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听说寿儿在城里开了一个商铺,他邀请我们过去看呢?”宫殿里,王后对着躺在自己腿上假寐的姬襄低声说道。
倏忽,姬襄睁开了眼睛,眼神锐利的看向王后,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夹杂着疑惑和惊讶。
他大声地质问,语气有些阴沉“什么?他一个世子做这么低贱的事情干什么,还是嫌弃我们曹国丢人丢的不够吗?”
自从归国之后,姬襄对于自己的失颜愈发的感受深刻,一国之君被俘虏到敌国,低声下气,走在哪里都感觉有人在指点自己,他真想他们都杀了,可是,他不能这样做,那些自诩忠心的臣子一个一个的劝他,这让他的心更加暴戾不堪。
作为一国的君主,他却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行事,这是何等的难堪。
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让这个国家情强大起来,当初被自己嘲笑的人现如今做了霸主,自己还得舔着脸向他卖笑,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耻辱,也是不得不受的屈辱。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紫青,抓着王后的手变得更紧,王后泪眼看着他,却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上一次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儿子能把众位大臣说的哑口无言,而且滔滔不绝的话语连他这个做父亲的听了都感到震撼,有些震惊自己的儿子何来的这样的本领。
但是更让他感到振奋的是,他看到了希望,兴许,天不绝他,让自己所受的屈辱被儿子给洗刷回来,姬襄这样想到。
可是,现在居然听到自己的儿子做那些卑贱之人做的事,这让他有一种破碎的感觉,也难怪他这样的愤怒。
“王上,您先消消气,相必寿儿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您想想,这些天来,他做的哪件事出格了或者做错了?只是有些方法出人意料而已,虽然不合常理,但是却往往给我们意料之外的惊喜。”
看着姬襄思索的表情,手自然地松开了,她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您看,像如户籍的登记可以更好地收拢和了解我们国家的状况,赋税的减轻虽然让国库略有不足,但是,却是让国家对您的意见消除了,军队的改革虽然还没有体现出来,但是,看着寇淮将军的兴奋劲头,想来不会太差。
还有最近传来的关于他在农业上的的示点田,都是颇有成效的,实在的改变了我们的国家,臣妾最近感到,似乎一切好像变得生机勃勃了。”
姬襄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他也感觉到了,那些臣子近来上书的频率也较以往少了不少。
王后察言观色,乘胜追击,极尽夸赞。
“百姓甚至还夸赞您的贤明,说您任用贤能,会带领我们的国家走向强大。您看,这些不都是咱们寿儿带来的么?
您或许不知道,都城内的商贩都比以往多了不少,这不更说明我们国家在往好的一方面走么?
还有其他的等等,都是对咱们国家的提升,这些无一不是说明了寿儿不会做那些无用的事情,想必这次也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王后说完,一脸紧张的看向姬襄,等待着他的决断。
“这么说来,的确是有些意思。”姬襄抚着胡须说道,此刻他的神情才算是平静了不少。
姬襄说完,幽静的宫殿里落针可闻。天已经接近黄昏,屋子里早已点上了明亮的灯光在忽明忽暗闪烁着。
“那好,明天我们就去看看这个逆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寡人倒要看看他如何给我解释。”
良久,姬襄悠悠的话语才传出来。
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还是准备赶快给曹云说一下,可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触了姬襄的逆鳞。
.......
王城脚下,就在都城边上,左边,一排排的古色古香的豪华宽大的庭院,各成气派,这里是几乎所有的曹国上层人士住得地方,但是,他们的封地却是不在这里,这里叫曲江津口,至于名字的由来几乎不可考察,这里也不做过多的赘述。
这里的房子都是按最大的规格来的,至于是否逾越,也没有人敢提这个问题,。
最中间的一间别院里一个老人坐在石椅上,看着跪在身前的儿子,良久没有说话。
如果曹云在这里的话,或许就会认识,这正是当初坐在大殿上一直没有发声的司徒安南。
忽然,老人站起身来,咧了咧嘴角说到:“去吧,反正也成这样了,它还能坏到哪里去,最多不过...”
