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赖勇的无理言语,王啸林笑了。
尽管心里一直按捺着怒火,但王啸林却若无其事地摆弄着茶杯,说:“这样可不行啊,这样你们的兄弟会和我们的兄弟争起来,最后也就打起来了,可能一天一吵,一天一打,这样,商户没法做生意,警察忙个不停,兄弟们更是没饭吃了。”
赖勇说:“对!你说得没错。是会打起来,但打多了,打久了,就会有打赢的那一边,哪边打赢了,那边就有饭吃了,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王啸林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跟他这样的粗野人没法再谈下去。王啸林心里也很清楚,赖勇只在乎自己能收多少钱,从不在乎手下要打多少场架,并且赖勇是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拿什么来唬他也震不住他。
一时间,王啸林觉得事情非常难办,既然谈不下去,就要想个脱身的方法了,否则真会栽在赖勇手上。
他装作看了一下表,然后对赖勇说:“时候也不早,我们要回去了,以后再找你出来吃饭聊天。”说完站起身来,向陈汉烈和伍胜春打了个眼色。
赖勇却发出了怪声“唉…”,接着阴声细气的对他们说:“怎么说走就走了,还未谈完吧,好像…..”
王啸林知道赖勇不会这么容易让他们走,于是再一次坐下,说:“不,我家里有些事,要回去跟老婆交待,这样,就按你的意思吧,你们想怎样就怎样。”
王啸林以为赖勇听他这么顺从,会高兴的让他们离开,可是这句话似乎让赖勇听出了虚假的成分,他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正动了怒,大声叫道:“你这么顺吗?有这么顺的人吗?你这么顺,怎样当大哥?啊?你像只病老虎一样,不如去动物园让人喂养了!”
这时,陈汉烈在一边听得怒火中消,他大叫一声:“不要侮辱我大哥!”
赖勇被这一声惊吓住了,他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格外健壮的陈汉烈,他看得出浑身肌肉的陈汉烈一定很能打,顿时怒得红了眼,他随手在桌上抄起了一个瓷杯,狠狠的向陈汉烈掷过去,口里在狂骂:“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瓷杯在空中划出一条线,正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了陈汉烈的头部,可是陈汉烈却突然出拳,轻轻一击,瓷杯与他的拳头猛烈撞击,飞到了另一边的墙上,顿时撞个粉碎。
在场的赖勇,王啸林,伍胜春都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暗暗惊叹,陈汉烈原来身手不凡。
此刻,本来嚣张到极点的赖勇,似乎也被吓得收敛起来。他知道,如果陈汉烈是冲着他这边打,可能瓷杯就会击到他的面上。他还不一定能躲避。
赖勇拍了两下手掌,然后说:“好身手,想不到啸哥也有这样的手下,真的高手在民间。但你打烂了我的杯子,你要赔,你要打扫,你要说你是个王八蛋!否则你们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陈汉烈自然不服气,他说:“杯子是你扔过来的,不是我故意打烂的,干吗要我赔?”
正当赖勇要大发雷霆时,王啸林却在努力的打圆场,他说:“不要这样说,杯子我们会赔,但捡杯子的事,找服务员来处理就好了。”说完,他从裤袋里拿出十块钱,放在了桌面上。然后说:“这个杯子,十块钱够了吧。”
赖勇说:“好的,啸哥肯帮你赔,算你好命,有这样的大哥,但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你就别想走出去。”
陈汉烈听了后立刻说:“这话,我绝不会说,打死我也不会说。”
赖勇听了后,冷笑一下,他拿起了电话,似乎要找人。
王啸林一看赖勇这一架式,似乎是忿忿的想出口气,知道他要召手下进来打杀,一下子心里乱了套,立刻说:“勇哥,勇哥,你千万别生气,别跟我的手下计较。”
赖勇听了王啸林的和气劝告,也就把电话放下了,不再说话,想听王啸林再说下去。
王啸林说:“我的兄弟打烂你的茶杯,是他的不对,但道歉也用不着这样说自己吧,他自尊心很强的,要不这样,就说一句对不起,以后再送个水果篮给你赔罪,怎么样?”
赖勇听后也就不再说话,用眼的余光瞟了一下陈汉烈。
王啸林见陈汉烈没有丝毫的退让,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不那么容易妥协。于是轻声的对他说:“汉烈,为我们这个工程队的兄弟们,你委屈一下,道这个歉吧。”
又在沉默中过了一分钟,这才听到陈汉烈轻声的说:“对不起…..”
王啸林听后笑了起来,他对着赖勇说:“怎么样?勇哥,你算是消气了吧,如果你不消气,就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赖勇只好无所谓的说:“好吧,看在啸哥的份上,也看在你是他的小弟,我这个大哥也不跟你这种小人物计较。”
王啸林继而又说:“勇哥,我现在忍尿很久了,并且家里真的有些事,今天就真的不能再陪你了,找天我们再出来聊,好吗?”
