他都留给我大哥的儿子了,还偷偷摸摸的录视频遗嘱,都不让咱们知道。”
王国永听了妻子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废话!邵洋那是你爸的亲孙子,是他老邵家接户口本的人,要我是你爸,我也这么干。”
“至于为啥录遗嘱的时候不告诉你们,这还用想么?就你二姐跟你这性子,知道了能不跟老爷子闹?你爸恐怕也是想在死之前,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邵立珍琢磨了一下,觉得丈夫说的,其实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可话这么说可以,但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她这心里还是觉得抑郁。
“可三天时间,他让咱们怎么搬?家里那么多东西,咱又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想到马上要搬家,邵立珍就一阵脑仁疼。其实说白了,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搬出去,总希望丈夫能想出点什么主意来。
王国永哪儿能不知道妻子的这点儿小心思:“我跟你说啊,咱真没有跟你侄子打官司的资本,咱也赢不了。既然他给了咱们三天时间,那就操持着搬家吧。”
“可往哪儿搬呢?”邵立珍也知道,丈夫说的其实就是实情。
王国永耸了耸肩膀,然后说道:“先把东西放我妈他们那边去吧,咱三口子就住几天酒店,然后我去中介找个房子先租着住,将来遇到合适的了再买吧。”
“你说的轻巧,你儿子眼瞅就要结婚了,咱家哪儿来的钱买两套房子,加上装修这得多少钱啊?”
“实在不行,就跟小宇商量商量,看看他婚后愿不愿意跟咱俩住,如果他答应了,就买个三室的大户型吧,买一套的话,哪怕是面积大点儿,咱家也还是能负担的起的。”
“就怕未来儿媳妇不愿意啊!实在不行,咱俩就买个一间的二手房吧,反正小宇将来结了婚,也不会在家里住了。”
就在两口子商量着,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的时候,王国永身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电话是纪辉打来的。把手机屏幕朝着邵立珍晃了晃,示意催命鬼来了,随后他才接通了电话。
“老王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所长,我可跟您说,这次我们两口子算是亏大了,为了给您打探消息,我俩可是搭上了一套房子。”
“啊?”
纪辉在电话那头听得有点晕,心说:‘这什么情况?老子不过让你办点小事儿,你特么跟老子说你搭了套房?你丫不会是想坑老子吧?’
王国永听电话那头的所长不吱声了,知道自己这雷扔的有点儿大,估计是把所长大人震得不轻。
“哎,纪所,我真没跟你开玩笑,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当下,王国永一边开车,一边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纪辉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这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当然,之前两口子上门逼债,差点让嫂子卖房还钱这事儿,就被王国永的春秋笔法一笔带过了,他只是选择性的说了今天的遭遇。
几分钟之后,纪辉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全过程,心里也对这两口子挺同情的。
不过同情归同情,他可也没打算帮什么忙,反正自己交待的事儿都办好了,那其他的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这人本身就是个自私的主,要不然也爬不到所长的位置,只要自己能跟局领导交差,那王国永两口子住房还是睡马路又关他屁事。
当然,这事儿如果落实了,他先前答应王国永转正的事儿,也不是不能考虑。
毕竟作为领导,大多数时候说话还是要算数的,要不然人心散了,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之后,纪辉就挂断了电话。随后他又摸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交通局的领导。
当初周建信也是找的交通局的局长,这事儿也是一级级的安排下来的。
人家一个市高官的大秘,跟纪辉一个小小的车管所所长可用不着直接沟通。
很快,信息通过一层层的渠道,就反馈到了周建信的手里。周建信没直接找自己老板汇报。
因为事情跟之前想的略有出入,邵洋没给出具体的答案,只说让幕后的人亲自找他。
周建信打算今天下班之后,先去那个邵立国家里看看,既然对方答应了跟事主见面,那自己就替老板跑上这一趟好了。
总不能让老板堂堂一个市高官,亲自纡尊降贵的上他家询问情况吧?领导的面子不是这么糟践的。
周建信觉着,还是自己把事情办妥之后,直接把大夫给老板请到家里合适。
要不怎么说这能在官场混的人,就没一个简单的呢?没点政治智慧,又岂能爬到市委一秘的位置?
可周建信想得简单,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含糊了,自己一个市委一秘亲自上门,也算给足了那家小老百姓的面子。但他就没想过,在邵洋眼里,他的面子就一定很值钱么?
又或者说,他亲自上门,邵洋就一定要买账么?所以说,这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过想当然的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没准是要碰钉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