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认真的想了半晌,抢在女子就要开口之前,亓野道:“那你可知道自己叫什么,或者你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被抢了话语权,翠衫女子嗫嚅的动了好半天唇形,眼神越发的委屈,随时有沁出水来的可能。
吸了吸鼻子,“没有没有!”带着赌气的味道,女子将自己的脑袋要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亓野顿时头大,感叹自己莫是不是惹上了什么惹不起的小祖宗,郁闷了好一会儿,再接再厉的温声道:“路上的坏人多,我们想要将你安全送到家人身边,你如果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我们没办法帮你的。”亓野循循善诱,心里却觉得怪怪的,感觉自己很像拐卖幼女的人牙子啊。
“我,我,我……”女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无奈什么也说不出,急的小脸通红,鼻尖也沁出细密的汗珠来,无期在一旁听得也是心急如焚,我的小祖宗哦,你有什么倒是说啊,急死个人了。
问题是亓野问的,此刻他反而不着急,很是悠闲地坐在软椅上,悠悠的品着茶,不时闲闲的看看窗外。
“我是来找人的!”嗫嚅良久,女子总算是冒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找人?不是本地人?亓野端正了身子,想要进一步询问,女子却突然的捂住头,满是痛苦的哀嚎,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二人很快的冲过去,无期号住了脉,对着亓野道:“不是中毒。”
亓野方才过来的急,担心出了什么事,是将女子抱在怀里的,此刻意识到有些不妥,想要调整一下,冷不防的被方才还在一直呼痛的女子拽住了胳膊,女子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亓野被拽的生疼,却也挣脱不开,又对上女子突变的如蛇蝎一般的锐利目光,以为是刺客终于暴露自己想要行刺,大惊失色。
一切突变都只在一瞬,无期反应过来刚要出手,女子却突然哀求般的对着亓野道一声:“不要让他找到我!”说罢,更是直接的晕了过去。
包厢内突然静下来,醒着的二人同时沉默了。又是一阵寂静过后,无期闷闷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解释的意图:“她没有武功,不太像是行刺的。”
亓野不答话,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目光转向女昏迷的翠衫女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才又“嗯”了一声,吩咐无期再去订间客房。无期得了令,有些不加掩饰的惊喜,不知为何,尽管只与这女子有过片刻的相处,他便打心眼儿里认定她定不会是什么坏人,也绝无可能伤害公子。又看一眼亓野,得到其确认似的一点头,这才愈加欢快的出去订房了。
无期一走,包厢更是沉闷的可怕,亓野目光森然的盯着躺在地上昏迷的女子,眼神渐渐锐利的勾住女子的脖子,那脖子光滑细腻,亓野心想自己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给拧断了。罢了,不过是个痴儿,既然又不会武功,应该不会是谁派来刻意接近自己的吧,不过,思及刚刚女子那一瞬露出的狠厉,他又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虎口微薄的茧,明日定要将她送走,嗯,送到她亲人身边。
无期订了三间房,他处在中间,便于应付突发情况,亓野对这一安排显出满意之色,这一夜便这样过去。
早上尚未完全清醒过来,房间外便是喧哗一片,亓野在宫中安宁惯了,平常习惯性的自己早起,却忍受不了旁人的打搅,此刻被吵醒,心中便带了些许的怒意。但想着不是在宫中,还是耐着性子将自己收拾好了走出房间。
打开房门就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期间还夹杂着无期的声音,亓野皱眉,心中猜想定是与昨天那翠衫女子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的挤进人群,果不其然,被围观的女主角正是她!
亓野刚来,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无期倒是在瞧见他的瞬间将事情很快的报告出来:早上来了一对男女,自称是这翠衫女子的爹娘,说是昨日带着她逛灯会,一时不察被她偷溜出去玩耍,弄丢了人,今晨听见有人说是见过,这才来认领女儿。
无期想要和这翠衫女子确认,女子却一问三不知,无期便有些犹豫,想要和这对夫妇协商,让其拿出证据来,哪知这对夫妇控诉他二人是人牙子,想要拐卖自己的女儿,这才争吵起来引来众人围观。
亓野蹙眉,一个痴儿,又不记事,还不是本地人,就算查到本地官府去恐怕也难以弄清,这夫妇二人却又说得前因后果大致相符,与他们碰见这女子的时辰大致相同……
正在脑中整理思绪时,自称是女子娘亲的妇人拿出一颗透亮的翠绿色水滴状玉坠,悬着放在女子面前,道:“丫头呀,你不认得爹娘,可还识得这物什啊,这可是当年你爹历尽千辛万苦才为你求来的啊!”妇人说的言辞恳切。
很快的便有人帮腔:“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是啊是啊,天底下父母到底是疼爱自己的子女的,天可怜见,虽说是个痴儿,好歹也是长成个大姑娘了!”
亓野不知为何,见着了那玉坠,竟生出一股去拿过来的冲动,似乎打心眼儿里就认定那玉坠是自己的所有物,待得彻底回过神来,左脚已经向前迈了半步过去。
“荒唐!”亓野暗骂不已,虽说那玉坠看起来不俗,可好东西自己是从来不陌生的,区区一块玉坠应该还不至于使自己迷了心窍啊,竟然还生出去夺过来的贪念,岂非强盗行径?
再说那女子,本是一副痴儿心性的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兀自穷开心,此刻见了这玉坠,也显现出反应来,环着那妇人的胳膊,嘴中只道着:“我的,是我的,我要,要。”
“好孩子,你还记得,不枉你爹为它遭的罪了。”那妇人一脸欣慰之色,同时,拿一方手帕还拭了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