老人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男子低着头,没有看见老人嘴角的苦涩和不甘。
等老人走后,他才抬起头来,看着父亲弯着的背影,他似乎感觉无尽的萧瑟。那个老人再没有了往日的强健,那个须发皆白却仍能支撑着国家不乱的老人,那个在危难之间仍旧安抚众人的老人,仿佛一日之间倒了下去。
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可是他也没有去打扰父亲,只是感觉,自己以后可能在不会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前了。
他站起身来高声回答了一声“诺”,便退了下去。
却是没有听到屋子里传来的那一声悠悠长叹,老人在屋子里良久无声,他亲身去查看了曹国现状,才知道曹国此时的情况成了何种状态,人民么?他有些讽刺的笑了。
笑的很是伤心,夹杂着眼泪,那泪水在他充满沟壑的脸上不平稳的流到下巴,直至落到地上老人都没有去擦。
老人双目无神,静止成了一尊雕像。
......
同样的还在紧邻着的另一边司马寇淮,正挥舞着长剑,在空地上练着,长长的剑被他拿着挥舞,看起来像是女子防身的小巧利器,精致灵活。
“将军大人,有是世子府上的人传来消息,让我们明日去赴宴”
“好啊,我正想去看看他呢,这段时间全国上下被他搞的是风声水起,连我们都一干老臣都当了他的手下,不过,这打手当的我甘心呢。”
曹云献上的计策让他也眼前一亮,但是最让他兴奋的还是对于军队的改革和训练方法,虽然曹云教的只是一些基本的操练方法和意图目的,但这却是他们学都学不到的东西,弥足珍贵。
但是,关于骑兵的建设和训练,曹云是谁都没有告诉,这毕竟关乎他的大计,在训练之初便定下的目标。
“是世子殿下新开的一家商铺和酒楼。”仆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完,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家的脾气暴躁的将军。
就连他也知道商贾之类的是最让人看不起的,他们鄙夷他们的狡诈和阿臾,一点都没有君子该有的气质和气节。
他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等待着准备承受怒火,可是许久都没有东西砸在他的脸上或者踹在他身上,这让他有些疑惑,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寇怀脸上的思索之意。
“这小子,又有什么新点子想出来了,不管了,总之,不可能是坏的就对了。”武人的豪迈在这一刻爆发了,一旦信任,便是无条件的服从或者执行。
如果让曹云知道,或许也会为了这幅这样一个人,有哭笑不得的感动吧。
最后,仆人还是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为什么避过了一场挨打,这让他有些惶恐不安。对于命运的不安让他止不住的臆想。
类似于这两家的情况还在曲江津口发生着,持续不休。他们都在为明天的一场宴会做准备,颇有些万众瞩目的感觉,而这些曹云还都不知道。
然而,在远离都城的一条小巷里,一家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小院里,却远远没有那么和谐和兴奋。
一场听起来有些别样的谈话正在进行。
“打探好了么?”
“打探好了,就是明天,那个世子会在那里举行宴会,到时候几乎曹国所有贵族都会到场,那个人也可能会到场。”
“那好,明天召集兄弟们,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动手。”
“只杀一个么?”
“顺便把那个小的也顺带了,算是赠送他们的。”
“老大,要不趁乱起,我们多杀几个,那个人不是说了,除却那个老的,其余的也给算钱吗?”
良久无言,过了一会才有声音幽幽传出来。
“那你去杀吧,留在那里一个一个把他们都杀光了,等着去领钱吧。”
又是一阵沉默。
忽然,咚的一声响传来,声音这才响起。
“老大,我错了,是我贪心了。”
“你要记得,干我们这行,贪心最是要不得的,否则,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是,我明白了。”
这之后,屋子里得声音再没有传来,从外面看去,这里还是那么的平静。
夜风刮过绿苔,吹起了一阵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