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车,走上台阶,堂哥没有下车。
这间房子很奇怪,同侧有两扇门,中间间隔一堵墙。
“白林鸟!”堂哥远处叫唤,我回应了一声。
“拿着钥匙!”他把钥匙扔过来,我接不住,掉到疑似青菜田的地方,我真想抱怨他几句。
他接着又喊:“你去把门开开,我去把车停到安全的地方。”说着关上了汽车的门。
“我——不——会——开——”我大声叫喊,他跟聋了一样,此时只能听到汽车的启动声。
算了,启动就启动吧,我也不是愚蠢的人。我随即走到其中一扇门前,把钥匙插进孔里,锁应该有点生锈,转动废了我不少力气,一卡一卡的感觉。
寂静的长空充斥着引擎的喧嚣,非常刺耳,引擎的声音怎么这么大?我很疑惑。
“你干什么?赛车呢!”我大声叫喊。
“你要是不嫌保养车贵我还……”
我的话到这里被迫中止了。
车倏地冲了出去,速度迅速增加,车轮碾过低矮的灌木丛,折断的声音咯咯作响,车胎摩擦的声音尖啸着,我听到堂哥在嘶吼,我害怕地跑过去。
车头猛地蹭上一块石头,重心很快就剧烈动荡。车子侧翻了一定的角度,此时只有两个车轮还在极速转动,车子如刀片般俯冲进了草丛,碎石切割车壳发出剧烈的声响,车速已经超过了极限,颠簸,弹起,在地上弹起数次后,开始滚动,滚进了河里,下沉,连带起土层的下陷。
一切仿佛梦一般,我竟然在这种时候怔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仍脚步僵硬,尽力想迅速赶往却被碎石绊了一跤,锐石割破了我的膝盖,血流不止,伤口也许非常深,我根本没法管,近乎疯狂地向前冲去,我呼喊着救命,这片地方如同死寂一般,根本没有人烟,我当时应该哭了,拼命呼喊白沐鸟的名字,没有回应,当然不会有回应,我真傻,他明明在河里。我实在没见过如此场面,心态近乎崩溃。
一瘸一拐走到河边的时候,堂哥的车已经沉到底了,河岸不高,上面只有车后的杠子和玻璃碎渣。我不顾膝盖上的伤跳进了河里,我不会潜水,好在河也不深,我看到了堂哥的车,形变得非常厉害,我的膝盖剧痛,血不停飘出,布满红丝的河水里,我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堂哥不在里面,安全气囊全部弹出,车前窗户全碎。
我竟有一丝庆幸,白沐鸟也许没死,尽管这里的水已经布满红丝。我想堂哥也许没死我也希望他没死,至少他没有被卡住,尽管玻璃碎裂,但车顶并没有太大的形变,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消失,不可能是被水冲走,只有两种可能。
他逃出去了或是他根本不在车上。
我暂时离开水底,想到这里,我恢复了理智,自始至终我只听到堂哥的一次嘶吼,过程中没有任何紧急制动的迹象,首先这辆车是不可能自动以如此快的加速度俯冲出去的,堂哥的车也几乎不可能有如此故障。
只记得当时我的心中只有绝望,没有仔细观察。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恢复理智的,直觉告诉我,堂哥不太可能死。
但我仍止不住地抽泣,也许在这片区域,也许我是唯一一个人,因为发出如此大的声响,却连狗吠都听不到。
由于上学,我没有带手机,这导致我与世隔绝。
这里究竟是哪里?堂哥究竟隐瞒着什么?现在是想办法找人帮忙把河底的东西运上来,还是尽快逃出这块地方?
我回到门口,我惊讶地发现门已经打开了,门上的钥匙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