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骥同刘仁走在村口当中,夹在两拨人之间,形成一条隔开两拨人的中空地带。
马良骥清了清嗓子,说道:“此时本少爷已查明,便是那贾姓之人所为,而你们!不过是受他指示,此时早早弃暗投明,本少爷还可网开一面放过你们。”
马良骥振振有词,借着自己名号,明里劝说,暗里威胁,只要能使这波人今日散去便好。
“马少爷,这件事也并非我们所愿,只是家有老小等着吃饭,生活所迫啊!”人群之中一人发言道。
“对呀,我还欠那贾大人五百两呢,他说了此事一了,钱财两清!”另外一人附言道。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群人竟就这样将自己如何受制于贾大人的事情透露的是一清二楚,就连马良骥都未想到,怪不得这群白痴那么肯为贾大人卖命,都是一群好骗的主。
“停!”马良骥叫道。
“本少爷大概了解了你们的苦衷,但你们也不能因为自己的苦处而毁灭他人的幸福。这样吧,你们当中大多数还是因为钱财之事而烦忧,本少爷这里有一枚祥瑞玉,价值千两黄金,只要有人能够提供那贾大人纵火行凶证据,以及……”
马良骥说着转过头来看向村民,缓缓说道:“以及纵火帮凶之人有谁,这枚玉佩,便是你们的了!”
话音刚落,那拨人便一拥上前,围着马良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有贾大人的证据,但这些人所言却都未被马良骥理睬。
马良骥心里清楚,面前的这些人不过是那贾大人手底下的走狗,不可能了解清楚这村子以及纵火之事的来龙去脉,他刚刚那番话,像是说给这群人听,实际上,是说给一旁的刘仁听的。
这刘仁表面看着风轻云淡,似不把俗世放在心里,但他与马良骥见面之时,从他的行为动作上,马良骥便发现了,这人并非外表所展示的那般,他同样也是个贪心之人,甚至比一般人更贪。
“你们给我消停一下!”刘仁展示出三流高手应该有的实力,那内力翻涌而出,在现场之中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将众人压的不断屈膝。
但有一人却不为所动,正是马良骥。
马良骥手中赤霄叮鸣,剑身不断颤抖,将那刘仁的内力驱散七八成有余,余下之力,倒还在马良骥承受范围之内。
刘仁看向马良骥,表情有些变化,因为他刚刚耳中听见了赤霄剑鸣声,心中更加确认马良骥是仗着赤霄之力,他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纨绔少爷。
但眼前人多眼杂,还不好动手,得想个法子将马良骥诱骗至无人之地,再将这至宝夺来!刘仁心中贪念更甚,已定好夺宝准备。
“马少爷,让您见效了,是在下管教无方!”刘仁请罪道。
马良骥摇晃着手,表示不在意,回道:“这才是人的本性,你是否有情报可以提供给本少爷?”
刘仁表情显露出为难之色,但内心却截然相反,他正想着可以用这情报之利来取得马良骥的信任,接着在合适的时机,抓住机会,一举夺宝成功!
马良骥看着刘仁,心下不屑一笑,这种装模作样的表情,本少爷在八岁时候就已经不玩了。
“既然你也没有情报,那便就此作罢,不过本少爷还是要警告你们,再胆敢来村子骚扰、作恶,本少爷定饶不了你们!听清了么?”
贾大人那拨人面露苦涩,不仅没有捞到好处,回去还无法向贾大人交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仁听闻,躬身行了一揖,说道:“那在下便先行告辞,马少爷来日再见!”
刘仁在最后“来日再见”上,咬字极重,马良骥会心一笑,挥挥手,说道:“去吧!”
待那拨人退走后,村民们欢呼雀跃,众心捧月一般将马良骥围在中间。马良骥虽表面微笑,但内心却是苦不堪言,那拨人刚围完自己,这又来一拨,真的是挤死人了。
热闹过后,一些村民们回去继续收拾烧毁的房屋残骸,另一些则回到自己家中准备膳食,供那些烧毁家园的村民们食用。
而马良骥则和村长回到他的家中,村长拉着马良骥的手,语重心长的与马良骥畅谈人生,还问其婚否,有无对村中女子中意的等等杂谈。
马良骥一脸窘态,应付完村长的问题,抽空将手从村长那儿挣脱出来,严肃地问道:“村长,在下还有一事要问!”
村长见马良骥神态转变,也不好继续先前的话题,回道:“马少爷有何事,尽管说吧,只要有老头子能帮得上的!”
“在下要问村长借一物!”马良骥回道。
“何物?”村长一脸不解道。
“村中账簿!”
