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的春天如约而来,秦淮河畔依旧杨柳依依,香风飘飘。晚上的河面,流光溢彩,画舫往来,美人不绝。
一个青年和一个壮年汉子悄然来到了眉楼,这是青枫这两年一直惦记的地方,因为里面有那个他惦记的人。因为很多原因,此时的青枫不便堂而皇之的来到眉楼,他和文忠趁着夜色悄悄的来到了眉楼。
虽然还没有到青楼正式上客的时候,老鸨依然是一脸谄媚的走过来,:“哎吆,两位大爷真是早啊,我们这姑娘还没有打扮好呢,两位大爷这是找哪位姑娘?”
“找媚儿姑娘,有劳妈妈去通传一下。”青枫说着朝老鸨手里塞了一两碎银子。
老鸨瞥了下手中的银子,内心骂道:“见我们顾姑娘就给老娘一两银子,你也太大方了吧。”心中虽然这么想,手上却把银子装进了袖中。“我们媚儿姑娘这个时候是不见客人的,要么公子找别的姑娘或者在此等上一会儿。”
“他娘的,你这个老鸨,是不是嫌弃我们公子没钱。”文忠本来就不喜欢来青楼,只是青枫要来,他必须跟着,此时见老鸨如此不免生气。
“文忠兄不要动怒,妈妈也是体谅姑娘。”他朝着老鸨笑着说道:“这样吧,我见一下媚儿姑娘的丫鬟绮红可以吧,你就说故人来见。”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绮红只是个丫头,到时候没有哄公子开心,莫要怪我。”老鸨瘪瘪嘴鄙夷的说道。
再次见到绮红,两人已经有些不敢相认,毕竟两年了,青枫正处于青春成长期,变化很大,尤其是胡子都开始有了。在得知确实是姑娘朝思暮想的卓公子回来了,别提绮红多高兴。青枫递过那把文扇,让她悄悄的通报,勿要声张。
眉楼媚儿闺房内,顾媚近日特别烦,这刘芳越来越过分,每每都想有肌肤之亲,可是一提到脱籍之事,便偃旗息鼓。
还有一个是南京兵部右侍郎施安南的侄子施小安,此人不学无术,人品低劣,人称“伧父”,因为顾媚是属于自带亲切感的女子,所以这伧父自觉顾媚对他有意思,也拼命追求,后来发现顾媚跟公子刘芳更为亲近,他便气急败坏在酒楼上耍酒疯,找一群狐朋狗友来闹事,闹得顾媚下不了台,举手无措。
“小姐,有人来看你了。”绮红悄悄走到顾媚身后,突然笑嘻嘻大声说道。
“你这个妮子,是不是又要讨打,知道我心烦,还来寻我开心。”顾媚是真的有些生气,出了这么两件事情,也不知道该求助谁,平时来追求自己的风流富家公子蛮多,关键时刻却不知道该求助于谁了,心中不觉埋怨:“这厮考了状元,看来真是把媚儿忘了,如今也不知在何处风流快活。”
“小姐,千万别打,不然我就不说了。”说完绮红又是捂嘴偷笑,然后站在那里一本正经的瞧着顾媚。
“别逗我了,说吧,是刘公子还是那个施侍郎的侄子?”顾媚左手托腮,两眼微微睁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小姐,你看”,说完,绮红右手一挥,一把文扇打开,上面赫然是一幅兰花图,“清风摇翠环,凉露滴苍玉。美人胡不纫,幽香蔼空谷。”
“他来了,你这妮子怎么不早说,我好打扮一番。快喊他进来,不,等我去见他。”毕竟很久没见,青枫突然出现,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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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变样了。”顾媚一双纤手慢慢的抚摸着青枫的脸颊,比起自己梦中的形象更加成熟、更加英俊了。她轻声说道:“男孩子果然是这几年突变,声音变了,个头也高了,还有胡子了。”她的手在他的胡须上慢慢抚摸。
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双颊,青枫用力的搂住了她的腰肢,很想要把顾媚融入自己的身体。“媚儿你变化也大啊,女大十八变,果然是越变越好看。”此时此刻,话语是无力的,行动却是有情的,两人免不得卿卿我我一番。
从青枫的口中,她已经知道现在他现在是南京的大官了,是可以向皇帝直接进言的大臣,按照青枫的说法,要给她脱籍,只要他说下,立马就行了。这个自然是如此,青枫身为礼部左侍郎,所有的青楼楚馆都归南京礼部下面的教坊司管辖。
缠绵之后,青枫看着满脸红晕的媚儿说出了自己安排。“媚儿,你先脱籍,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最近我必须要去苏松地区一趟,户部上奏江南茶税、丝税等亏空八十万两,皇帝下旨命我前往调查。”
听着青枫又要走,顾媚不觉的两眼通红,泪水在眼圈打转。
“媚儿,莫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南京这里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做,答应你的明媒正娶都会做到,以后南京就是咱们的家。”
“可是朝廷规定,官员不能纳妓啊,这个要是耽误你的前程该如何是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顾媚低首嗫嚅着。
“听我的不就行了,自己瞎操心,这是男人的事情。”青枫抱着顾媚,轻轻的拨弄着她的青丝。
“嗯,我都听你的,不过让我静静的想一下,好吗?”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痴痴的望着他,声音妩媚娇嗔。
外面传来一阵推搡的声音,接着是绮红的喊声:“哎,刘公子你不能进去。”
门咯吱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个白衣青年看见了这一生他最不愿意看见的情形。他梦中的仙子,此刻正被一个男子抱着,那男子手还不断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和脸庞。
不待青枫说话,那个青年有些崩溃的吼道:“顾媚,你,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连手不让我摸一下,而你们却、却这样……。”扭头便朝着门外跑去,一路嘶吼着狂奔出去。
“尼玛,这又是误会了吗?”青枫不禁骂道,这让别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了呢。
倒是顾媚冷静的说道:“没事,公子你先走吧,明天我给你答复。”在众目睽睽之下,青枫低着脑袋尴尬的走出了眉楼,身后一帮男男女女指指点点。