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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坐骑

成昆从小就在百兽谷生活,自然对冷龙岭一带的山形地貌十分熟悉。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茫茫群山中辛苦跋涉了七八天,才终于走出冷龙岭的范围,到了位于东南端的乌鞘岭。

乌鞘岭是河西走廊的起点,也是通向古都长安的重要关口。到了此地,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商旅行人的踪迹。

时值蒙元成宗大德年间,社会较为安定,商贸也比较繁荣。百兽谷也在河西走廊各城设立了商铺,主营皮毛药草生意。成昆之师柳擎云的殷实家业,大半也是来源于此。

成昆翻过乌鞘岭,沿着官道走了半个月,终于远远看到一座气势雄伟的古城身影。这座周长十余里的古城正是兰州,建在浩浩荡荡的黄河南岸边上。

在出行前,成昆就对这次远游做了规划。虽然他的最终目的地是襄阳,可有几个地方却不容错过。

射雕三部曲中,有一个地方可说是重中之重,那就是终南山。作为全真教的祖地,终南山是成昆不容错过的一个地方,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活死人墓。

除了终南山,成昆还想去华山一游。自天下五绝在华山“论剑”之后,华山这个地方就成了所有武林中人心目中的圣地。若不能在“华山论剑”中独占鳌头,又怎么算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呢!可惜的是,自从第三次“华山论剑”后,这种优良传统就再没有延续下来。时至今日,恐怕只有少数几人还没有忘记前辈们的风采。

在客栈中洗去一路风尘后,成昆换上师母给他裁制的新衣,兴致勃勃地游览兰州古城的风貌。

兰州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城中的商铺酒肆客栈为数极多。这些大小不一的建筑风格各

异,让成昆看得目不暇给。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商旅难以计数,显得非常热闹。这些商旅中除了汉人外,还有许多色目人。“色目人”是蒙古人对西域异族的统称,其社会地位要比汉人高上许多。这些色目人的商队在街上行走时,气焰非常的嚣张,颇有横冲直撞的意思。附近的汉人不敢招惹,纷纷往道路两旁闪避。

成昆虽然看不惯这些色目人的跋扈,却没有出头教训他们的意思。世事如此,不是成昆一个人能够改变的。汉人的卑贱地位,只有等建立自己的国家政权后才能彻底改变。以此而论,那位在《倚天屠龙记》的阴毒狡狯的明教叛徒朱元璋,对汉族数千万黎民的贡献可要远胜那位武功盖世,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张无忌。

心情转坏的成昆正打算寻找一个酒肆喝两杯酒解闷,忽然看到长街尽头冲出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枣红马上面,跨坐着一位身着火红色劲装的女骑士。这位女骑士的骑术精湛绝伦,纵马奔驰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却半点不受影响。只见她见缝插针一般地穿梭在人流空隙之间,偶尔遇到躲闪不及的行人时,手中就倏地撒出一条丈许长的黑蛇软鞭,卷起那行人的腰身轻轻一甩,就落到长街的两旁空地处。

“这女子的内力很精纯啊!”成昆经柳擎云多年堪磨,眼力已经颇为高明。他从红衣女展露的这一手鞭法上,就可以推断出此女的内功已经登堂入室,比自己还要胜过一筹。

“也不知此女是什么来历?看上去她最多大我三四岁,竟有如此修为!”成昆回想着书中的记载,却想不到能对上号的人物。也是,华夏武林的高手层出不穷,岂是一本书籍能够说尽的。

望着女骑士远去的背影,成昆对这个多姿多彩的江湖世界更添了一丝向往。在一家酒肆里随意地吃喝了一顿后,成昆就向伙计打听城内马市的方位。作为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侠客,当然要有纵马江湖慷慨悲歌的画风,怎么能一直靠双脚丈量天下呢!

