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这东西，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顾凛辰明明穿着一身林晚菲昨天晚上偷偷溜出跑到夜市给他淘的地摊儿货，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还是百分之百。林晚菲囧这脸，坐在肯德基的角落里，看着端着薯条汉堡过来的顾凛辰，周围的花痴眼神都快给他笼罩上一圈光环了。
“怎么了？”顾凛辰坐下，看着林晚菲问。
“没事儿。”林晚菲叼着一根薯条，瞪着那些花痴，“我想给你弄一套木乃伊的衣服。”
顾凛辰无辜的想要顺着她的眼神转头，接过被林晚菲粗暴的把脑袋搬了回来。
哭笑不得。他在L市只能呆三天。昨天晚上，林晚菲突然感慨，从认识到现在都已经一半儿进了他家户口本儿了，他竟然还一次没有履行过一个男朋友应该尽的义务，陪她逛个街。他但是只是当她随便发发牢骚。
“一会儿去哪儿？”为了把林晚菲从全城戒备的状态里拉回来，顾凛辰问。
“去给宝宝买衣服。”林晚菲说。
“这种地方？”顾凛辰有些犹豫。这里是L市最有名的大市场，到处都是几十块钱一件儿的批发货。
林晚菲点点头，义正言辞道：“别瞧不起劳动人民的智慧。”
顾凛辰宠溺的揉乱她的头发，点点头，说：“都听老婆的。”
林晚菲瞥了一眼周围的花痴，好像听到了一地心碎的声音。
吃着顾凛辰递过来的薯条，林晚菲心里说不尽的幸福。挽着他的胳膊，两人走到街上，阳光底下的幸福，真的好难得。
林晚菲熟门熟路的穿梭在各个小店和摊位之间，没一会儿，顾凛辰手上已经拎满了袋子。
“你不是已经五六年没有回来过了吗？”顾凛辰怀疑的看着林晚菲，她就像逛自家花园一样，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的样子。
林晚菲笑着说：“只能说这里保持的太好了。这些年都没变过样子。”
起初，顾凛辰还有些担心，他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是过高的曝光率，他在S市出个门也是会有一票人认出来的。可是当在这里逛了两个小时以后，他的所有顾虑都没有了。
林晚菲嘲笑他，说：“这里的人都是底层的。你们那些高大上的生活，跟他们没关系。大家每天忙忙碌碌的，谁去关心你们天上的生活。”
“那你是天上的还是地上的？”顾凛辰问。
“我是飞到天上的麻雀。归根到底，还是地上的物种。”林晚菲认真的回答。
走到一个摊位前，林晚菲楞了一下，她犹犹豫豫的走了进去，顾凛辰跟在后面。见她站在一个老头身后，有些激动。
“大爷，你还认识我不？”林晚菲突然问。
老头儿吓了一跳，转过身，皱着眉看了半天，突然一脸兴奋和不可思议，说：“这不是林丫头吗？有年头儿没见过你啦！”
“是啊是啊。我一直在外地，刚回来。没想到，您这摊儿还在啊！”林晚菲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嗨，这丫头，还这么不会聊天儿。”老头儿笑着说，“你现在是大舞蹈家了吧！咋还来这儿买东西？”
“什么舞蹈家啊。我现在是家庭主妇。这是我老公。”说着，林晚菲拉着顾凛辰，在老头面前炫耀。
顾凛辰沉醉在她那句“这是我老公”里，那么自然，那么让人舒服。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凛辰，惊叹的说：“这小伙子精神啊。丫头，你命好啊。不过如果你老师知道你这么早就嫁了，可能会伤心啊。”
林晚菲叹了口气，眼睛看向别处，老头也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忙打哈哈说：“你是以后长住了还是偶尔回来逛逛？”
“没准儿呢。不过大爷，你还该我一条彩带呢。你说如果我赢了，你就送我的。”林晚菲像个孩子似的说。
“行行行，那场比赛我知道，你第一名。那时候你也没来给我要啊。”老头说着，伸手从一旁拿出一条彩色的带子，递给林晚菲。
林晚菲笑的特别甜，毫不客气的把带子递给顾凛辰。
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林晚菲才连跟老头告别，和顾凛辰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顾凛辰看着笑的花儿似的林晚菲，说：“这是你原来总是光顾的地方？”
林晚菲点点头，说：“我跳舞穿的鞋子特别挑，只有老头儿这儿的鞋子我穿的合适。从小到大的舞鞋，都是他这儿的。老头儿那时候还挺年轻，头发比现在茂密多了。长得也特帅。那时候我还想给他和我老是牵过红线呢。”
