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405500000016

第16章 短篇选(中)(5)

XX的边街位置在X城XX市的北方,去本市新近开辟的第四号大柏油路约一里又三分之一,去老城墙不到半里,XX的地方因为年来外国商人资本的流入,市面的发展有出人意外的速度,商埠因为扩张渐渐有由南向北移去的样子,所以边街附近那几条街,情形也就成天不同。但边街因太同本地人名为“白墙的花园”那个专为关闭下贱的非法的人类牢狱接近,所以商埠的发展,到了某某街以后,就转而移向东方走去。因为东方多空地,离开牢狱较远,那地方原是许多很卑湿的地方,平时住下无数卑贱的为天所弃的人畜。到后这地方都被官家把地圈定,按亩卖给了当地财主团,各处皆分段插了标识,过不久,就有人从大河运了无数泥沙同笨重石头,预备填平了这些地方,又过一些日子,即在那些地方建筑了无数房子了。至于原来住东城卑湿地面草蓬里的人呢,除了少数年富力强合于工作的,留下来充当小工外,其余老幼男女,自然就到了全被驱逐赶走的时候了。他们有的向更东一方挪移。有些便移过了比较可以方便一点的北区,过着谁也想象不到的日子。北区因为这些分子的搀入,自然也仿佛热闹了,乱糟糟的,各处空地都搭了篷子,各处破庙里都填满了人,各处当街的灶头,屠桌上,铺柜上,一到了夜里,都有许多无处可栖身的人,争先占据一片地方,裹在破絮里,蜷伏成一团,闭了两只失神憔悴的眼睛,度过一个遥遥的寒夜。

这里虽同XX市是一片土地,却因为各样原因,仿佛被弃样子,独立的成为一区。许多住过XX市南区及新辟地段住宅区的人,若非特别事情到过这里,仿佛就不会相信X城还有这样一些地方。

九月来,在这些仿照地狱铺排的区域里,一阵干燥,一阵淫雨,便照例不知从何处而来一个流行传染病,许多人家小孩子皆害着天花。这病如一阵风,向各处人家稠密的方面卷去,每一家有小孩子的,皆不免有一个患者,各处都可看到一些人用红纸遮盖着头部,各处都看到肿胀发紫的脸儿,各处都看到小小的棺木。百善堂的小棺木,到后来被这个区域贫人也领用完了。直到善堂棺木完后,天花还不曾停止它的流行,街头成天有人用小篮儿或破席,包裹了小小的尸身向市外送去。每天早上,公厕所或那种较空阔地方,或人家铺柜门前,总可以发现那种死去不久,全身发胀崩裂,失去了原来人形,不知为谁弃下的小小尸骸。

地方聪明的当局,关于这类下贱龌浊病症的救济事情,除了接受一个明事绅董的提议,把边街尽头,通过市区繁盛区的街口,各站了一些巡警,禁止抱了小孩出街以外,就什么也不曾做。照习惯边街有善堂的公医院,同善堂的施药施棺木处,一切救济就都是这个善堂。但棺木到某一时也没有了。同时这上帝用污秽来扫灭一切污秽的怪病,却从小孩转到了大人方面。一切人都只盼望刮风,因为按照一种无知的传说,这种从地狱带来的病,医药也只能救济那些不该死的人,但若刮了一阵风,那些散播天花小鬼,是可以为一阵大风而刮去,终于渐渐平复的。

这收拾一切的风,应当在什么时候才来?上帝在这里是不存在的,这地方既然为天所弃,风应当从那儿吹来?自然的,大家都盼望着这奇怪的风,可是多数人在希望中都就先死去了。天气近了深秋,节季已不同了,落了好多天小雨,气候改变了一些,这传染病势力好像也稍稍小了一些。

那个用报纸作帽,在人家屋檐下走着的妇人,这时已走过了名为小街的一个地方,进了一个低低的用一些破旧洋磁脸盆,无用的木片,一些断砖,以及许多想象不到的废物,拌成屋顶的小屋子里。一进去时,因为里边暗了一点,踹了一脚水,吓了一跳,就嘶声叫唤着睡在床上的病人。

“四容,四容,怎么屋里水都满了,你不知道吗?”