劳作过后,已是傍晚,从火灾之后,村民们自发的组织,晚膳都搬到村里空地上吃,全村人都不例外,这主要为了帮助那些烧毁房屋的村民,虽然他们的小家没了,但是村子这个大家还在,给予他们温暖,使他们早日从灾难的阴影之中走出。
晚膳宴会之上,中间篝火熊熊,众人都沉浸在这一刻的喜悦之中,马良骥坐在最大的一桌,他细嚼慢咽着,只等食至半旬,时机成熟时,向众村民揭露村中的黑暗一面。
一会儿后,一些胃口小的村民早早放下手中碗筷,偷懒的准备先行回家,不留下帮助清理后事。
见此,为防止走漏一人,马良骥身形一动,走到场地中央,大喊道:“各位,先看向这边,在下有一事要宣告。”
马良骥这一喊,成效显著,将那些已走出数步的村民们都拉了回来,毕竟马良骥此时在村中的地位已不落于村长,甚至有些更胜之。
“下面听见我报的名字之人,走到我面前集合!”马良骥说道。
清了清嗓子,马良骥继续说道:“徐春、徐福、徐遇财……”
报了总计数十人,偏偏巧的是,这数十人却都是那一半未受灾祸的村民当中的,不过还坐于场中的村民生性纯良质朴,未往多的方向想去。
马良骥看着面前一列列拍好的队伍,再次清点了一番,最后走到第一列村民的面前,说道:“你们可知本少爷叫你们出来为何?”
村民面面相觑,纷纷露出不解的表情,异口同声地说道:“马少爷,我们不知呀?”
“是这样的,当日本少爷初来村子之时,于受灾之地中找到了这物,瞧见上面刻了一个徐字,但村中人皆姓徐,这就让本少爷很难办,所以今日特地召集你们,认认此物!”马良骥拿出一串镶金小石玉,展现在众人面前。
村民中又有人发问道:“马少爷,这玩意儿是在受灾那一边发现的,怎么不找那边的人,反而找起我们了?”
马良骥一指这说话之人,“说得好,你出来!”
那人一脸疑惑的走了出来,随后被马良骥安排在自己的左手边,让他安心等待,他心中极为不悦,满肚抱怨,但迫于无奈,只能等着。
“本少爷先解答旁边这位兄弟问题,首先这东西外表完好,完全没有一丝火烧痕迹,说明定是火灾之后才掉落在那边的,这便证明肯定不是受灾村民之物。”
“那这也不能证明是我们的啊?我们村子向来贫穷,怎么可能有这贵重物品,或许是马少爷你那两位朋友之物呢?”村民之中有人发问道。
马良骥还是一指发问之人,让其出列,站于自己右边,“本少爷那两位朋友比各位村民还要贫穷,并且名字之中都未带有徐字,没道理与徐字毫无相关还要刻个徐字上去,所以他们也排除。”
马良骥说完之后,陷入了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烧柴火的声音,见无人发问,马良骥继续说道:“怎么的?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要啦?”
“这并非我等之物,怎能要?”村子之中一名书生模样的人发问道。
马良骥嘴角一笑,“说得好,既然这样东西无人认领,那这样呢?”
说着马良骥又拿出一叠宣纸,这叠宣纸质地绵韧、光洁如玉,确为中等偏上之料,放在世面之上,每张至少得卖一两多银两。
见这宣纸,书生面色突变,愤怒地对马良骥说道:“你!你竟然私闯民宅?”
马良骥双手一摊,回道:“我并未说这宣纸是何处所拿啊,各位村民都听见的,怎的你便知这宣纸是你的?我看上面也没写名字啊。”
书生脸色再变,深知自己上当了,赶紧解释道:“这这……这村子之中只有我一人读书,所以看到宣纸,难免认为是自己的,刚刚我又仔细看了看,这不是我的宣纸!”
马良骥点点头,又说了一遍,“那这宣纸也是无人认领了?”
说完便作势要将宣纸朝篝火之中丢去,这一下书生怎可能冷静,赶紧扑到马良骥面前,夺下宣纸,死死的抱在怀里。
列队的村名们脸色难看至极,而其他村民则很疑惑,为何这书生反复无常,一边说不是自己的,一边又去抢夺这宣纸?
“咦,你刚刚不是说非你之物么?怎的现在又来夺取了?”马良骥似笑非笑地看着书生。
书生支支吾吾的,磨蹭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只是不忍心这么好的宣纸烧毁了,一时冲动才这样的。”
马良骥笑意退去,面无表情的看着书生说道:“宣纸你不忍心烧毁,这大片的家园,你倒是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