说起老师，林晚菲一脸说不上来的惆怅。
“我老师是个被埋没的舞蹈家。她这辈子都没正式的上过舞台。我是她的骄傲，她一直对我寄予厚望。比林琳有过之无不及。”
顾凛辰想起来了，之前调查过的，可是那个老师几年前去世的时候，不过三十岁左右啊。
他问出心里疑惑，林晚菲哈哈笑起来，说：“我有两个老师，车祸去世的，是我的第二个老师，第一个老师的学生。我第一个老师姓孟。她去世的时候，四十岁，骨癌。”
顾凛辰微微诧异，不过林晚菲倒是很快从怀缅的状态里调整了过来。她看着顾凛辰，说：“如果我这辈子还有希望进到威尔舞蹈学院，我一定把孟老师交给我的那段舞公开演出。”
顾凛辰把她搂在怀里。
打车回到住处。林晚菲踢掉鞋子，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顾凛辰把东西堆在她身边，方便她一件一件的检查。自己坐在旁边，抬起林晚菲的腿，给她按摩着小腿。
“明天你就要走了？”林晚菲突然问。
顾凛辰“嗯”了一声。这个话题，他们两个一直在回避。
林晚菲从包里掏出刚才两个人在一家路边老式照相馆儿拍的照片儿，扔给他，说：“你既然有本事自己把结婚证领了，你给我想办法，把照片儿换了去。那个什么呀，虽然毫无PS痕迹，但是一代儿幸福感都没有。”
顾凛辰点点头，说：“好的，遵命。”
林晚菲收回腿，扑进顾凛辰怀里，说：“明天走之前，跟我去个地方吧。我想带你去给老师看看。然后告诉她们，我准备去考威尔学院。”
顾凛辰点点头，说：“那我现在就给你安排语言学习。”
林晚菲昨天抗议了一夜，看样子没什么效果。她还想争取一下，顾凛辰却郑重的看着她，说：“在国外语言不通很麻烦，让我放心，好吗？”
林晚菲感受到他的担心，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放心啦，我这么聪明。乔翘说我怀孕之后智商暴增。”
林晚菲的认真脸，总是让顾凛辰毫无招架之力。他紧紧地抱着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相时间就此停止。
“尚雨晴昨天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真的准备何叔叔的疗养院收购下来吗？”林晚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昨天午后尚雨晴的电话。她不是故意听的，只是顾凛辰没有回避她。而尚雨晴提到了何院长和疗养院。
顾凛辰摇摇头，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收购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林晚菲不明白。
“这只是我和欧冠杰用的一个手段。疗养院还会继续的开，不过位置改了。尚雨晴买下来的，也过不是一片房子。”顾凛辰回答。
“那你们图个什么啊？折腾？”林晚菲看不透。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放心，我拉着欧氏不会进行任何的冒险。不过是配合我一下。别忘了，我还得回家见老丈人呢。”
林晚菲笑了，她觉得虽然他们婚后相处只有这短短的一天半，可是却像极了一对儿老夫老妻。这种家庭的温馨，真是太好了。
电话响起，顾凛辰接起来，是顾凛杰。
“尚雨晴来了。你……”顾凛杰的声音传进林晚菲耳朵里。林晚菲默默的离开顾凛辰的怀抱，坐在一边，整理起刚刚铺了一沙发的衣服。
“就说我在和欧总在会所谈生意。”
“什么会所啊？”顾凛杰脑子短路。
顾凛辰没好气儿的说：“让她自己想去。”
“真烦人。”林晚菲抱怨，“咱们两个之间夹着个尚雨晴，咱们两个名正言顺的夫妻，竟然跟偷情似的。”
“怎么？后悔啦？”顾凛辰挑眉，坐过去，和她一起收拾衣服。
“后悔不至于。就是癞蛤蟆跳过来，不吓人，她各应人。你说尚雨晴到底图个什么啊？当初对乔翘他也是这样，损人不利己。”林晚菲每次想起她对乔翘做的事儿，总是一阵寒接着一阵寒。
“我觉得她是个疯子。她做的事情，好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得到她想要得到的。可是却从来不去考虑价值。”顾凛辰把林晚菲叠好的衣服收进刚才买的一个箱子里。
林晚菲怅然的看着这一切，突然感觉不真实起来。刚刚的幸福就像梦，睁开眼睛，又要面对无奈的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