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悠然醒来的第七个早晨,他,依旧没来。可她依旧不死心地问:
“之言哥,他还没来吗?”
“阿然……”
陆之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摇了摇头,看着女孩充满希望的眼眸再次黯然失色,只得转身离开了房间。
病房里又只剩祁悠然一人,看着窗外那只小鸟一次又一次跌倒,一次又一次爬起……
一阵风吹来,轻轻扬起她墨色及腰的长发,眼睛一张一合,不知何时就蓄满了泪水,眼睫毛搭在上面,染上了几滴泪水。阳光洒在她脸上,身上,发白的脸庞多了几分生气,几天的治疗,让她总算是像活着的了。
伸手摸了摸脖子里的那个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一场车祸让她在病床上睡了将近半年,明明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可,那又怎么样?
他这次护着她啊!不过啊,她相信他是有不得已苦衷的,可是……
“我想你了,你怎么还不来看我啊……”
明明是笑着的,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决堤,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心脏猛地一下抽痛起来,她想叫人,却疼的说不出话,冷汗一直在往外冒,床单被她抓的变了模样,针管的血开始倒流。
疼……好痛……心脏……好痛……
“小……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疼……”
祁悠然几乎是挤着牙缝说出的这个字。
“小姐,你坚持一会,我这就去叫陆医生,小姐,你等着我……”
说罢话,茗香疯了似得跑出去,这个楼层都没有陆之言的身影,终于在一楼拐角处看到了陆医生和……祁总。
茗香一把抓住陆之言的胳膊,喘着大气,气喘吁吁地说:“陆医生,您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难受得很……陆医生……”
闻言,第一个冲出去的不是陆之言,是站在他身旁的祁陌尘。
“茗香,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去看看阿然……”
陆之言顾不上再理茗香,直接跟着祁陌尘跑向顶楼的病房。
茗香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眼眸不知觉地紧缩,手紧紧地握着,像是要掐出血来。
“小七!”
祁陌尘几乎是飞上来的,他承认,怎么多天不来看她,是他的懦弱,茗香的话真的让他怕了。
陆之言紧跟着祁陌尘到了病房,在病房门口就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息,祁陌尘轻轻搂着祁悠然,脸色几乎要和祁悠然的脸色一样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出事了。
“陌尘,你先松开阿然,我来给她看看。”
“……”
祁陌尘根本不理他,头都不带抬一下,就这样静静看着怀里的祁悠然,眼神涣散。
“陌尘,你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出去等着。”
“……”
依旧是一片寂静,陆之言是真的努了,直接冲着他大喊:“祁陌尘,你以为你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我告诉你,你再不出去,华佗在世也就不了阿然!”
从他第一眼进来,进看得出来,祁悠然的身体濒临崩溃,不,更准确地说是心脏濒临崩溃。
即便是他从小学医,也很难确定,祁悠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陌尘轻轻松开抱着祁悠然的手,慢慢走出病房,路过陆之言的时候,说了一句:
“之言,我相信你,你要是都救不回来她,就真的没人能就她了……那,我也活不下去了……”
陆之言微微一愣,笑着说:“放心吧,兄弟的媳妇,肯定要救回来,不然,我兄弟可能就没命了,是吧?”
根本不等他回答,陆之言直接往病床走去,祁悠然的手指微微颤了颤,这一切,都被陆之言看在眼底。
“阿然……”陆之言轻轻坐在床边,看着祁悠然笑着说。
“阿然,你是有意识的吧?我猜阿然其实是心脏疼,对吧。
这种症状,在半年前给你做检查时,我就察觉到了一点,当时倒是没有在意,没想到今天会如此严重。”
祁悠然竭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沉重地搭在脸上,半分都张不开。
“阿然……你不用回应我,听着我说就好。
这几年,我一直在研究这种症状,我发现,在你母亲身上就有这种症状,只是情况并不恶劣,只是偶尔的显现。
你的症状,是从你醒来后开始严重的。就我的研究来说,这和你的情绪有很大的一部分关系,简单来说,你的疼痛来源与于你的坏情绪。
到目前为止,我只研究出来缓解这种情况的药,至于根除的药,可能会有些副作用,彻底根除还需要些时间。
这个药你先吃下去,这次应该应该会能挺过去。
阿然……你先好好睡一觉。”
祁悠然脸上没有一丝清醒的样子,反而满脸焦虑,想要开口说话,可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个字眼。
“陌尘……”
“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了,我让她睡下了,你现在进去看看她吧。”
“好…………谢谢你……之言。”
“不用这样客气,进去吧。”
看着祁陌尘如释重负的背影,陆之言心中掠过一丝心疼。明明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兄妹,可,现在竟是这般模样。他,年纪轻轻,就开始接手整个祁家,成为祁家历代最年轻,也是最出色的家主。
可,有有谁知道,其实他连自己最想要守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不止一次怀疑,祁陌尘和祁悠然是不是彼此喜欢,可,他们是兄妹……
祁陌尘走近病房,看着昏睡的祁悠然,不敢开口,只是静静在一旁坐着,看着她。
“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