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吃了一惊，没有人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们还真是不吸取教训呢。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谈论这么敏感的问题。得亏是我，如果是沈中，只怕又是一片轰动的桃色新闻。”尚雨晴说着，私下里指了指，说，“大家都走了，我看你们三个还在，就过来看看。”
果然，餐厅里真的没有多少人了。
四个人走在甲板上，顾凛辰和尚雨晴还是保持着别人眼中的情侣模样。刚才尚雨晴背诵的张爱玲的话，竟然有点儿应景。
“难道真的是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吗？”乔翘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
林晚菲摇摇头，说：“虽然林琳是我妈，但是我倒是觉得，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她自己作的。虽然她一直说当初爱上欧昊问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又家室。可是后来知道了，却离不开了。她千百及的怀上欧昊问的孩子，用最愚蠢的方法想要留住这个男人。接过只换来了一栋房子，一个私生女。”
“可是欧昊问爱上过她也是事实啊？”乔翘说。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林晚菲没有回答，只是说出一句诗。
乔翘没想到林晚菲竟然还能如此文绉绉的，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林晚菲神态平常，她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回到十一楼，只剩下顾凛辰和林晚菲两个人。站在阳台上，顾凛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
“你不觉得我和尚雨晴，就是红玫瑰与白玫瑰吗？”林晚菲没有回头，她抛出一个问题。
顾凛辰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个问题，从刚才就在你这个小脑袋瓜儿里不停的转吧。”顾凛辰用手指，敲了敲林晚菲的脑袋。
林晚菲低了低头，笑了笑说：“自古美人如名将，哪有人间不白头啊？”
“想不到你还会改打油诗。”顾凛辰有些意外，以前认识的林晚菲，什么时候也文绉绉的了？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林琳养了我十八年。教了我十八年。除了跳舞，还有一堆烦人的东西。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七天学会所有礼仪呢？”林晚菲得意的转过身，收割着顾凛辰惊讶的反应，“难道你真的以为，只是乔老师化腐朽为神奇吗？”
“我好像捡到宝了。”顾凛辰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子，笑着说。
“我是宝，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林晚菲看着他，说，“我究竟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呢？”
顾凛辰被她的执着打败了，说：“我是色盲。”
林晚菲被他打败了，她附在他的肩头笑起来。顾凛辰抱着她，看着大海，时间如果定格，也是蛮幸福的。
“顾凛辰，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从来不喊林琳妈妈？”起风了，顾凛辰拉着林晚菲回到房间里。关上阳台的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
“因为你怕她？”顾凛辰想到林晚菲在疗养院对林琳的态度，猜测到。
“怕她是后来的事儿。我爱她。她像个幼稚的小女孩儿，都已经是个十多岁女孩儿的妈妈了，还觉得自己是一个浸泡在爱情里的小女孩儿。她不让我喊她妈妈，从小只让我喊她的名字。她说要和我做一对儿姐妹花。”美好的回忆总是能够让人会心一笑，林晚菲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多年前某个午后，母女俩一边压腿，一边说着悄悄话……
顾凛辰不忍心打破林晚菲的回忆，她此时的样子，是他自从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的。恬静美好。
“其实林琳知道，她的幻想其实在她放弃一切跟欧昊问回到内地以后就破灭了。她被他养在外面，之前的热闹的光环全部灭掉，她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而欧昊问当时虽然事业扶摇直上，但是在那个名人怕绯闻的你那带，他不敢和家里的那个女人离婚。而那个女人很快就知道了林琳的存在。所以，她们摊牌了。她默许了林琳的情人身份，可是欧昊问却开始对她冷淡了。为什么，我至今都不明白。也许因为她的妻子，通过试管婴儿，拼了命给他生了个儿子吧。”林晚菲脸上的神色黯淡下来。
“如果因为那样的话，莫妮卡是怎么趁虚而入的呢？”顾凛辰否定了林晚菲的猜测。
林晚菲说：“莫妮卡不过是他刺激林琳的一个工具罢了。这事儿我是听后来林琳发疯的时候说的。她从来不让他们的纠纷波及到我。她一直保护着我，不让我过早地看到成人社会的丑恶。”
“所以，你真的很厉害，十八岁那年的意外，完全就是所有丑恶的海啸，一下子铺天盖地，你是怎么熬过来的？”顾凛辰不由得佩服起怀中这个瘦弱的女人，
“再好的保护也不是真空的。我什么都知道。我们两个互相隐瞒着，直到我们共同编制的童话城堡一夜坍塌。”林晚菲轻描淡写，“知道为啥我一直说我是扫把星吗？是欧昊问的原配夫人指着我鼻子给我下的定义。因为我的存在，几次被狗仔拍到，就好像这次一样，每次都险些曝光，每次都是他们动用一切手段，把事情抹平。”
“林琳不知道吗？”顾凛辰眼前出现林晚菲资料里那张照片，她笑的如此阳光，真的看不出，她承受了什么。
“她应该知道吧。毕竟后来证明，放料的人里，有她。”林晚菲长出一口气，“当时莫妮卡出现了。二十几年的封闭生活，让她和莫妮卡抗衡，明显处于下风了。她哪里知道，欧昊问只是借着莫妮卡击碎她的幻想。于是她破釜沉舟了，主动联系了媒体。却被欧昊问的妻子及时发现。欧昊问应该也是那个时候，对她起了杀心。”
顾凛辰感觉不寒而栗。他看着林晚菲，这些对于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间寻常的事儿。她却说得如此平静。可见，这些是她成长中多么常见的事情。
“我觉得你应该忘记过去。”顾凛辰给林晚菲倒了杯水，说。
“我不是机器人，记忆无法一键消除。”林晚菲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不过今天，我已经给你彻底坦白了。顾凛辰，答应我，如果哪天你觉得我成了饭黏子和蚊子血，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我会自己离开。不要让我变成林琳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