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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吃一颗初恋的糖

与张雅娜分手后的程东君来宋庄的次数越发频繁,时常抱着哒哒教他说话,偶尔会去小院的司岚因此对他十分反感,对新建筑的修葺也不在上心。

当程东君坐在李静茹旁边,看着李静茹抱着哒哒在二楼晒着太阳的时候,坐在院子凉亭下的司岚低声对我说道,“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为了初恋可以不顾一切?”幸好这道送命题与我并不相关,所以我大方的表示不知道,因为严正意义上来说,我的初恋就是司岚啊。

司岚看起来不太满意,继续说,“虽然我不太喜欢张雅娜,但君哥因为初恋把她甩了,特别是这个初恋还没离婚,这事儿真是和他的人设有些不符啊。”

我喝茶的时候偷偷瞥了一眼程东君和李静茹,内心笃定君哥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会这样选择的,所以对司岚解释,“君哥是个孤儿,从小得到的爱就非常少,所以格外珍惜李静茹吧。毕竟在他们人生最青春的时候,是彼此陪伴中度过的。可惜,爱情拼不过柴米油盐。”司岚扭过头看着我,“那你呢?你有没有格外珍惜的人?”

“我没有,人生生老病死不是你的珍惜就可以留住的,刨除这个层面,其余的都不重要的,如果我爱你,你又爱别人,我强迫你爱我更幸福,还是放你爱别人更幸福?我觉得我会放你去爱别人,至少有一个人是感到满足的。”司岚很不高兴的回我,“我就不是,我爱的人一定是爱我的,我才不要面对什么选择的问题呢。”

这段相对宁静的日子却没有坚持多久,忍了许久的尤明终于开始行动了。

入秋后,闷热并没有马上退去,反而炙烤的烈阳令绿叶也萎靡了下来。就在这令人昏睡的下午,一封律师函和一封信送到了李静茹的手中。

信上的大意是尤明以李静茹婚内出轨为由,要向李静茹提起离婚诉讼,并争夺儿子的抚养权,还附上了李静茹与程东君较亲密的几张照片。看到信的李静茹瘫坐在床上,她立马给程东君打了电话。

在两人的商量下,决定拿着尤明家暴的证据,当时程东君带李静茹去医院做的伤痕鉴定,请律师打这场官司。程东君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帮他们找到不错的律师。官员、商人、明星、医生、校长这些人物我真认识了不少,但律师还真寥寥无几,只认识一个打刑事案件比较有名的,所以我不得不求助于司岚。

当司岚得知程东君和李静茹要与尤明打官司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敷着面膜对我说,“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过我还有个姑姑,嫁人几年后心脏病发去世了吗?”我点点头,她继续道,“我那个小姑父就是尤明。”我感慨世界还真有点小的时候,司岚又说道:“尤明这人做事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会做的。我爷爷那时怀疑就是尤明做的手脚,第二天就派了在国内的亲信调查,但至今也没有发现证据,一切都是怀疑。不仅是这个,在没有了我家做靠山后,他依旧风生水起,听我姐说背后的新靠山是欧洲一个老牌家族,隐藏势力比我家大多了,所以我姐也不敢和他硬碰硬。我劝你和君哥说,把老婆孩子还给人家,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司岚眨眨眼,又补充了一句,“尤明这个白手套现在正被人戴着呢,君哥要是惹他不痛快了,戴手套的人随便发个威,到时别说他俩,连你和你父母都要被牵扯进去。牵扯到你,也会牵扯到我,我背后是我姐姐和我的家族,恐怕不用他们,我姐就出面把我们收拾了。”司岚做了一个恐吓的手势,又继续翻她的杂志了。

第二天,因为尤明已经知道李静茹住在小院里了,所以程东君就在我们小区以李静茹的名字租了一套房子,随后带着李静茹来到我这里商量下一步对策。之所以来我这里,我想因为他知道司岚在,尤明多少还有些顾及。

“醒尘,你和司岚门路广,希望你们推荐我们一个好律师。”程东君看着我说道,没等我说话,司岚就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道,“我以前和这个尤明打过交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尤明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劝你别和他硬来,请一个好律师,但不是为了和他打官司,而是为了好谈判,做着一切都要考虑给足他面子,也许他心情好能放过你们两个。”

“司岚妹妹,我知道他的势力很强,但我实在舍不得哒哒,毕竟是身上的一块骨肉,连着我的骨血的。”李静茹抹着眼泪说道。

“如果你舍不得儿子,就不要和他离婚呀,乖乖回去相夫教子不就好了?”司岚话音刚落,程东君就吼道,“你说什么!我是不会让静茹跟他回去的。”

