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什么情况?这是。
“小女子便是妺臧玉兰,你是来抢我的吧?”声音娇俏悦耳。
折多高举的利剑软下来。“呃……在下正是二青山折多。欲抢姑娘上山做压寨夫人……”折多口里回答着玉兰的话,眼睛却用“到底怎么回事”的眼神看玉兰身后的玉雄。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抢什么抢!”妺臧玉兰放眼四周的尸首。“你早说嘛,我跟你上山便是!可惜了,白白糟蹋这许多人的性命!”
不会吧?我折多虽立志改变世人对专职土匪的偏见,可我都还没以实际行动展现我的抱负呢,你就投怀送抱来啦?
“玉兰!他可是土匪!”
“我知道他是土匪呀!还管着一整座二青山呢!”妺臧玉兰抬眼看着连绵起伏的二青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和欣慰。这一世,只要上了这二青山,便与前世的命运分道扬镳了!哈哈哈,真是老天怜我……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哥哥只说对了一半儿!我的夫君有一只眼睛还是会眨的。再说了,他杀人是为了抢我,日后他自然会对我好!”妺臧玉兰回过头,绽放一个可爱的笑脸,对折多道:“对不对啊夫君?”
还没把这婆娘睡服呢,就撒起狗粮来了。看得折多身边的兄弟一愣一愣的。
夫君啊……折多一哆嗦,一本小书从他的腰里掉下来。
“呃……啊对!”折多脸上残留着凶残之后刹不住车的蒙逼表情,还有幸福来得太突然的不适应的扭曲。
妺臧玉兰款步上前,从地上捡起折多掉下来的书。看了一眼书名,《番汉合时掌中珠》。这家伙,还在学习番文啊。做都做了土匪了,还贼心不死。
“只要你日后好好待我,我自然给你写书立传。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土匪也是有情人》!”
娶婆娘都是为了快活和传宗接代,谁为了立传呀!那还不如掳个先生上山得了……不过,这女娃有点儿意思。喜欢!
等等……我下山来抢她,好像不是为了这些个……
折多眨了眨没蒙的那只好眼,转头用“你搞的什么鬼”的眼神看着妺臧玉雄。
我都投怀送抱了,还如此墨迹!你是不是土匪啊……
你前世不是告诉我你抢我上山,就是想改变世人对土匪的偏执看法吗?一块肥肉藏在饭底闻不见其香,一个好土匪躲在山上听不到其善。作书立传,难道不是最便捷的宣传途径吗……
妺臧玉兰又补充道:“真的!我可是认字的,汉字番字都认得!你要相信我!对了,我还认识兴庆府里的一个书商……”
呃,好像这个时候还没认识那个只认钱财没有道德底线的书商。那是后来被野利遇乞带到皇都以后的事……
骑虎难下的折多倒是不计较妺臧玉兰的失口,看着妺臧玉雄,踌躇道:“那……我便抢了?”
“不许!这可是我亲妹妹!”妺臧玉雄抽出腰里的宝剑。他不会武功,腰里配的夏国剑不过是图个时髦,装装样子。
“哥,日后,妹妹在二青山吃香的喝辣的,定然不会忘了你的养育之恩!”
妺臧玉兰拉住折多的手,甜甜道:“走吧!上山的路在哪儿?”
突然被一只女人的手握住,且还是一个美貌多情的女人的手,折多的背心沁出了汗。折多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还没见过这种世面。以前读的书上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全他ma哄未婚青年的!咂摸文字意yin,哪里能跟活生生的真人相提并论?!
折多又眨巴着左眼,以他的满腹学识和社会阅历,他很快明白了一个人生哲理: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会掉老婆!
只是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绥延第一大美人,会心甘情愿跟他走。
女人的心是善变的。机会稍纵即逝。
“上山的路,就在那西口边儿上!”折多忙指着远处一条羊肠小道。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美人的手。
好细嫩啊……重度喜欢!
“我这便带你上山!”折多牵了妺臧玉兰的手转身就往西口走。
“折多!!!”背后,妺臧玉雄喊道。“你不许带我妹妹上山!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到底是亲哥哥,最清楚美貌妹妹的真正价值。起码也得换个夫人什么的,怎能送给你一个名声破败的土匪!若是真被你弄上山去,怕是就算再弄了回来,都只能清仓处理了。
妺臧玉兰转身道:“哥,你放心!我会过得好好的。等过了三日,我回门来看你!”
“我将你养得如此美貌,你就该做贵夫人做娘娘的!好白菜不能白白被猪拱了!”
妺臧玉雄这话,折多不爱听了。他转身举起手中的剑,喊道:“兄弟们——”
一旁看得一脑子浆糊的土匪渣子们七长八短地杂乱应了一气。
“从今儿起,她便是我青山大王的夫人——哦不,娘娘了!”折多回头豪气地看了一眼连绵的二青山,“地盘是小一点儿,可这二青山,老子最大!”
妺臧玉兰美美地笑了笑,身子往折多身边靠了靠。
土匪渣子们的心都酥了!事实甚于讲座,好励志啊!
折多揽住妺臧玉兰的肩,道:“娘娘莫怕,日后夫君为你打下一片江山,让你做真正的娘娘!”
“好像,娘娘这个称呼,是下人们叫的吧?你不应该叫我娘娘的……”妺臧玉兰歪了歪身子,歪出折多的怀抱。她一时还不适应和一个陌生男子靠得那么近。尤其还是一个一身汗味儿一只眼睛的土匪。
“那我该叫你什么?”
“应该叫……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有去过皇宫里……”妺臧玉兰转过身,往西口方向走去。
折多忙挥了挥手中的利剑,带着一群小土匪跟上去。
小土匪们走得气宇轩昂。谁说做土匪没盼头……简直就是一片锦绣前程。
香油店老板欲冲上前去,折多身后的小土匪大弯刀一举,妺臧玉雄的腿脚便软了。
“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香油店老板在后面痛彻心肺地深刻检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