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谨言看起来高瘦,但他确实力量非同小可,这一比,林燚阳便发现了。双方手臂因发力而鼓起,在力量上竟谁都无法奈何对方。
林燚阳心中惊讶,先前他随手就将王谨言丢出去的时候觉得这混混模样的人不过如此,和他身形看起来一样弱不禁风,但由于他恶狠的脸部,加上马良骥一旁添油加醋之下,导致林燚阳对他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但如今看来,王谨言这人确不简单,若是没修炼天巫解体时的自己,恐怖瞬间便输了。
林燚阳惊讶,王谨言更加惊讶,他从小便天生力气大,在同龄人之中没人是他的对手,逐渐的也成为余杭这一批人当中的孩子王。
王谨言虽然力气大,但是没学过武功,就只有一股蛮力,当日也是松懈,才被林燚阳钻了空子,导致颜面扫地。
现在与林燚阳互扳手腕难分高下,这使得王谨言对林燚阳有所改观,但改观是一回事,胜负又是另一回事,上一次的颜面还未找回,这次若又丢一次脸,那他王谨言便不要再余杭混了。
想到这,王谨言突发猛劲,竟逐渐的压制林燚阳,缓缓的朝林燚阳的方向压去。林燚阳见势也急,这已经是他能使出最大的力气,若是想赢,可能需要解印才有胜算,但这仅仅是扳手腕,还不至于到解印的地步,更何况现在解印,接下来的路程恐怕又得耽搁。
林燚阳另一只手死死的钳住石墩一侧,试图阻止王谨言的压倒之势,但徒劳无功,林燚阳还是节节败退,就在林燚阳马上要输的那一刻,一盘观战的马良骥手腕一扭,手指一弹,悄无声息地将一颗小石子击在林燚阳的手臂处。
从石子之中传来一道内劲,使得林燚阳一瞬间增强了力道,林燚阳来不及多想,猛地一甩,将王谨言的手甩在石墩之上。
王谨言呆呆的望着发生的一切,来不及反应过来,他不明白,为何一片大好的局势突然变成了这样,他明明感受到眼前的这位少年已经黔驴技穷,再无后续之力,怎的突生巨力?
指着林燚阳,王谨言羞怒道:“你……你……你……”
王谨言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林燚阳也纳闷,看向马良骥,只见马良骥一脸狡黠,顿时明白,肯定是马良骥使诈,自己这才险胜王谨言的。
想到这,林燚阳马上开口说道:“马少爷你怎么能……”
马良骥自然不可能让林燚阳说出原因,开口打断道:“王谨言,你又输了啊!”
听着马良骥口吻中的嘲笑之意,王谨言面红耳赤,他哪是受过如此羞辱,从小到大,在力气方面就没输过!
恼羞成怒的王谨言死死地盯住林燚阳马良骥二人,说道:“好,很好,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
说完转头便走了,林燚阳摸了摸后脑勺,他心里也有些愧疚,毕竟胜之不武,折了王谨言的自尊心。
“马少爷,你这是为何,用如此阴险的手段获胜,我是不会接受的”林燚阳正色道。
马良骥呵呵一笑,回道:“阴险?这也叫阴险?接下来本少爷便让你看看什么叫阴险!”
说完马良骥咧嘴大叫,“来来来,我给大家讲个趣事儿嘿,便是那大力王王谨言竟然两次输给我这位小兄弟,真是可耻,输了还不服,还想报复我们呢!”
林燚阳一听,赶紧扯了扯马良骥的衣服,低声道:“马少爷你这是干啥,咱们已经胜之不武,怎的还败人家名声!”
马良骥朝林燚阳一笑,继续张嘴大叫,逐渐的吸引来一大批人,在闹市街这一片的人,认识王谨言不在少数,而且王谨言也有承包摊位保护费,这些人之中甚至可能夹杂着王谨言收保护费的摊主。
若是这些摊主听到这些话,难免会对王谨言的实力产生质疑,这将使得他往后收保护费的日子中更加艰难。
林燚阳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的地步,这让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王谨言人虽坏,但他毕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此阴他,实在说不过去。
但前有马良骥阻止,林燚阳也无可奈何,只能仍由马良骥吆喝。
在吆喝之中,似乎有人认出了马良骥,其中有人似乎对马家有所怨恨,因周围人数过多,这些人纷纷朝马良骥挤去,导致出现了混乱。
马良骥见效果差不多了,忙拉着林燚阳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寻出一条路来,向城外跑去。
这一路两人是一步没停过,就这么一直跑到了城门口,马良骥呼哧呼哧的停下喘气,反观林燚阳倒是还好,不过脸上有些汗水而已。
马良骥看着林燚阳,喘息道:“我说你小子,这么跑下来,都不累的吗?”