司岚翻了一个白眼后就回生气的回了房间。我咽了一口口水,先对程东君说,“君哥,静茹,司岚算是局外人,和尤明还打过交道,所以看的更清楚。她说的也在理,尤明发了律师函,但还没提诉讼,他肯定也不想真打官司。毕竟是上市公司老总,也算是公众人物,离婚十有八九股票要跌,形象也会受损。可谈判的余地还是挺大的。”

程东君冷静了一些,如今他事业上的对手是尤明,爱情上的阻碍也是尤明,怒气大很正常,但如此不保留的发泄出来,让我觉得他并没有我曾经认为的那样强大。为了早点结束和他俩的对话,赶快去安慰司岚,我不由分说继续道,“我觉得静茹,你想好你的底线,尽快和尤明见一面,当面谈判为好。哒哒可以先在我和司岚这里,等你谈判结束在做安排。律师我也会帮你们找,做两手准备。”我还没说完,司岚就已经拎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因为我背对着她,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起身,程东君尴尬地向我使了个眼神。

我这才转过身去,看见了已经穿好鞋子的司岚,“哎~你去哪里?”还没等我赶过去,门就嗙的一声甩开了。毛毛大人随即跟了出去,傲娇地看了我一眼。我穿着拖鞋跟到了电梯间,“别生气,你别生气,君哥不是故意的。他俩遇到事儿了,性情肯定会烦躁啊。”平时缓慢的电梯,那天到的非常快。我挡住电梯,不让关门。而司岚站在里面恶狠狠的对我说,“你竟然还护着别人,把你的手拿开,不然我死给你看。”

我知道司岚脾气不好,激动的时候真容易做傻事,所以只好和她一起进了电梯。“别生气,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她又生气又委屈的看着我,“车钥匙给我,我要去我姐那里。”怎么劝说都不管用的情况下,我只好折回去拿了车钥匙,开车送她到司棋的那个四合院。看着她带着毛毛大人进了四合院,我没有立即回家,一直坐在车里,直到肚子饿的叫出声来,我看了看时间,觉得她可以消气的时候拨通了她的电话,无人接听。

晚上12点多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去敲门,老管家亲自来开的门,“哎呦我说莫爷,您怎么把我们二小姐给惹到了,这些年没见她发那么大的火呦。幸好今儿个大小姐不在,要不保不齐事儿弄更大。我也没权利放您进来,您呢也别为难我,您瞅着,那边胡同穿进去,第二个屋檐就是二小姐那屋子,您呐去那说话她能听见,要是她还不搭理您,我劝您就回吧。”说完,老管家就关上了大门。

我顺着他指的胡同找到了第二个屋子,就在外面喊道,“司岚,你吃饭了吗?生气归生气,别饿肚子,你吃饱了,可以打我,我不还手。”司岚没回应,但东侧的住家火了,“谁?大半夜吵吵,让不让人睡觉了?”毛毛大人也在里边兴风作浪,汪汪叫个不停。我本想爬墙进去,但无奈装了电网,只好退回车里。

程东君和李静茹各自给我打了几通电话,我都没接,这时实在没心情和他们多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庄瑾妍从一辆商务车走了下来,我差点儿把她忘了。

“瑾妍,瑾妍,”我下车叫她。她收回了刚要按门铃的手,看着我说,“怎么是你?你惹司岚不高兴了?”我点点头,“是啊,我能加个你的微信,请你进去看看情况,然后告诉我吗?”庄瑾妍笑了笑,加了我的微信后就进去了。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她才发来一条信息,“回去吧,这几天她都不会见你了。”看着手机,多少有些无奈,于是回复到,“我知道她生我的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有办法哄她开心吗?”又隔了一段时间,庄瑾妍回复了一条:“认识司岚这么久,没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还是等她消气再说吧。”

我坐在车里想,怎么说也是因为我认识的人惹她不高兴了,所以表示出诚意很重要,于是熄了火干脆睡在了车里。就这样等了两天,幸好远处的胡同有公共卫生间,我也可以在附近的饭店填饱肚子,一边等一边给司岚发微信道歉。

正当我以为司岚因为这件事情生几天气就会消的时候,没想到她发来一条信息,直接说要和我分手。我如电击般差点儿晕厥过去,两眼也顿时蹦出了好多星星,拿着手机不知该如何回复。

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热,坐在车里我也没有开空调,也没有开车窗,不知是心情原因还是不透气,胸腔格外憋闷。我想到遇车祸的那个瞬间,当我腾空的时候,过往的经历如走马灯一样清晰地展现。突然,我恢复了理智,这第二次的生命如此珍贵,我何必置自己于痛苦之中呢?我应当每天都为自己而活,想通了便开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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