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死了?”
都死了。
“后来呢?”
离经叛道,一发不可收拾……生死不从我。
换句话说“虽生犹死!”
五年,能做的事很多。能散出的谣言也很多……有人问“你现身处何处?”殁仙君道:“无间地狱,乱界。所视所非,不过大梦一场。”
可这梦真的太真实了。
“梦吗?”叶宿雨睁开眼睛,宛如代替沈江愿一齐睁开双目,乱界确如其名,以乱为名。恍惚间,暗无天日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可是那不是梦,比什么都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心死。
叶宿雨伸出手摸了一下对面这个人的脸“阿栖,保护好自己,我得走了。等几日我就陪你回叶府。”然后一走不回头。元度栖追了几步,默默停在原地道:“那我等你!”
一如当年。
叶宿雨赶回严家庄,发现沈江愿他们也已回来,故意避开一下。临别前一晚,靠着窗棂坐着,对着圆月发呆。嘴里念念有词“前尘…往事…相望亦如相忘……过客匆匆……”
“叮叮叮叮……”这是之前还未全部破碎的“显妖铃”。怎么今日又响了?真是不让人休息,哎!声响不大,看来是个小鬼怪,此时江愿姐应该醒了,那我也没什么出去的必要了。用传音术通知一下,我就不去了。念完法术,转身,信手一挥,窗户瞬间关上。
风声大作。沈江愿听见声音醒来,披了件外披就赶出去。到的时候叶初阳也已醒来。
阵阵脚步声。很轻很轻…这是什么脚步声,怎么这么奇怪?两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一个院子门口。一条一条的白布条挂在院子里,很乱,排得很乱……刚开始是很完整的白布条。呃……有点像白绫…到后面,那些白绫上面全部沾上鲜血。剥开白绫往里走,血的颜色越来越浓……
愈来愈深………
在最里面有个人影,看影子挺高的,男人?身材又有点细,不太像。最靠近的那几层已经不能又手来揭开,便又剑柄来代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怪作怪?
揭开最后的那层白绫,那一幕真是惊到我的眼帘……
是个姑娘,被吊在白绫上,血已流干,一身嫁衣,活活吊死……在那里。手已垂下,脸上都是划痕,眼睛都被剜掉了。生前流下的血泪还残留在肌肤上。脚底离地,难怪看上去身高有些不对。
沈江愿“怎么死成这副样子?”召来问天,一斩,吊着她的白绫断裂,那个姑娘竟然猛地睁开眼睛,叶初阳和沈江愿各往后退了几步。
“没死?还活着?”
那姑娘脚尖追地,往他们那里走去。脚步声很轻很轻。沈江愿往后退的过程中,也看清了那位姑娘脚下之路。她脚腕上各挂着一串银铃,半踮起脚走路的,往上看,竟发现还有一条丝线缠绕着她的脖子。叶初阳完全拔出剑准备杀了她。她突然停了,一双没有眼瞳的双眸一下流出血泪。
沈江愿走上前,问道:“你是谁?”她抬起头对着沈江愿,想要说话,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沈江愿很奇怪她为什么都不说?仔细看,才发现,她连舌头也被拔了。
“凝……”话还没有说完,严家庄主突然赶至,大声喊道“别伤害我女儿,她是我女儿严暮迁啊?”严家庄主将严暮迁挡在身后。沈江愿道:“放心,我不会害她的,我只是想知道她之前发生了什么?请让让。”严家庄主依旧挡在其前面,不让任何人靠近。叶初阳一掌挥下,把严家庄主弄昏。
“江愿,你开始吧!”
沈江愿点头。在手掌上写下一道符,摁在了严暮迁的脑门前。灵魂却被什么给拉走了,一道白光笼罩了整个视野。所以,有人要让我跟她共情?
再次睁开眼睛就已经是白天。“我这是?这是哪里?”
嗯?白日城?
我在谁的神识里?“快走。”身后有几个将士正在推着几个少年人往皇城走,“我”也在其中。那几个人时不时拿出鞭子耀武扬威的甩几下,再以极其不堪的言语辱骂几句。脚上被套了铁链子,走不快;走不快会被他们拿鞭子抽。
据我所知,白日城早就覆灭了罢。代替它的是临安城。书上所记,罪臣是收养的别国女子——谨潇言。她蛇蝎心肠,出卖白日城。最后也落得坠楼而亡。
这里应该就是七十六年前的白日城。难道“我”是白日城的人?
后面的那几个人怨声载道,说了些什么?“这什么鬼天………还要把这些战败国的俘辱给带回去……”。“我”低着头看着路,看这个身高,不超过十岁。“啧!小小年纪,就经受了这么多变故。”还是个浮辱,不会是谨潇言这个罪臣罢?
想着想着,走进了皇城。不愧是皇城,果然是富丽堂皇。身后的人突然推了“我”一把,一下重心不稳,摔了下来。
心里想:摔得疼死了,这共情真的是感触极深。
突然,殿堂里走来一个身穿华服的公主。等等,这张脸,不就是赴灵祖。难道她以前也是白日城的人吗?还是一个公主。书籍上也记载过这位公主,说她是个疯子,白日城毁了。她不甘心,变成鬼也要报复那些白日城的人。后来,终被制服,再后,消声匿迹。
赴灵祖竟然把“我”扶起来了。她不是杀人如麻的魔头?原来魔头以前是这个样子的。笑着对“我”说:“你好,我叫玉谨哲,以后跟我一起玩好不好?”
这个身体的人说道“好,我叫…谨潇言”
“那走吧。”玉谨哲开心的拉着谨潇言往殿堂里走,全然不顾两个人现在身份的高低。刚刚跟在玉谨哲后面的婢女还追着玉谨哲,“公主,这不符礼数。”玉谨哲转头,对后面的婢女做了一个鬼脸,又看了一下谨潇言,笑了笑“别理她们,我带你出去玩。”
当然,玉谨哲为了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先向自己的父皇母后撒娇把谨潇言要了过来。以郡主之名常陪公主。玉谨哲是白日城唯一的公主,也是她父皇母后唯一的孩子,自然是恩爱有加。但是她就是没有天之骄子的傲气,除了玩心重了点罢。
她现在的天真善良,谁又会想到把她与后来的赴灵祖相比?那还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