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绰一惊:“怎么?宝刀是姐姐的东西?”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宝刀竟然是她的?
“算是吧。”妺臧玉兰叉了腰。“你告诉他,他若是不还给我,我……”
阿绰瞪大着眼睛看着玉兰,听她要如何发狠。
“我可是要哭的。”妺臧玉兰坚定地砸出一句承诺。
在阿绰看来,哭是人最悲伤的表示。小时候他被乞头打得鲜血长流的时候,他都扛着不哭,他只在死了娘的时候哭过一回。
“但是哭不能解决问题。”阿绰忠言。
至少他没把娘哭回来,虽然他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你小子,看得挺通透嘛!”
……
野利旺荣刚到家,兰心院的锦月便来请野利旺荣和卫慕语蓉夫妇过去用晚膳。
“小娘子今日生日,请二爷和大娘子去喝一杯酒。”
卫慕氏酸里酸气道:“她也真是的!早不过生日,晚不过生日,偏偏今日二爷回来得早一点,便要过生日了!”
野利旺荣道:“人家过生日,日子又没得选,你怎么说我回来得早一点她便过生日了?这无非是赶了个巧!”
“嘿,我还真说错了!确实不是你回来得早她便要过生日,而是你知道她过生日,便早早地回来了!”卫慕氏一把拧住野利旺荣的耳朵,娇声厉颜道:“老实说!是不是又打着那边儿的主意!?”
前日野利旺荣让卫慕氏送五石散去,卫慕氏将整个荷包都送去了。那野利旺荣身边没有娘子劝阻,趁着酒后胆儿大,量吃得多了些,在外面荒唐够了回来,还意犹未尽,摸到卫慕氏一身的好#肉,又趁火打了一回劫。一场痛快淋漓的颠#鸾#倒#凤让二人颇为尽兴,二人的情义自然又深了二层,不由得在人前也亲昵起来。野利旺荣在外在内都得了好儿,也习了性子,暂时任凭卫慕氏放嗲耍威风,扯他的耳朵。
“天地良心!我若是打着那边儿的主意,你灭了我!”野利旺荣跺脚道。
卫慕氏骂道:“粗人一根!一家子说话,又不是打仗,动不动说什么灭不灭的?!呸呸呸!我们家不但不会灭,还会恩荣加身,光大门楣!”
野利旺荣涎着脸低声道:“灭有多种灭法儿!看娘子选哪一种啊……”
卫慕氏会意,却装作没听懂,对身边儿野利旺荣的小厮庆儿道:“你们可听见了!你们爷让我教训他呢!这可是他自己找的,以后,我若是拿出纲常来,你们可要帮我说话!别又说我为妻性悍!”
庆儿笑眯眯道:“大娘子是人世间最温柔最可人的娘子,哪来凶悍之说!”
话音未落,他屁股上已中了野利旺荣狠狠一脚。“爷的妇人,岂有你这等小人评说的!还不滚开!”
庆儿屁颠颠儿地跑开去,寻他的乐子去了。
野利旺荣伸了脖子问卫慕氏:“皇妃那里可有好消息了?”
卫慕氏知道夫君指的是上次她进宫央求妹妹说情袭爵的事儿,脸上立刻浮出得意的笑容,道:“消息是有,不过,不知道算不算得好。”
野利旺荣小眼睛一亮:“什么消息?”
“皇上打了胜仗,不日便要回来了!”
“切!这算什么消息!我在枢密院早就知道了!我是问……”
“皇妃娘娘说了,等皇上一回来,她便去向皇上道喜。”
“关我屁事儿!”野利旺荣大屁股一歪,落进一张大椅子里。
“然后再告诉皇上她怀了皇嗣的事。”
“怎么?这事儿她没写信告诉皇上?”
“告是告诉了,可还要当面再强调强调嘛!”
野利旺荣捏起桌子上一粒葡萄,扔进嘴里:“妇人就是这样,屁大点子事,闹得满城风雨!”
“然后,再趁机打听皇上对我们家袭爵之事的考虑。”
野利旺荣来不及吐籽,一口将葡萄吞下肚,瞪着眼睛道:“那万一皇上说要袭给大房,咋整?”
“皇妃自然希望她生下来的皇子,将来有个好姨父,不然,将来他长大了,凭什么与人争名分夺爵禄呢?”
野利旺荣松了一口气,道:“那散成色颇好,上次被那群贼猴儿抢着用光了,回头,我再去弄些来。”他端起茶壶,直接对着嘴儿咕嘟咕嘟喝起来。
“哎呀,你这粗人,如何这般粗鲁!这茶可不是这样喝的!人家南边儿……”
“反正都是水,怎样喝不是喝?难不成加了几片劳什子叶子,便要假装斯文起来,一口做几口吞?便是饮酒,我们都不兴这样喝的!憋气!何况还是没滋没味儿的茶水!若是这般杀敌,我早被捅成血窟窿球了!”
“你这乌鸦嘴……”卫慕氏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锦月上前道:“爷去兰心院吧,我们小娘子早替爷预备了大壶的酒呢!杯子也是大的……”一眼瞥见卫慕氏瞪了眼睛的胖脸,又忙道:“自然也为大娘子预备了小壶的……”
野利旺荣一挥手,道:“去,告诉你小娘子,我与大娘子随后便来!”
卫慕氏嘴一撇眼一瞪。
“她难得过一回生日,我们若是不去,外面的人会说咱们不贤惠,欺负下面的人不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可别整出啥不好听的来。”野利旺荣温言相劝。
卫慕氏这才收起脸上的妒忌蛮横,道:“那人家过生日,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野利旺荣道:“我就不表示了,你代我表示了就成!”
卫慕氏脸色这才转横为善,对妺臧玉兰道:“去,将我那口旧箱子底下的那两件旧衣裳找出来。”
“不就是去吃个饭嘛,何苦还换衣裳!”野利旺荣不耐烦道。
卫慕氏白了他一眼,道:“她还没那么大的面子!我去吃她的饭,已然是给她面子了,我还换衣裳?我是让玉兰去取寿礼!”见野利旺荣脸色一惊,又道:“那两件衣裳旧是旧了些,可并不是我穿旧的,不过是放了些时日。那还是当年我嫁过来时的陪嫁衣裳,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做工也是最上乘的。如今长胖了穿不了,放着也是白放着了。我可是一回都没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