卧倒也算是床的一块旧旧的不知从何处抬来的门匾上的病人,正在发热口渴,这时知道家中人已回来了,十分快乐,就从那个脏絮的一头,发出低弱的回声。“娘,你回来了,给我水喝!”孩子声音那么低弱,摇动着妇人的感情,妇人把下唇咬着,抑制着自己。

但妇人似乎生了一点气,站到门口:“你喝多少水呀!我问你,我们屋子里全是水了,你不知道吗?”

“我听后面有人嚷闹,说大通公司挖沟放了水,我听他们骂人,可不知是谁骂人。”

妇人不理病人,匆匆走到屋后去了,到了后面,便眼见有许多人正在用家伙就地挖泥壅堤,因为附近过分低了一点,连日雨水已汇积成小湖,尽有灌到这些小小屋子里的趋势,但今天却为了在附近的工厂里放出积水,那些水都流向这个低处来,所以许多人家即刻都进水了。

这时许多人皆在合作情形下,用一些家伙从水里挖起泥来就地堆成小堤,一些从天花中逃出生命的孩子,疾病同饥饿折磨到他们的顽健,皆痴痴的站在高处,看他们家里人作事。

妇人向着一个脸上痘瘢还未脱尽正在那里掘沟的男子,她喊他的名字作祖贵,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男子正为了这事有点生气,说:“怎么一回事,只有天晓得,我们房屋明天会都在水里!”

妇人说:“你家也进水了吗?”

男子说:“可以网鱼了!”

妇人说:“别的方法都没有了吗?”

那男子就笑了。“什么方法?”那时正把一铲泥撬起向小堤上抛去,“就是这个,劳动神圣。”

另外远一点一个妇人站在水边发愁,就告四容母亲说:“有人已经告局里去了!”那妇人意思,实以为局里必是很公道的,即刻就有办法的。

“告局里,他们就正想借这件事赶我们!”那男子一面说,一面走过去,把手中的一把铲子向水中捞着一个竹筒。“局里人都是强盗!他们只会骗我们骂我们,诬赖我们,他们只差一件事还不曾做到,就是放火烧我们的房子。”

有人就说:“莫乱说!”

那有痘瘢的祖贵说:“区长若肯说真话,他会详详细细告你一切!”

妇人说:“区长说他捐薪水发棉衣,一到十月就要办这件事!”

“谁得他的棉衣?每个区长都这样说一次,还有更好听更聪明的话!他那么说了,下一次又好派人来排家敛钱,要我们送他的匾。上次为区长登报,出两百钱,张家小九子告我们说,报上还看到我的名字,鬼晓得,名字上了报有什么好处,算什么事!”

另外一个正在搬取泥土,阻拦到他自己屋旁的老年人,搭着嘴说:“为什么没有好处,我出一百钱,我就无名字!许多人出一百钱都无名字!”

那祖贵望老年人露出怜悯的微笑:“你要报上有名字吗?花园里每次砍一个人,就有一个名字在报上……”

妇人喊那个站在水边发愁的女人,问:“是谁去告局里?”那女人说:“帮人写信的张师爷,他说,他去局里报告,要局里派人来看看。他做事是特别热心的。”

那挖泥土脸有痘瘢的男子就说:“他去报告,一面报告这件事,一面就去陪巡长烧烟,讨烟灰吃。”

那发愁的妇人因为不大同意这句话,就分辩说:“什么烧烟?张师爷是好人!他帮你们写信,要过谁一个钱没有?他那兄弟死了,自己背过XX去,回来时眼泪未干,什么人说,张师爷,做好事,给我写个禀帖,他就不好意思拒绝别人这样的请求!”

