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子似乎是说得起劲了,言语间也是步步紧逼:“她可曾有过师姐的架子?在座弟子有多少没被她下过稀奇古怪的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更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爆发。
至于南萸,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四周,见周围几张桌子的同派弟子,虽不似这人一般出声呵斥,但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她心下便了然了。
只是这些事不是她做的,她也就没有必要替原主承担这些,想通这个,便心安地落座,举起筷子进食。
这就导致了众人皆用一种复杂诧异的目光,投向她,就是连卿燃,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他能很快将情绪隐去,继而落座为她布菜。
菜品个个色香俱全,而南萸也很给面子,多少都尝了一口,除却桌上的一盘糖醋鱼,她吝啬到一筷子都未曾施舍给它。
未料,卿燃却细心地剃去鱼刺,放在她碗里,不多时,便累成一座小峰。
南萸微怔,她确实想吃这鱼,但碍于鱼刺麻烦,她吃鱼又是笨拙,总被尖利的鱼刺划破口腔,最后为了方便干脆就不吃了。
她随即低眸打量碗里的吃食,见夹的都是她想吃的菜,心中小小地震惊了一下,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但当她打量的目光与卿燃相触,却发现卿燃也看着她,嘴角一如当初地带着温润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如此,她便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夹菜,进食。
当然,对于卿燃夹的菜,她也是来者不拒,没有要刻意躲的意思。
至于那站起的男子,大抵是觉得自讨没趣,便在一声冷哼后,坐下用餐了。
而在场的弟子,大都是排斥南萸的,她也就不费心思贴上去了,单单是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自己的,随即偏过头对着卿燃报备一声:“我回房了。”
谁知下一秒卿燃也停下了筷子,对着她温和一笑,柔声道:“我也吃完了,一起吧。”
南萸便下意识地瞥向他的碗筷,见其旁有一堆鱼骨小山,复又看向卿燃,欲言又止。
若是她没记错,这人从一开始就在帮自己布菜,根本没吃多少,只是……
“随你。”
默了许久,她还是只从唇齿间挤出这么一句。
接着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楼。
二人走后,底下却开始了窃窃私语——
“燃师兄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今天先是天未亮就出门买了一包东西,现在对南萸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买了什么啊?”
“鬼知道呢!”
“好像是南街的莲花糕吧。”
“南街的莲花糕?我想吃很久了!”
“想想就好了,平常人哪买得到?千年的老字号了,师兄买回来的时候也是宝贝的很,怕凉了还一直用内力温着。”
“嘶——没想到燃师兄对吃的这么讲究。”
“呵,他哪是自己讲究……”
……
进了房,屋外的冷空气瞬间被隔了个干净。
“你还跟着干什么。”南萸有些无奈的望着卿燃,挑了挑眉。她看某人的样子,似乎是打算赖着不走了。
“你不生气吗。”卿燃忽然微笑着开口,眉眼好看地弯起,只是不知为何,南萸总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平静无波下,似乎暗藏着涌动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