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疗养院出来，顾凛辰让司机开自己的车先离开了。他做在洛奇的车里，沉淀着情绪。
洛奇坐在前面，不时的透过镜子观察他的表情。
突然，他睁开眼睛，正好与洛奇的眼睛在镜子里相遇。苦笑。
“查到了什么？”顾凛辰问。
洛奇摇摇头，说：“这里的保密工作做的真不错。我一直关注着这里，却是什么也问不到。”
“那个医生呢？”顾凛辰想到刚才他和林晚菲在一起的样子，他心中有些不平。
“那个医生姓何。这家疗养院的院长是他父亲。这是个家族的疗养院。这也是为什么保密工作很好。很多名人选择这里。”说到这里，洛奇有一个想法，“难道林小姐看的那个病人是个名人？所以才会这么神秘？”
“你去L市，也没有查出她的过去吗？”
“没有。她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洛奇为难的说。
“太奇怪了。”顾凛辰沉思片刻，说，“威尔说她的舞蹈基础很好，应该不是普通的培训班学出来的。”
“明白了，我去查一下住在L市的舞蹈家。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在此之前，洛奇从来没让顾凛辰失望过。不过他犹疑片刻提醒说，“顾总，你是不是对她太上心了啊？”
顾凛辰没有说什么。
洛奇叹了口气，说：“我们去哪儿？”
“在这里等着吧。这里晚了不好打车。”
在何医生的陪同下，林晚菲回到病房门口，可是却还是拒绝进去，和林琳见面。
“林小姐，你真决定不进去吗？恕我直言，依现在的情况看，这可能是最后一面啊。”何医生语重心长的劝她。
林晚菲摇摇头，说：“何医生，谢谢你。我真的不敢面对她。”
何医生叹了口气，说：“那你跟我去办公室吧。院长在等你。”
办公室里，何院长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云。
“要下雨了。”院长看着进来的两人，说。
林晚菲疲惫的和院长打了个招呼，走到沙发上坐下。
何医生跟何院长低语几句，院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晚菲。对何医生说：“岷山，你去给林琳准备些药剂吧。一下雨，她身上的痛，一定更厉害了。”
何医生点点头，走了出去。
“谢谢院长。”林晚菲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老院长，淡淡的一笑。
“应该的。这么多年了，苦了你了。”
人在痛苦的时候，最听不得安慰的话。此话入耳，林晚菲豆大的泪珠又掉了下来。
院长不劝她，由着她哭。直到她哭不出来了。
“我与林琳是多年的好友，这些都是应该的。”院长拍拍林晚菲的肩膀，说，“道谢的话，孩子你不用给我说。我听岷山说，你还是不肯见她？”
“我刚才看到她了，只一眼，我觉得我承受不了。她恨我，她既是疯了，她也记得恨我。我害怕她那双怨恨的眼睛。”林晚菲虚弱的说。
“可是这不能怨你啊。”何院长叹了口气，说，“当年你要是不同意，她哪里有钱治疗呢？”
“您认识她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她的为人吗？她就是死，也不愿意接受那个人的施舍。可是我却背着她签了合同拿了钱。她觉得我背叛她，也是应该的。”
何院长看着林晚菲，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到她手里。
林晚菲不解的看着他。
何院长解释说：“这时这些年你打给疗养院的钱，我一分没动，都在这里。孩子，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应该你来承担。林琳日子不久了，拿着这些钱离开吧。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不！”林晚菲把卡放在桌子上，说，“何叔叔，这钱我不能要。”
“孩子，你承受了太多了，既然你还叫我一声何叔叔，你就收下。当年我不知道你们的遭遇，如果知道，你不用和那个人交易，我早就去接你们了。”何院长悔恨的说，“当年我和那个人一起追求你妈妈，我没福气，错过了。接过这一错，毁了她一辈子，不能再毁了你。”
“可是，何叔叔……”
“别说了，孩子。”何院长郑重的把卡交给林晚菲，说，“里面还有三十万是那个人当初垫付的入院手续费。”
林晚菲看着何院长眼睛有些发红，执拗不过，只得把卡收了。
这时，何岷山回来了，说：“林琳情况稳定，睡着了。我们会安排人24小时照顾，林小姐放心。”
林晚菲轻声说了句：“谢谢。”
何院长说：“天完了，岷山，你送她回去吧。”
看着两个人离开，何院长拿起手机。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热情的声音。
何院长没有寒暄，冷冷的开口，说：“林琳日子不多了，你要不要见她最后一面？”
对方楞了一下，半天，说：“不用了。”
林晚菲坐在何岷山的车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林琳病房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何岷山发动车子，没有多说一句话。
车子缓缓的开出疗养院大门。顾凛辰一眼就看到了车里的林晚菲。
他一下子从车里跳了出来，洛奇被他下了一跳。抬起头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洛奇叹了口气。
拦下何岷山的车，顾凛辰冷着脸走到车旁。车门锁着，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林晚菲。两人隔着车窗，林晚菲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在。
何岷山看着林晚菲，他心中了然，打开车门锁，为林晚菲按开安全带。
顾凛辰不由分手，拉开车门，把林晚菲从车里拉了出来。看也不看何岷山，顾凛辰拉着林晚菲朝洛奇的车子走去，一把把她推进车里。自己做进去，关上车门。
何岷山走过来，敲了敲顾凛辰的车窗，顾凛辰降下来一条缝儿，目光寒冷的看着他。何岷山只是友善的微笑。
“好好照顾她。她今天太累了。”
顾凛辰看着他，眼神缓和一些，但是语气依然强硬，说：“我会的。不牢你费心。”
“好，那再见。菲菲，你保重。有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何岷山又对顾凛辰笑了笑，朝自己的车走去。
“顾总，去哪儿？”洛奇问。
顾凛辰看了一眼林晚菲，她的眼睛肿的像核桃，脸色极差。他压住心里的疑问和烦躁，说：“去山庄。让老罗准备些吃的。”
洛奇收到，按下车里的隔离玻璃，给两人一个独立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