祖贵说:“那有什么用处?谁不承认他是好人?可是人好有什么用处?况且他帮你做点事,自己并不忘记他自己的身分。他同谁都说他是一个上士,是个军籍中人,现在命运不好,被革命的把地位革掉了。他到这里就因为他觉得比你们高贵,比你们身分高一层,可怜你们,处处帮你们的忙。他同你们借钱,借一个就还一个。可是一发瘾了,这条曲蟮,除了到巡长处讨烟灰吃以外,就没有什么去处!”

“可是巡长看得起他,局里人全看得起他!”

“你说巡长送他的烟灰是不是?”

“他是读书人。”

“他是读书人?丢读书人的丑!”这男子复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他算不得读书人!读书人都无耻,我看不起读书人全体。因为他们认得几个字,就想得出许多方法欺侮我们,迫害我们,哄我们,骗我们。我恨他们……”

那发愁女人心想:“你跟谁学来的这些空话?”忙把手指塞到耳朵,把头乱摇,因为听到的话好像很不近情,且很危险。她明白祖贵一说到这些时就有许多话,一时不能停止,谁也管不了他,她于是望望天气,天空中的小雨还在落,她似乎重新记起了自己应发愁的事情,觉得到此辩嘴无意思了,就拉了一下披在肩上的一片旧麻布,跳过了一道小沟,钻进自己那小屋子里去了。

这时远远的,正有一个妇人在屋里悠悠的哭着,一定的,什么充满了水的小屋里,一个下贱的生命又断气了。在水边的一些人,即刻就知道了是谁家的孩子去了世,因为这些人,平常时节决不会有什么烟子从屋中出来,家中有了病人,即或如何穷,平时没有饭吃,也照习气得预备一点落气纸钱,到什么时节病人落气时,就在床边焚烧起来,小小的屋子自然即刻满了青烟,这烟与妇人哭声便一同溢出门外,一些好事的或平常相熟的人,就都走过去探望去了。

这时节妇人记起自己家中那个病人要水喝了,忙匆匆回到自己屋里去,因为地下水已把土泡松了,一不小心,便滑了一下,把搁到架上一个空镔铁盒子绊落了地,哗啷啷的响着,手中那一封铜子也打散到水里了。

床上那病人叹着气,衰弱的问着:“娘,你怎么了?”

妇人懊恼的从水里爬起:“见了鬼。”她不即捡钱,把手在身上擦着,伸到一堆破絮里去摸病人的额部,走过水缸边去舀水,但又记起病人喝冷水不好,就说:“四容,你莫喝冷水,等一等我烧水喝。”

病人似乎不甚清醒,只含含糊糊说一些旁的话。

妇人于是蹲到床边水里,摸那打散了的一封铜子,摸了半天,居然完全得到了,又数了两回,才用一块破布包好了,放到病人的床头席垫下,重新用那双湿湿的手去抚摸病人的头额。

“娘,口干得很,你为我舀点冷水给我喝喝吧,我心上发烧!”

妇人一句话不说,拿了一个罐子走出去了,到另外一个正在烧水的人家,讨了些温水,拿回来给病人,病人得到它,即刻就全喝了。把水喝过一会后,病人清醒了许多,就问这时已到了什么时候,是不是要夜了。妇人傍在床边,把头上的报纸取下来,好好的折成一方,压到床下去,没有什么话说。她正在打量着一件事情,就是刚才到当铺得的那五毛钱,是应当拿去买药,还是留下来买米?她心中计算到一切,钱只那么一点点,应做的事却太多了,便不能决定她所应做的事。

那病人把水吃过以后,想坐起来,妇人就扶了他起来,不许他下床,因为床下这时已经全是水了。

妇人见孩子的痛苦样子,就问他:“四容,你说真话,好了一点没有?”

