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
闫若麟到达闫家大院。
刚进大门就看见一个花甲老人拿着剪刀修剪灌木丛。
“福伯,都这么晚了还在干活,快回去休息吧。”
福伯原名叫做李正福,是闫其海的一个手下兼现在的管家,闫其海的得力助手,拥有不凡的实力,在辉腾市数一数二的一流武者,满目慈祥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凶狠的心。
“哦?”福伯闻声望去,看见了闫若麟。“少爷你回来了,老爷在等你。”
“那行,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闫若麟礼貌地说道。
福伯没怎么在意,就笑了笑说道:“我身体硬朗着呢!”
闫若麟走向闫其海住的房间,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闫若珊和闫其海在里面争吵。
“爸,你怎么能让他来管理呢!反正我不同意!”
从语气上听得出来闫若珊十分不解和恼火。
而她口中的“他”应该就是指自己。
闫若麟没有让思考打断自己继续听下去。
“给我个理由。”闫其海沉声道。
“您也不是不知道他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那成绩能拿上牌面展示吗?
再说了,您也知道他脑子上有缺陷,我怕这样容易误事。”
闫若麟在门外苦苦一笑,十分无奈。
这正是他的弱点。
他这段时间发病的周期越来越短,恐怕再过不久脑子就会萎缩了。
每次发病之前都要把经历过的事情用录音器录制起来,在配合上照片,音像来维持大概的记忆。
虽然他自己能够将发病时间给推算出来,但还是会有大部分记忆被流逝。而且就自己的推算来说,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明天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发病,再过一个星期就会成一个傻子。
“董事会那帮老家伙眼睛都精得很,要是拿不出点真本事,恐怕不行。”
“所以说,爸你还是省省心,自己把公司搞好吧。”
“我也想啊,以前闯荡的时候就已经落下隐疾,而如今又被重伤,恐怕也是时日无多。我要是再不选出一个继承者,这闫家可是要玩了。”
一想到在自己死后,闫家终会家道中落,被其他家族吞并,闫其海就不免有些怊怅若失。
听到这里,闫若麟有些黯然神伤。
原来自己是个呆子!
继承不了家业的呆子!
一个身体又缺陷的呆子!
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没用吗?!
难道自己真的除了帅就一无所有吗?!
不行,我不能做个肤浅的人!
我不能除了帅一无所有!
对!
我还有钱!
不对,钱不是我的!
我还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
闫若麟越想越纠结。
自己到底除了帅还有什么。
力量!
闫若麟的身体里面还有力量,它曾好几次帮助他脱离危险。
不过这层力量飘忽不定,时隐时现,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
闫若麟突然想起剑冢上那块奇怪的石碑,虽然石碑已经破碎,但他还是奇迹般地记住了。
闫若麟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把他记住的文字都抄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白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
这不看不得了,一看这些字都仿佛活了一般往闫若麟的脑袋里灌输。
别小看这短短的几句话,往他脑袋输送的却是成篇大论,短短一分钟下来就已经灌输了不下一万字,可这仅仅只是第一句。
无限的知识往他脑子上冒出,让他的脑门上全是冷汗,就连衣服都被浸湿,恐怕是一扭就能扭出一杯水。
闫若麟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要炸了,以他的脑容量根本不可能容下这些知识,全身的血管暴起,全身上下都红得发紫。
这可能是他的一个机缘。
也可能是一场死亡的痛苦。
闫若麟没多想,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这一倒下只会是死亡的拥抱。
就在他要支撑不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很多东西。
周围亮起白光,他看见一个男人在向他挥手,只是光芒万丈让他看不清他的脸。
转眼间,一个女人又挽着那个男人的手出现,头轻轻靠在男人的肩膀。
就这样,两人手牵着手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嘀嗒!嘀嗒!
热泪从闫若麟的眼角流出,绕着脸颊两边汇聚在下巴上滴在了地下。
这就是眼泪吗?
闫若麟接住了几滴眼泪。
这是在伤心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从未流过眼泪。
白芒消散。
红光乍现。
仿佛置身在修罗炼狱,黑暗,暴戾,欲望,沮丧,痛苦等情绪充斥着,让人生无可恋,陷入无限的惶恐。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操控,一直不停地前进,一直没有目的的前进
一直走,一直走……
一路上,无数的鬼魂飘过,个个面无表情,偶尔间还能听到惨叫声,这叫声属实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哪里?!!
闫若麟的内心一直叫喊着,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在内心不断咆哮发泄。
没有人能回答他,况且这里没有活人,有的只是大批大批的鬼魂,这些鬼魂大多木讷的前进,只要少部分在挣扎。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座桥上。
眼睛总算是获得了操控权,他不停地四处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血色和黑暗令人绝望。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桥下的血河中突然冒出两只手抓住了闫若麟的脚跟。
闫若麟没办法抬腿,只能任由手拉动他的脚。
不过,这只手也在挣扎,它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被使劲的往后拽。
它没有松开,反而越抓越紧,直到闫若麟的脚上留下来清晰的手爪印子。
闫若麟没有感觉到疼痛,他似乎被这个地方渲染了,麻木,对于痛苦的麻木,鬼魂的惨叫声在喧嚣着痛苦在一点点被闫若麟习惯。
闫若麟瞥见鬼手在半空中被撕扯断裂,留下半截血淋淋的手在脚跟旁边。
呕~
心里本想干呕出什么,奈何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现在只有眼睛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