西北之地,多有牧民放羊牧马,因此这马市也是常见。兰州城的马市却是在城外的一个角落,占了好大一片地方。这里的市场是由官府直管,每一笔买卖都要向税吏交税。

马市中的马匹很多,粗粗一看就有上千匹。这些骏马看上去都大同小异,每一匹都养得膘肥体壮,甚是精神。成昆虽然看过一两本关于“相马术”的书籍,可是却没有实际的经验。好在他买马也只是代步,没有特别的需求,只要能和了他的眼缘就行。

成昆在马市里溜达了一会儿,也没有选到合意的坐骑。就在他准备随意地买上一匹骏马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匹正被主人抽得鲜血淋漓的黑马。

这匹黑马看上去骨架很大,却十分地消瘦,腰腹处的肋条都一根根的显露出来。也不知这匹黑马怎么惹着马主了,被抽打得十分地凄惨。说来也是奇怪,这黑马虽然正遭暴刑,却叫也不叫一声,一对儿贲突的马眼闪烁着桀骜的眼神。

一开始,成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他仔细一瞅,发现这匹黑马的眼光中确实带着几分桀骜不逊的意味。

“这马好有灵性!”成昆顿时有些心动,立即上前阻止了马主继续施虐。

“这位大叔,为何要如此抽打手上的马匹?不怕折了本钱?”成昆不解地问道。

“小官人有所不知,在下可被这莽货给坑惨了!你是不知道,这黑厮不仅无酒不食,还经常咬伤身边的马匹。今天早上,它硬是咬死了同一口石槽里的三匹良马。我索性结果了它,免得损失更大!”马主是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汉人,此时愤恨犹未消解,恶狠狠地看着鞭痕累累的黑马。

“大叔,既然如此,你就将它卖给我吧!”成昆道。

中年马主狐疑地看了成昆两眼,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干脆地道:“这黑厮脾气坏得很,小官人怕是降不住它。我手上还有几匹良驹,你尽可以选上一匹骑乘。”

“我就喜欢这一匹,大叔开个价就好。”成昆诚恳地说道。

丑话已经说在前面,中年马主就不再多说,要了十两银子。

“小官人,这黑厮虽然野性难驯,却是西海所出的龙驹。我要这点银子,也只是这些时日的耗费而已。”中年马主也是怕这黑马砸在手里,并没有开高价。要知道血统纯正的“青海骢”,每一匹的售价至少要上百两雪花纹银。

成昆没有还价,只是问马主要了些止血化瘀的药散,小心翼翼地敷在黑马血迹斑斑的鞭痕上。一开始接近那黑马的时候,那黑厮还想“尥蹶子”袭击成昆,被他用手掌在马背上轻轻一拍,就立即老老实实地服帖下来。那中年马贩看到这一幕,直惊得目怔口呆,好似见到鬼一般。

要知道成昆自幼天赋异禀,在修习了《混元功》后,一身蛮力更是达到了力可扛鼎的程度。他这看似柔和的轻轻一拍,却蕴藏着沛然莫御的庞然大力。那黑马虽然是天生异种,受了成昆一掌后却也是浑身酥软,再也发不得性子。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放心,好酒管够!”将黑马身上的伤势收拾停当后,成昆抚着它的鬃毛轻声说道。

黑马好像是能听懂人话一般,轻轻地打了一个响鼻,有点回应的意思。

“你简直快成精了!果然不愧是龙驹异种,就叫你‘黑龙’吧!”成昆满意地赞道。有这么一个灵性的坐骑陪在身边,这日后可就多了几分乐趣。

成昆牵着“黑龙”出了马市,在左近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黑龙”身上的伤势还没好,还要将养上几天。

成昆特意叮嘱店家,“黑龙”每天除了要喂食最上等的饲料外,每餐还要提供数斤烈酒。客栈里的伙计们听了虽然吃惊,却不敢违背成昆这位“有钱的小爷”,将“黑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趁着“黑龙”养伤的间隙,成昆将兰州古城的里里外外逛了个遍儿。这里可是原汁原味的千年古城,还有这么多不要钱的专业“群演”,自然要好好地感受一番。

转眼就过去了七八天,“黑龙”身上的鞭伤就好了大半,已经不影响骑乘了。成昆又为“黑龙”配上了一套材质最好的辔头鞍鞯,才施施然地骑着它出了兰州城,往古都西安的方向赶去。

成昆的骑术非常一般,也就比初学者强上一些。可是“黑龙”的灵性却非同寻常,几乎不用成昆费神,就可以载着他轻松自如地在官道上奔驰。尤其让成昆高兴的是,“黑龙”的耐力非同一般,一口气跑上几十里路,竟然不见丝毫的疲态。要不是成昆怕“黑龙”伤势初愈,唯恐累着它了,说不定这一人一骑能在两天之内赶到天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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