“一定好多了,娘你急什么?我们的命在天上,不在自己手上。”

“我看你今天烧得更利害。”

“谁知道?”病人说着,想起先一时的梦,就柔弱的笑了。“我先一会儿好像吃了很多桃子同梨,这几天什么地方会有桃子?”

妇人说:“你想吃桃子吗?”

“我想吃橘子。”

“这两天好像有橘子上市了。”

“我想到的很多,不是当真要吃的。我梦到很多我们买不起的东西!我梦里看到多少好东西呀!我看到大鱼,三尺长的大鱼,从鸡笼里跳出来,这是什么兆头?——天知道,我莫非要死了!”

妇人听说要死了,心里有一点儿纷乱,却忙说:“鱼自然是有余有剩。……”

这时那个门口,有一个过路的相熟妇人,拖着哑哑的声音向里面人发问:“刘孃,刘孃,怎么,你在家吗?孩子不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谢谢你问到他,我这屋子里全是水了,你不坐坐吗?”

“不坐喔,我家里也是水!今天你怎么不过花园?我在窑货铺碰到七叔,他问你,多久不见你了。他要你去,有事情要你做。”

“七叔孩子不好了吗?”

“你说是第几的?第二的早好了,第四的第五的早埋了。”

那病人听到外面的话,就问妇人:“娘,怎么,七叔孩子死了吗?”妇人赶快走到门外边去,向那个停顿在门口的女人摇手,要她不要再说。

不一会儿,这妇人就离了病人,过本地人大家都叫它作“白墙的花园”的监牢的那边去,在监牢外一条街上,一家烟馆的小屋前,便遇着了专司这个监牢买物送饭各样杂琐事情的七叔。这是一个秃头红脸小身材的老年人,在监狱里作了十四年的小事,讨了一个疯瘫的妻,女人什么事都不能做,却睡在床上为他生养了五个儿女。到了把第五个小孩,养到不必再吃奶时,妇人却似乎尽了那种天派给她做人的一分责任,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到这个世界上,就在一场小小的热寒症上死掉了。这秃头七叔,哭了一场,把妇人从床上抬进棺木里,伴着白木棺材送出了郊外,因此白天就到牢里去为那些地狱中人跑腿,代为当当东西,买买物件,打听一下消息,传达一些信件,从那些事务上得到一点点钱,晚上就回来同五个孩子在一张大床铺上睡觉,把最小的那一个放到自己最近的一边。白天出去做事时,命令大孩子管照小孩子,有时几个较大的孩子,为了看一件热闹事情争跑出去了,把最小的一个丢到家里,无人照料,各处乱拉屎拉尿,哭一阵,无一个人理会,到后哭倦了,于是就随便在什么地方睡着了。

这秃头父亲因为挂念到几个幼小的孩子,常常白天回去看看,有时就抱了最小那一个到狱中去,站到栅栏边同那些犯人玩玩。这秃头同本街人皆称为刘孃的妇人,原有一点亲戚关系,所以妇人也有机会常常在牢狱走动走动,凡有犯人请托秃头做的事,当秃头忙不过来时,就由妇人去做。照例如当点东西,或买买别的吃用物品,妇人因为到底是一个妇人,很耐烦的去讲价钱,很小心的去选择适当的货物,所以更能得到狱中的信任与喜悦。她还会缝补一点衣服,或者在一块布手巾上用麻线扣一朵花,或者在腰带上打很好的结子,就从这牢狱方面得到一种生活的凭藉,以及生存的意义。有时这些犯人中,有被判决开释出去了,或者被判决处了死刑,犯人的遗物,却常常留着话,把来送给秃头同妇人。没有留着话说,自然归看狱管班,但看狱管班,却仍然常常要妇人代为把好的拿去当铺换钱,坏一点的送给妇人作为报酬。

因为本地天花的流行,各家都有了病人,一个在学剃头的孩子四容,平时顽健如小马,成天随了他的师傅,肩挑竖有小小朱红旗竿的担子,到各处小地方去剃头,忽然也害了这脏病。这寡妇服侍到儿子,匆忙过公医院去讨发表药,过药王宫去求神,且忙到一切事情,所以好一些日子,不曾过花园那边去。