赖勇见王啸林装成一个土包子的模样,也觉得王啸林回去后,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且自己的利益也让王啸林承认了,于是他扬了扬手:“走吧,你们碍了我这么久,我也忍尿忍久了…..”
说完,赖勇拿起电话说:“哎,美女!进来吧,我们继续玩。”
刚才那个穿着超短紧身牛仔裤,黄色贴腰T恤的惹火小美女又走进来,坐在赖勇大腿上。
王啸林立刻告辞了,起身带着陈汉烈和伍胜春往门外走。
当他们走出门时,看到门外坐着两桌子的精壮人马,身后都带着家伙,经过他们的桌子也让王啸林不寒而栗,心想如果刚才真惹怒赖勇,这样十多二十个人冲进来,他们三个真死无全尸。
一路上,王啸林既气愤又担忧,忿忿的大步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陈汉烈和伍胜春。
他们三个都对刚才赖勇的嚣张极为震怒。
陈汉烈走近王啸林的旁边说:“大哥,这赖勇真嚣,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内,我们在他面前都成了王八了,大哥,你怎么就不敢跟他打,我很能打的,让我出马!”
王啸林听完后,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长长的向半空吹了一口烟。
这时伍胜春却在一边说:“大哥也很能打,你新来可能不知道了,当年大哥一个打十个的,没有人敢近他。”
陈汉烈听了,就觉得更奇怪,他问:“大哥,你是不敢打,还是不愿打?”
这时王啸林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然后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说:“汉烈,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懂,当年我跟你一样,就一个搬运,你知道我为什么当上大哥吗,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兄弟们都一直叫我大哥,为什么?不是因为我能打,而是我能让兄弟们有饭吃,有活干,不被人欺负,出什么事能公平处理。”
陈汉烈听了后,看着王啸林的面,此刻陈汉烈真的佩服这位大哥,他说的这番话也让陈汉烈记在心里。
三个人不再说话,就这样的一直走了回去。
大哥王啸林跟赖勇谈不拢的消息一下在常德搬运队兄弟之间传开了,大家都人心惶惶,这是关乎他们饭碗的问题,也就是生存问题,他们还要养家活口,每个月领工资寄钱回家。有人已经磨刀擦掌,准备随时跟昭阳工程队开打。
陆德阳告诉陈汉烈,常德搬运队在过去曾打过几次硬仗,都是一大把兄弟拿着砍刀和钢管与另一大把敌人对打的,这些仗都是逼不得已才打的,为的就是那一口饭碗。有不少兄弟为此留下刀疤,甚至留下个终身残疾的也有,真要弄出人命还未有。
这天,王啸林把陆德阳和陈汉烈叫来,一起商量紧急事情,另外还有在上次会上发言的老先生,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陈汉烈知道,他们都是常德搬运队的干部,领头人物,觉得自己被邀请来,实在是受宠若惊。
王啸林首先把陈汉烈介绍给另外的两位认识:“这是我们新来的小兄弟,叫陈汉烈,别看他这么年轻,是个武术高手,我看得出来的。并且为人正直,以后我们搬运队的未来,就需要这样的新血液---”
陈汉烈立刻谦恭地跟其它人打了招呼。并且也认识了另外的两个人,不如陈汉烈的意料,另一个老先生是副队长梁秋原,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是个抄写员,大家都叫他书记,平时在外面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但他却是搬运队中重要的骨干成员,叫张六学。
王啸林首先把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通,最后他不免满脸担忧的说:“这个赖勇非常的狠辣啊,昭阳工程队这几年发展得很快,吸收了很多无业青年加入,也吞并了另一个小工程队,他们的实力确实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就算全体兄弟拿着家伙跟他们硬碰,也是必输无疑,你们看,怎么办?”
这时梁秋原却说:“表面是这样,但他们也是虚张声势,对外面吹嘘他们有一千多兄弟,实质大部分都是小工,都不会打架的,真正能打架也就百来人,要真打,我们的兄弟实战经验也比他们丰富---还不一定输。”
王啸林说:“我也知道,赖勇很虚,他只是唬人的,但我觉得宁愿让他逞威风,看他什么时候被别的势力灭了,也不想跟他正面冲突,要知道,跟他们硬直的打一场,只会大家都会损伤惨重,如果能找到其它办法能跟他们和气解决,就最好不过,大家想一下吧,看有什么办法---”
陆德阳听了王啸林的话后,便说:“我看,这事情还是报警解决,只要有警察帮助我们,这事情不难处理。”
王啸林和其他人听后,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