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东西很快就被瓜分一空。只有那三个面生的家伙安安分分得坐在那里,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对这三个人的身份,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不一会,老胡电话响了,他接起后没有说话,差不多五秒钟后挂掉,说了声:“是时候了,出发。”
原来他打发店里的伙计去广场监视那些小混混的动向了。此刻表演散了场,这些人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那边的眼线便立刻打电话回来通知。
老胡从桌子上搂过一串钥匙,随手扔给小平头,安排到“一会我和升爷几个迎头过去,你开车带几个人抄后路给我堵上。”
小平头点点头,用眼神点了几个人,带了出去。
老胡跟我,老万,还有另外两个人坐上了老万的小面包。
那三个人径自上了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扬尘而去,不知动向。
“那三个人是谁啊,看着都点面生”趁着老万发车的空当,我问了出来。
老胡回答道“道上的几个朋友。要是实在罩不住,那些人会出手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所说的“道上”是什么意思,我自然知道。
这也不出我所料。
如果没有点关系,就凭他这几号人,想要在人生地不熟的五里坡混出名堂还不够看。
按照老胡所说,姓邓的那伙人也是有后台的。
这个世界上,虽然胆小怕事的人占了大多数,却也少不了一些喜欢逞强斗狠的。
我所在的镇上,就一直流传着一个30多年前的传说。
说的是河西口村有个狠人,一柄杀猪刀,单枪匹马挑遍镇上大街小巷,未逢敌手。一时间名声大噪,跺跺脚,小镇都要抖三抖。
不过这家伙太张扬,后来在镇上闹出了一条人命,结果吃了政府的枪子。
他之后,大概便是河东口村的老爹了。
不过老爹刚刚混出些名声便被爷爷奶奶送去了部队。
退役后,老爹收了性子。虽然依旧蛮横不讲理,却不像年轻时一样见谁揍谁了。
老万的小面包在这个时候突然怯场,足足发动了一分多钟,发动机才发出颤抖额轰鸣。
老万低声骂了一句,狠狠跺了一脚油门,小面包如同屁股上被踹了一脚的狗,哦呜一声就窜出去了。
“格老子的”,老胡猝不及防,后脑在座位上重重磕了一下“你小心点,要是把兄弟几个报废在半路上,冤都冤死了。”
狭小的空间里,因为老胡他们又点上了烟,空气变得浑浊,气氛也随之凝重起来。
所以老胡这句话,并没有取得如期的“笑果”。只有一个家伙发出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短促重辅音。
昏黄的灯光透过老万车子上灰尘仆仆的玻璃照到我脸上时,变得更加微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这光芒特别灼热刺眼。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烫。
我倚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闭着眼,只听到心脏低沉有力的跳动的声音。
一声声就如闷雷,在我的脑海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