就是那么几天,多少人家的小孩子都给收拾尽了。

妇人见到了秃头七叔,就走过去喊他:“七叔。”秃头望着妇人,看看妇人的神气,以为孩子死了。秃头说:“怎么,四容孩子丢了吗?”妇人说:“没有。我听人说小五小四,……”

秃头略略显出慌张:“你来,到我家坐坐吧,我同你说话。”

秃头就烟馆门前摊子上的香火,吸燃了一根纸烟,端整了一下头皮上那顶旧毡帽,匆匆的向前走后。妇人不好说什么话,心里也乱乱的,就跟着秃头走去。秃头一面走一面心里就想,死了两个还有三个,谁说不是那个母亲可怜小孩子活下受罪,父亲照料受折磨,才接回去两个?

同类推荐
  • 中国团队

    中国团队

    全球触摸电子行业巨头美国凤凰集团收购中资巨头嘉华集团。总裁邱贻可受命空降苏州,承诺中国区6个月扭亏盈利。为此,他提出分三步的“瘦身计划”。HR总监佟雪雪识破这个计划背后的阴谋。为了留住原嘉华管理团队,成都工厂在佟雪雪的指挥下,阴谋与阳谋相结合,展开了一场暗渡陈仓的较量。中美势力较量中交织着个人矛盾与派系冲突,上演了一场悲欢离合的情景大戏。一个小小的疏忽惹起众怒,酿成惨局,彻底改写内部势力分布。邱贻可赢了结果,输了人心,公司形象及品牌均受影响,并非完全的赢家。
  • 虫图腾Ⅲ:疑云虫重

    虫图腾Ⅲ:疑云虫重

    在这硝烟弥漫的空气中却隐藏着骇人惊闻的秘密。一只小小的虫子会有何种能力足以颠覆历史?金木水火土,驱虫家族族的五代君子,各自拥有各自独门的绝技。潘俊掌握着木系的驱虫之术,既可救人于瞬间,又可致人于死地;水系族的时妙妙手中一抖便可放出隐形的三千尺,却还有着千容百貌惊人的易容之术;金系族的五关阵布局,局局设密,生死系于一瞬间……
  • 坊巷贵裔

    坊巷贵裔

    世界竞争的实质是科技竞争。2022年,美国华裔科学家王家栋和他的孙女莘迪发现了人类神经代码,而中国上海华梅高科技集团科学家完善了人类脑图谱——春申脑图谱。每一方都想单独掌握对方的核心机密,美方想依此发明反恐怖分子仪器,中方想依此发明反腐倡廉仪器。因为,神经代码和春申脑图谱的结合,可以读取人类的思维。神经代码和春申脑图谱核心机密的争夺背后掩盖着美方想获取中方尖端武器中微子探测仪的秘密企图。一场波谲云诡的科技谍战在一群科技人员中展开。
  • 寂静旅馆

    寂静旅馆

    我叫乔纳斯,即将四十九岁,妻子离开了我,妈妈的记忆消退到经常认不出我,我有一个女儿,确切地说,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怀抱过刚出生的黏糊糊的婴儿,在12月去树林里砍过圣诞树,手把手教过孩子骑自行车,在或长或短的深夜里跟现实搏斗。我无比清楚人生有哭有笑,有爱有恨,每个人都有写诗的天赋,而且人们都深知自己终有一死。我买了一张单程机票,来到一个远方国度的寂静旅馆,准备自杀,可我单薄的行李以及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却意外引起了旅馆主人和客人们的兴趣……
  •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去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去

    一个出苦大力以求草间存活的女子,在浮躁的多伦多过着浮躁的生活。在城市中寻找一个不再流浪的归宿,一场如游戏般的邂逅,两段难于举棋的交融。苦等一句曾经爱过,却换来是永不相见。爱是一种让你享受欢愉和痛苦的过程。
热门推荐
  • 魔影纪