林燚阳两手一摆,无奈道:“马少爷,我确实没感觉很累,你是不是要多锻炼锻炼身体呀?”
“滚滚滚……”
马良骥嘴里骂着林燚阳,然后走到城门不远处的茶摊,坐下要了碗茶水,就这么休息了起来。
林燚阳见马良骥应当喘过气来了,但完全没有动身的想法,反而是坐在这茶摊休息,林燚阳不解地问:“马少爷,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出来许久,依旧在余杭城边徘徊,是否该起身赶路了?”
马良骥喝了一口水,嘟囔着嘴,手向林燚阳一摆,口中含着水说道:“唔……不急不急,咱们等个人。”
林燚阳更加一头雾水,不是说好就咱来么?怎么突然之间又多一个人?
虽如此想着,但林燚阳也并未多问,也就坐在椅子上跟着马良骥一同等。天色昏黄,太阳已接近天边临线,逐渐没落。马良骥依旧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完全不着急,再拖延,恐怕又得回余杭城住宿一晚。
忍无可忍的林燚阳终于准备开口说话,但在他正开口前,马良骥确实先行说话了,
“来了!”
顺着马良骥的目光,林燚阳看了过去,只见背着一个行囊,整个人愤怒之中带了一些颓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王谨言从城门之中跑了出来。
马良骥能看到他,王谨言同样也能发现马良骥二人,瞧见二人,王谨言怒火中烧,一双不大的眼睛仿佛要瞪死马良骥二人。
林燚阳单手扶着额头,想死的心都有了,感情马良骥等半天的人是这王谨言,这不是找死嘛。你前面还在城中散播谣言,毁坏人家声誉,害的人家只能逃出城来,你不走也就算了,还在门口蹲着人家。
此时天色昏暗,林燚阳甚至觉得马良骥要套王谨言麻袋,接着杀人灭口,最后抛尸荒野,想到这,林燚阳自己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这马少爷绝对是这么想的。
林燚阳贼兮兮地四处望了望,发现已无过往行人,而看城门的官兵也已在交接今日工作情况,并没有关注到这边,而茶摊的伙计一头埋在茶水缸里,也不可能发现自己这边动手。
天赐良机,林燚阳对马良骥附耳道:“等会儿下手快些,别让他发出声响,我观察过了,万无一失!”
在马良骥惊愕地转过头看向林燚阳时,林燚阳还给了马良骥一个自以为自信的眼神,加上背景最后一丝阳光,整个人如同佛陀在世一般。
“白痴。”
马良骥轻骂了一声,也不理林燚阳,起身向王谨言走去。留下一脸僵硬微笑,锐利而自信的眼神,痴呆住的林燚阳。
王谨言愤怒地说道:“马良骥你什么意思?你自己不能再余杭呆了,也不让我呆了是吗?我王谨言自认聪明机智,没想到栽在你这个阴险小人手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马良骥掏了掏耳朵,在王谨言说完时还吹了吹掏出之物,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行了,确实是本少爷略施小计,把你从余杭赶出来的,但本少爷是为你好!”
“为我好?老子吃饭的家伙都栽在余杭了,你说为我好?”
“你要想回去,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啊,你不过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放不下脸面来,怕那些以前臣服你淫威的人背地里指点你,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坏话罢了。”
“你!”王谨言被马良骥说的还不上话来,也确实如同马良骥所言,王谨言自尊心极强,如今被马良骥一搅和,余杭他是混不下去了。
“那你现在杵在这里干嘛?看老子笑话么?”王谨言说道。
“哎,不能冤枉人啊,本少爷是来搭救你的,看你孤家寡人一个,甚是可怜。”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我一定要杀了你!”王谨言癫疯道。
“别激动,本少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本少爷并未被逐出马家,只是接到一个任务,要去江北一处地方调查,所以本少爷如今打算聘用你为本少爷的侍卫,跟那边那个傻小子一样,报酬的话,你们俩护送本少爷归来,城东马家的宅子任你选!”马良骥说道。
王谨言一听,眼前一亮,说道:“当真?”
“当真!”
“哎呀你早说嘛,既然有报酬你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呢,马少爷你这个人就是想太多。”王谨言谄笑道。
马良骥呵呵一笑,带王谨言与林燚阳重新认识了一下,之后带着一脸懵的林燚阳上路了。
走之前,王谨言还用手肘碰了碰林燚阳,嘻嘻笑道:“哎,少年郎,你当时是怎么扳赢我的?”
林燚阳为难道:“这个……”
走在前方的马良骥回头说道:“这个啊,我传了一丝内劲给他,自然能扳赢你!”
王谨言整个人石化,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