    魔影纪

    混乱,黑暗,肮脏。扭曲着一切有灵生物的心灵。这个身处在地下的世界没有太阳,只有漫无边际的阴天与神抛弃的怪物。
  • 且听风吟静等花开

    且听风吟静等花开

    故事的开始是一场开学典礼,那是夏天的味道和心动的你。
  • NZND那些事

    NZND那些事

    NZND冒险队那些事,探险,(作者正在学习如何写和查理九世差不多的东西不喜勿喷)
  • 秃驴敢跟贫道抢师太

    秃驴敢跟贫道抢师太

    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成为了童子观的掌教大师兄,一见钟情喜欢上了清纯貌美的小师太,而小师太却对圆通和尚一往情深……山雨欲来风满楼。武林纷争、血雨腥风,该如何处理?感情纠葛、世俗伦理,该如何演绎?面对世人的不解和重重压力,主角只想振臂高呼:“师太,你就从了贫道吧!”本书良草?敬请品读!
  • 若是有缘江湖见

    若是有缘江湖见

    一场江湖事,苦了多少人……一个是因失去太多而渐渐受伤的心,一个是因害怕失去而宁愿从未得到的心,究竟怎样的人才能救赎他们?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大抵所有人的千言万语,都是那一句“愿来世,烽火已靖平。”“反正我这一生满身遗憾,也不差这一个了……”“我会陪他走到最后,阻止他,或者陪他走完这疯狂的一生。”“天下间最寂寞的人最后的牵挂……”“下辈子,换你先对我动心,好不好?”“谁的人生又能赔给谁呢?”“她就这样在永远飘雪的无人之地守着长眠此地的他,眷恋而温柔……”“他到死,都以为我在利用他……”“我认命了……我真的认命了……”“待吾百年之后,请为吾择一处最接近天的地方……吾要居的很高很高,高的可以看见……暮光永耀……”“我说过,我会陪你走到最后,这里,就是我的最后了……”“吾之身后,不存魔域之人。”究竟什么样的结局,才能配得上他们颠沛流离的一生?
  • 总裁的琉璃小新娘Ⅲ亲上加亲

    总裁的琉璃小新娘Ⅲ亲上加亲

    因为一场意外,好友留下了8岁的女儿。在成婚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自小就与其他女子定了亲事,她是他和那女人之间的第三者?他要当总裁?没关系,她从小就为了能当他的秘书而时刻准备着。且看着青梅竹马的小秘书姐姐如何拿下这冷面的总裁弟弟。
  • 爱你才在你左边

    爱你才在你左边

    我在很久以前认识他,见过他的照片,听过他的声音,可是没见过他。有很多写字的人都是这样,跟自己的编辑合作多年,却从未谋面。我亦如此。
  • 超级激战

    超级激战

    热血激战,燃爆你的眼球,你要的一切热血都有,只有四个字,战斗到底!
  • 邪尊甜宠小丹妃

    邪尊甜宠小丹妃

    二十五世纪的毒医杀手意外魂穿修仙大陆——苍玄大陆。本以为山穷水尽,却豁然发现前世娘亲给她留下了空间至宝——魂玉空间,由此开始炼丹升级的开挂式人生。“该死!”本以为是个麻烦,却不想成为修仙之路上唯一能够并肩之人。“本君的女人,谁敢动来试试!”男人霸气维护,他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人!
  • 冷情王的倾城妃

    冷情王的倾城妃

    他是最冷酷睿智,果敢狠辣的王,她是绝色倾城的妃。前世,她惨遭杀害,今生,她又遭遇非人。恨她入心的人是她的丈夫,疼她入心的人是她的前世仇人。心痣泪痕暗示着她的未来,面对重重伤害和险恶,她将何去何从,她的身心又将归于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